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愣，不可置信地望著陸見辛。

“杏云難產之事，你脫不了干系，這我知道。”陸見辛微微笑了，“但是我不會現在結果了你，惹得自己落入嫌疑，我不會讓你有運氣，和襄王一樣，在史書上留下反叛未遂，野心昭著，五千侍衛陪死的聲名。我會讓你，在春風得意之極，最難堪平凡地死去。”陸見辛慢慢勾起一個笑容，“我妹妹沒了，你以為你這個殺人兇手，還配享安寧嗎？你每一日都活在憂慮，膽戰心驚之中，你不知何時，頭頂的鍘刀會緩緩落下。”?太子哆嗦起來；“你……你輔佐我……竟然是為了……你……你難不成……是要謀反？”

陸見辛望著他的眼睛，笑容中帶著一絲清苦，一絲譏諷：“怎么，你今日才知道嗎？”

他的笑容驟然變冷，幾乎如同隆冬盛季一般。

“我陸家先帝養子，是祖父為了保你們云姓江山苦戰三個月而死，死的時候身中百箭血盡而死，獲封忠義侯。我父親為了保你父皇，三十歲一身戰傷舊疾，再也不能提劍。我十歲上戰場，如今二十五歲殺過的人怕是比你見過的人還多。我陸家一門忠烈，換來什么？換來先帝忌憚，收我父親為養子，雖然名義上為皇子，實際上依舊是你們云家的家奴；換來我在前線浴血拼殺，后方糧草，援兵處處掣肘無人期盼我得勝而歸；換來我們家已經交出兵權不問政事，而連我們家唯一的女兒你們都敢下手。你真當我陸家是你們案上魚肉，任你們捏扁揉圓不言不語嗎？”

他最終站起身來，平靜地太子對望著，最終，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太子卻身子一歪，癱倒在地：“反了……反了……陸見辛你反了……”

“你可以這般去跟陛下說。”陸見辛從他身邊走過，如同跨國一堆枯黃的落葉，帶著一絲悲憫之心，“陛下知道我是太子黨，你就算這么說了，他也只會以為是我不再附庸于你，你怒極生恨。襄王已倒，陛下對你的忌憚也不同往日，他會不會立刻就想到杏云之死，是你的手筆？”?

太子仰起臉來，不管不顧地說：“我替陛下除掉了婉妃！陛下該高興才是！”

陸見辛原本面無表情，說道此處略微帶著一絲苦笑，像是看著一個瘋子張牙舞爪，無可奈何般，他沒有停留，背影快而暗。

太子坐倒在地，痛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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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無聲無息地搭在了林辜的肩膀上，林辜沒有動，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輕輕晃著亦違的搖床。

“跟見棲遠走不是很好嗎？為什么還要回來？”陸見辛的聲音。

林辜沒有回頭，聲音淡淡的：“杏云生產在即，怎么能不回來？”

“你果然知道。”陸見辛壓低了聲音，“杏云不讓你告訴我，你是真聽話啊，那我倒想問你，你能保全她嗎？”

“殿下該想一想，杏云不要你的保全是為了什么。”她剛說完這句話，身子被陸見辛重重拉過來面對他，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后面亦違的搖床上，引得亦違開始哭喊。

“她是我的妹妹。”陸見辛眼底翻起幾乎不可抑制地疼痛，“如今她死了，你的所謂道理，情誼可曾幫到她一分一毫？”

“你使盡陰詭手段，最后不過把他們母子當成工具，當作你大業的一個名正言順而已。陸見辛，你怎配提情誼？”

陸見辛被她這話激的怒極，抓起她的衣襟：“你怎敢…”

“我怎不敢？”林辜眼眸中揚起一絲譏嘲地笑意，“殿下，你我是什么人，我們都再清楚不過，何必再彼此試探，徒增煩惱？”她在他耳畔呼吸，帶著清涼又絲絲纏繞的香氣，“還是我該叫你，擊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