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變故
- 夏末微風(fēng)涼
- 原木汐
- 2034字
- 2019-01-09 17:08:18
夏末病假回來,同學(xué)們抬頭看了一下,又繼續(xù)埋頭苦讀著。
期中考試即將到來。
意料之中的,年級排名前三名從來沒有變換過。
“你的畫,什么時候去拿?”這個學(xué)期最后一天,夏末側(cè)頭看向韋祁。畫很珍貴,她不敢冒冒然的就拿到學(xué)校,但是韋祁卻也沒提過。
“一會兒放學(xué),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
放學(xué)后,韋祁的媽媽來接他,韋祁對著夏末抱歉一笑,便轉(zhuǎn)身走了。
這一走便是三年再未見,這是后話。
夏末的臥室在二樓。她坐在臥室的地毯上看著外面,開始畫起了畫。小區(qū)的家家戶戶都放著煙火,天空五彩繽紛,絢麗多彩,另人眼花繚亂,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只是這除夕夜,阿姨已請假回家,家里沒有一絲人氣,與外面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末,快下來!”上官朵似乎看到了光亮,在樓下大聲叫著。
夏末放下手中的筆紙,拿起早已準(zhǔn)備好的禮物緩緩的走了下去。
好像每年都這樣。
上官陽和上官朵手里拿著幾盒煙火棒,看到夏末開門。上官陽率先走了上去遞過禮物,說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上官朵跟著遞了上來。
“同樂!”夏末送出禮物。
三人互換禮物后默契的沒有打開。
“走,放煙火去。”上官朵拉起夏末,將禮物遞給了哥哥。對著哥哥說:“你放回家去,我們先去,你一會來。”
“好!”上官陽將煙火棒都給了上官朵,這才走去。
區(qū)里有個廣場。每年的除夕,很晚沒人的時候,他們都會來這里放煙火棒,放煙花。然后快速跑開,接著開懷大笑。
上官陽還沒有來,上官朵已迫不及待的放了起來,轉(zhuǎn)著圈跳躍著,像一個精靈。夏末看著嘴角不經(jīng)意的有了弧度。
一會功夫,上官陽也加入了隊伍,三個人肆無忌憚的揮舞著手中的煙火棒,臉上盡是笑意。
“夏末,夏末……”
來人是張欣,上官陽的母親。腳步和呼吸都帶著急切。
“媽,怎么了?”上官朵看著張欣。
上官陽的父母都是中學(xué)教師,心里素質(zhì)都很好,如果沒有什么事不會這么急切的。
一股莫名不祥的預(yù)感爬上了心頭,夏末暗地里三大口兩小口做一呼吸,盡量讓自己的內(nèi)心平靜下來。
“夏末,你家里出事了,我讓你伯伯帶著你去醫(yī)院。”
醫(yī)院,夏末一點也不陌生,正是因為不陌生,才更加的心煩意亂。
車?yán)镏挥猩瞎偃~和張欣,一路上,張欣看著懷里微微顫抖的夏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溫和一些,“孩子,別急,你心臟不好,你爸爸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嗯。”
張欣還想在說著什么,想了想都咽了下去,只輕輕的拍著夏末的背,給予安慰。
醫(yī)院的搶救室還在繼續(xù)中,夏末看著坐在室外的母親,有點滄桑。一雙悲涼的眼睛無神地望著走廊的天花板,天花板是灰白色的,她絕望了。她從來沒有看到母親這么無助過,虛弱的好像隨時都會跨掉。抬手抹了抹還在眼眶打轉(zhuǎn)的淚水,我不能哭,夏末想,便輕輕的走了過去。
“你們來了?”聽著動靜,李沫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葉哥,欣姐,又麻煩你們了。”
“說的什么話,都是自己人。”張欣連忙說道。卻也說不出別的什么安慰的話。
“爸,怎么了?”夏末走上前。
李沫拉過夏末緊緊的抱著,又放開,這才稍稍安下心來,接著聲音帶著點顫抖,“趕著回家過除夕,路上出了車禍,我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手術(shù)室了。”
進(jìn)去出來的醫(yī)生護(hù)士一波換一波,拉過一問只說稍等,便迅速離去。上官夫婦陪著等到了早上便也回去了。
“嘎噠”一聲手術(shù)室終于開了。
10個小時32分鐘。
推車上的父親只露出了一對眼睛,頭被紗布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但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底層的紗布已鮮血滲透。夏末想翻藥吃,可是來的時候走的急忘記帶了,終究是受不住一頭載了下去。昏迷前只聽李沫六神無主的叫了一聲“夏末”。
夏末醒來的時候,環(huán)繞了一下四周,還在醫(yī)院。床邊上睡著上官陽和上官朵。
她起身給他們披了毯子。便走了出去。
她先找了她的主治醫(yī)生。
“我還有多長時間?”
吳暉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又瘦了,頓了頓笑著對她說:“樂觀一點,會很久的。”
“我要聽實話。”
“你的病情不是很樂觀,心臟畸形沒有愈合的跡象。我聽說了你家里事,你必須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因為你最近情緒波動太大,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惡化的現(xiàn)象。如果再不盡快的接受手術(shù)的話,少則七年,多則十年。”
“哦。別告訴我父母我來過。”
看著夏末轉(zhuǎn)身就走又急忙說到:“你一定要注意你的情緒。”
“好。”
吳暉目送那個小小的背影離開,有些惋惜,其實他沒有說實話,她的期限只有七年,還是在樂觀活躍的情況下。
夏末回到病房的時候,房里已經(jīng)沒了人,正要出去,上官朵的聲音先一步踏了進(jìn)來。
“哥,你說末會跑哪去啊?”上官朵正問著,看著哥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這才順著望了過去。
“你們知道我爸的房間在哪嗎?”
“知道,可是你……”
“放心,我沒事。”
“我?guī)闳ァ!?
“嗯。”
看著哥哥和末的一問一答,然后默契的走了過去,上官朵回過神來后也跟著走了過去。
夏末的父親夏豐元躺在病重病房,還沒有醒。李沫趴在夏豐元的床邊上,原本就瘦小的身影在這場變故中顯得搖搖欲墜。
“我們回去吧。”夏末抹了抹臉上斷了線的淚珠。她現(xiàn)在能幫忙的好像就只有照顧好自己,不給媽媽添亂了。
爸爸,你一定要好起來。
上官兄妹也紅了眼,卻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語,只好跟著夏末又返回去。
除了地上的幾滴淚珠還清晰可見,好像真的沒有人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