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里傳出不少風言風語,說,”紅姨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說她是任寧海的私生女。”
“什么?”關姨娘和任紅雁同時驚訝道。
“怎么可能呢?將軍不是那種人!”關姨娘不相信,任寧海一向是喜歡一個人就會娶進府的,怎么可能有外室?
紅姨嘆了口氣,“你呀,被他冷落了這么多年,就那么了解他?人是會變的。”
“可是,在天朝,這可是個天大的丑聞啊!會被參本的呀!”
“所以,他不是對外宣稱是自己好兄弟的女兒嗎?沒有確鑿的證據,誰能參他!”
關姨娘沉默不語,她心里不好受,可是又不明白自己為什么不好受。
紅姨見關姨娘不說話,有些心疼地看向任紅雁。
“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我都替你委屈,替紅雁委屈。好歹你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妾室,可是你看看紅雁,這么多年,任寧海有當她是自己的女兒嗎?他什么時候關心過紅雁?紅雁為什么總喜歡說一些尖酸刻薄的話?不就是想引起任寧海的注意嗎?可是有用嗎?”
任紅雁聽到紅姨這么說,眼睛酸澀不已,紅姨說到自己心坎上了,一直以來,她都扮演著一個尖酸刻薄的形象,無非是希望任寧海能關注一下她。
紅姨憐愛地摸了摸任紅雁的頭,對著關姨娘繼續說道:“可是你看這個柳念依,不明不白的身份,不但被任寧海十分重視,而且最近在京城可是沒少拋頭露面,風頭甚至都蓋過了任秋月,你甘心嗎?”
關姨娘一下子握緊了手里的帕子,又松開了,她抬起頭,苦澀地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沒努力爭取過,可無論我做什么,他都視若無睹,這么多年了,我早就死心了。”
“你不在乎自己,難道你也不在乎紅雁嗎?她眼看就要到婚配的年紀了,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嗎?”紅姨繼續勸道。
“我知道我連累了紅雁,可是我真的也沒辦法,這些年,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無論我怎么做,都改變不了我的出身,我能怎么辦呢?”
關姨娘伸手摟住了任紅雁,眼圈兒泛紅,“對不起,紅雁。”
任紅雁趴在關姨娘的懷里,強忍著委屈,安慰道:“姨娘,我不怪你,我知道,這都是命。”
紅姨在一旁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女倆,真是恨鐵不成鋼,當年那個風采綽約,自信非凡的關晴,如今哪還有半點兒影子?
紅姨在心里感慨道:這就是女人哪,一旦嫁了人,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了,可恨可嘆啊。
紅姨見勸不動關姨娘,也就做罷,人各有命,隨她們去吧,這次小聚就這么不歡而散了。
關姨娘帶著任紅雁辭別了紅姨,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車夫駕著馬車先饒到小樓的家,接上了小樓,這才往大將軍府而去。
馬夫見小樓也紅著眼圈兒不說話,心里奇怪道:今兒出門沒看黃歷嗎?怎么一個個的都是哭喪著臉呢?
三人回了府,任紅雁辭別了關姨娘,帶著小樓垂頭喪氣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她心情很不好,于是便想去花園里轉轉,緩解一下心情。
任紅雁還沒到花園,老遠就聽到花園里傳出的歡聲笑語。任紅雁耳尖的聽了出來,其中有一個是柳念依。
任紅雁心里正委屈著,哪見得了柳念依的好?頓時怒火上涌,快步向花園里走去。
柳念依自從和任秋月鬧出了一系列的不愉快之后,就和任冷香的關系更親近了起來。
兩人正開心地蕩著秋千,柳念依還在和任冷香繪聲繪色地講自己小時候做的蠢事,把平時端莊的任冷香都逗的笑的前仰后合。
這情景看在任紅雁的眼里,簡直像把劍,刺的眼睛生疼。任紅雁以前很喜歡任冷香,一直努力著想和她親近,可是任冷香總是躲著她,雖然任冷香嘴上什么也不說,但是時間長了,任紅雁慢慢地也就發覺了,便不再期待能得到任冷香的親近了。
任紅雁一想到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沒得到的東西,包括任寧海的關愛,任冷香的友善,還有和任秋月平起平坐的地位,而柳念依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不費吹灰之力,全都得到了,憑什么?
越想,任紅雁越壓不住自己的嫉妒,她想讓柳念依那張燦爛的笑臉再也笑不出來。
任紅雁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換上了一副笑臉,迎上了柳念依二人。
“兩位姐姐玩兒的很開心啊,能不能帶上我呢?”
柳念依正說的歡,聽見任紅雁的聲音,停了下來。她看了看任紅雁,想到第二天進府時,任紅雁那一臉尖酸的樣子,皺了皺眉。雖然她不想和任紅雁一起玩兒,但是對方開口了,自己也不好拒絕不是。
于是柳念依站起身,淡笑著說道:“當然好啊,人多熱鬧啊,冷香姐,你說是吧?”
任冷香身為任紅雁的姐姐,自然是不需要起身的,她坐在秋千上,點了點頭,笑道:“念依說的是。”
任紅雁知道任冷香一直就看不起自己,今天能對自己有個笑臉,實屬難得了,只不過這竟然是因為柳念依的原因,這讓任紅雁更加嫉妒。
“既然這樣,兩位姐姐,那我就不客氣了。”任紅雁走到柳念依的身邊,用手輕輕地推了她一下,伸手拉過秋千,一屁股坐下了。
任紅雁坐在秋千上,望著柳念依,一臉天真地問道:“姐姐們剛剛在講什么,這么開心?能給我也講講嗎?”
柳念依被任紅雁的舉動弄懵了,自己旁邊明明還有一個秋千空著,任紅雁為什么非要搶自己的這個呢?還推了一下她?
柳念依臉色有些不好,冷淡地說道:“也沒什么,就是隨便瞎說。”
柳念依剛準備坐到另一個秋千上,就聽任紅雁又說道:“念依姐姐,你能在后面推推我嗎?我想蕩的高一點兒。”
柳念依一口氣堵在胸口,想要拒絕,但是又開不了口,只得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