雕花木門“吱呀”一聲從中開了一個小縫，里面探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殿下，白鈺，華嬤嬤，你們怎么都在這兒？”

寧玉水靈的大眼睛往外一瞟，不止他們，后面還有幾個揉著眼睛的太監宮女。

咋這么大場面，都站在她門口干啥？

楚子墨低眸透過門縫看到十只白又圓的腳趾，臉色微沉，朝身后揮了揮手，讓他們都下去。

寧玉看著宮女太監們離開的背影，更是不解，眨巴著清亮的大眼睛，

“殿下，這么晚了，是找我過去研磨嗎？”

“你也知道這么晚了？”

楚子墨從門縫里擠進寧玉的屋子，沒忘記這么一大幫人是被什么吸引過來的。

“知道呀，我都準備睡覺了。”寧玉爬到床上，小腳往被窩里一放。

暖和～～

楚子墨倒了杯茶，朝床邊看去，便看到她的小臉上被橘黃色燭光襯著似乎在散發著淺淺的暖意。

“你剛剛唱的是什么，咿呀咿呀的。”

說到這個，寧玉立馬起了興致，從床上爬起來，坐到楚子墨的旁邊，把戲文拿給他看。

“就是這個戲文，我今天下午跟戲園子里的師傅學了幾招，怕忘了就忍不住練練嗓子。”

不提還好，一提，寧玉覺得自己的嗓子干的冒煙，順手喝了一口楚子墨面前的水。

楚子墨斜了一眼寧玉，站起來往外走：

“難聽死了，不準再唱了，打攪了本太子的好夢，聽到沒有。”

寧玉眨了兩下眼睛，很歡快地送楚子墨出門，關上門的時候還乖巧的應了聲：“聽到啦。”

然后，“咿呀——”聲一直到了深夜。

＊

與此同時，崇德殿中依舊掌著燈，外面值夜的太監昏昏欲睡。

高公公端了杯茶放在案上，恭著腰小心翼翼地道：

“陛下，已經三更天了，您……”

西南戰事吃緊，陛下已經好些日子沒正常歇息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恐怕要吃不消的。

楚帝放下奏折，問他，“高順，招待赫爾部落的宮宴準備的如何了？”

高順低頭回話，“稟陛下，據奴才所知，臻妃早就已經準備的妥妥當當的了。”

高順見楚帝不言語，又小心翼翼地提著，“臻妃不愧是秦相的千金，辦事有條有理，這次的宮宴比以往可大有不同。”

“哦？”楚帝站了起來，高順在旁邊小心扶著。

“聽你這么說，朕對這宮宴倒是多了幾分興趣。”

“陛下，您今晚歇在何處？”

楚帝不加思慮，便直接道，“這么晚了，皇后怕是已經歇了，去臻妃那兒吧。”

＊

日子撒著腳丫子往前跑，轉眼間便到了立冬。

這天天氣格外的寒涼，寧玉穿著湖綠色妝花素面小襖，腳踩著銀白色毛絨絨的小靴子從夫子學院回來。

這是她和蘿卜最后一次排練了，因為明天就是皇伯伯為從塞外來進貢的赫爾部落在宮中設宴的日子。

一想到排練了這么久的戲馬上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分享了，寧玉腳下的步子越發輕快了起來。

快到太子宮的時候，寧玉看到了一個討厭的身影，扭頭準備離開，那人卻在后面不緊不慢地喊道：

“寧二小姐。”

寧玉假裝沒聽到，還沒走開，后面的人又說了一句，“本皇子原來是豺狼猛獸，能讓寧二小姐見著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