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霞燒得一手好菜，葷素搭配，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楊念初夾起一塊紅燒羊肉，咸甜適中，入口即化，這味道讓楊念初懷念起了年幼時母親做的味道。

“怎么樣？還合胃口嗎？”劉紅霞對楊念初的口味還不了解。

“恩，很好吃！喚醒了我沉睡已久的味蕾！”到底是讀書人，說話的水平不同反響。

劉紅霞顯得特別高興，不斷地往楊念初的碗里添菜。

“念初，劉一帆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黃雷婷冷不丁拋出一個沉重的話題。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他！”楊念初的語氣略感無奈，眼神里充滿了惋惜之情。

“前天他自殺了，咬舌自盡！”黃雷婷說得很平靜，她在觀察楊念初的反映。

“我聽說了！他太年輕，太沖動，太愚蠢！”楊念初的情緒略顯激動。

“跟我聊聊沈一帆這個人吧，隨便聊！”黃雷婷似乎已經忘記，今天是楊念初第一次上門見自己的母親。

“好啊！沈一帆這人，用四個詞來概括，那便是好學、聰明、敏感、內向。業務上很專，人情世故上略顯一般，給人的感覺比較沉悶，自我的保護欲很強，有些時候心思太過沉重，沒有人特別喜歡他，但也沒有人特別討厭他。”作為師傅，楊念初對這位已經逝去的徒弟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沈一帆和郭寧被捕的時候，同時都談到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黃雷婷賣了個關子。

“什么事情？”楊念初的眼里充滿了好奇。

“他們都說在整個行兇殺人的過程中，自己的意識被人操控了，直到殺了人，才恢復自己的意識。作為心理醫生，你覺得他們的話有可信度嗎？”

“恩——”黃雷婷的問題有些難以解答，作為心理醫生的楊念初，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其實被催眠者的自主能力是仍然存在的，他在整個催眠過程中保持對周圍環境一定程度的清醒，所以完全控制別人的意識去殺人，無論從理論還是實踐，都是很難實現的。”楊念初放慢語速，緩緩道來。

“哦——”黃雷婷拖長了語調，“會不會有特別厲害的心理大師能夠做到呢？”她帶著調皮的口吻繼續發問。

“其實，催眠也分淺、中，深三類，淺層催眠能控制個體的肌肉活動；中層催眠可以影響個體的感官和知覺；深層催眠則可以進一步控制個體的思想和意識。催眠的程度越深，對個體的影響越強。雷婷，我只能解釋這么多了，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回答，因為我還沒有做過這方面的研究！”楊念初的表情略顯尷尬。

“婷婷，別問了！菜都涼了！”劉紅霞打斷了兩人間的對話，閱歷豐富的她深知，此時再不出手，飯局的氣氛就要徹底被黃雷婷破壞了。

“哦！媽！”黃雷婷顯然有些意猶未盡。

楊念初覺得今天的黃雷婷很特別，她的眼神、她的措辭、她的表情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他覺得眼前的黃雷婷有些陌生……

飯后匆匆告別黃母，雷婷挽著楊念初，漫步在小城的石板路上。

“念初，剛才我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了！”黃雷婷依偎在楊念初的懷里。

“沒有啊！這是你的工作，我當然能理解啦！而且爭取理解一輩子！”楊念初的吻輕輕落在了黃雷婷的額頭上。

“我不要你爭取，我要你一定！”黃雷婷撅起了小嘴，顯示出了自己任性的一面，“念初，不知怎么地，我現在特別害怕失去你，我不知道有一天你不在我的生活中了，我該怎么辦？”黃雷婷深情地望著楊念初。

“小笨蛋，我怎么會離開你呢？我倒是怕你有一天不要我了，我就準備孤獨終老了！”楊念初的話，逗得黃雷婷咯吱咯吱笑了起來。

寒風中，兩個年輕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他們多么希望時間就永遠停留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