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認真而仔細地望著此時一動不動看著她的慵懶少年，心情不由得有些復雜滋味。

清了清嗓子，“克洛斯，他是誰？”

娜塔莉的神情依舊晦澀不安。

現在就像是一個人深情地入了戲，一個人卻在邊緣漫不經心地游戲著，有種詭異的荒誕感。

“唔。”他發出了個單音節，緩緩地眨了下眼睛，湛藍色的眼珠子此時干干凈凈，不含任何意味，“是波爾?！?

繼而帶著一絲好笑的意味，懶洋洋地掃了一眼娜塔莉，“你最清楚不過了，怎么來問我呢？”

娜塔莉聽到這句話，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克洛斯。

繼而沉默著。

時間仿佛流逝了很長時間，又好似只不過一瞬。

娜塔莉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又張開嘴巴，聲音不同于以往的優雅從容，里面包裹著顯而易見地滄桑感。

“對不起，莉莉煙?！?

藍煙看到她的瞳孔全是愧疚和不安。

“在你學習魔法的那一天，我就應該告訴你的。”然后停頓了一下，語速加快地說，“不，不對，我不應該讓你踏進這個世界的。你不該承受這么多本就不該你承受的事情?！?

她身形搖晃了一下，全身散發著無力感。

藍煙上前抓住她的手，堅定地握著，看著她說，“舅媽，你在說什么呢！我們是親人啊......”

一旁的克洛斯好像是不爽她們的磨磨蹭蹭似的，不耐地開了口，“波爾就是這棟房子原來的主人?！?

娜塔莉接著他的話語，沉重而語速緩慢地吐出那個隱藏在她心底的傷痛。

“他是我們之中最有天分的魔法師。你的舅舅當時和他關系特別好，一起在大劇院當作魔術師表演，情同手足。然后他突然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后性情大變，經常和你舅舅吵架?！?

說到這里停了停，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睫毛飛速地望了一眼克洛斯。

雖然她動作的很快，卻還是被藍煙清晰地捕捉到了。

藍煙低下頭思索，聽她接著敘述往事。

“就在去年，我和你舅舅回來的時候發現屋子里面發出了野獸的怒吼聲，你舅舅很著急，不顧我的阻攔直接沖了進去。卻沒想到是波爾修習了黑魔法，他當時想要進行的實驗被中止了，神智不清地殺死了你舅舅，自己也被反噬了魔法，去世了。”

藍煙聲線沉沉，字句清晰地詢問，“那克洛斯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

就算聽到自己的名字，克洛斯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漫不經心地依靠在軟椅上。

在這么沉重的話題之中，他的漂亮的臉龐卻愈來愈柔和，散發著不可忽視的圣潔感。

天使壓著惡魔，帶給眾人堅定的力量。

黑暗中如藤蔓般交纏著眾人的幽深的不安感，在看到他如此輕松的樣子，卻不由自主地安心下來。

他可真是個怪異的魔法師。

可是......

現在藍煙喜歡上這份怪異了。

她大概能猜得出，他所謂的陰晴不定的根據是什么了！

不得不說，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