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有錯嗎!這些都是明擺著的事實吧!你居然為了那種女人打我!兄弟還做不做了!”衛李巖說著便動手想要打回姚夏書,但是被高遠還有其他男生攔住了,“你們放開我!姚夏書!有種過來單挑,剛才偷襲算什么本事!膽小鬼!孬種!算我之前說錯了!她那種貨色也就只配你這種沒用的男人了!”
他怎么辱罵自己,姚夏書都覺得沒什么,但是他又一次,又一次辱罵到了鄧旭莎,這一點,他怎么都饒不了他。他又一次抬起了拳頭向他揍了過去,卻又被同學攔住了。
周圍的人談論的談論,勸說的勸說,整個班不再是鬧哄哄的,而是圍繞著讓姚夏書幾近抓狂的喧鬧,因為他感覺幾乎所有人都在他的耳邊爭吵,他討厭那種爭吵聲,他恨,因為小時候的心理陰影,他害怕這種爭吵聲,盡管這其實不是爭吵聲,音量也沒有他想象的的那么大。
他被人抓住了雙臂,已經放棄了掙扎,他已經在心里喊了很多遍的“閉嘴!不要再吵了”,但是他沒有說出來,沒有人聽得到。
“照你那么說,你挑女朋友的標準跟妓女很相符嘛,啊,不對,找雞還要錢,你找的都是免費的。”姚夏書實在忍不下鄧旭莎被衛李巖辱罵的這口氣,他會跟他一起混主要是因為彼此籃球都打得好,而已都是同學,經常一起玩游戲,但是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衛李巖這個人,他到現在才明白跟他交朋友是多么錯誤的事情,他的為人實在令他厭惡。
衛李巖掙扎著想要做些動作,但是卻被拽得緊緊的,又一時想不出要怎么還嘴,“你這混蛋說什么!Bitch!”
“咳,感謝你這么大聲地在背后說我的壞話。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很糟糕,不過,我怎么樣都跟你沒關系吧?”鄧旭莎懶洋洋地環抱著雙手走了過來,語氣依然平靜,“還有,你的英語單詞發音真的很惡心很可笑。罵賤人是用‘bitch’,不是‘beach’,別以為看了幾場球賽看了幾部美劇上了幾年網學了幾句罵人的就以為自己真的會說了,鸚鵡學舌是用來逗樂人的。啊不對,鸚鵡學舌都比你們標準。另外,我覺得姚夏書這混蛋說得一點都沒錯。哎,你在這教室里蒼蠅都多了呢,真煩。”
鄧旭莎說著走回了座位,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然后把給姚夏書的禮物放進了書包里,提著它走到了剛從教室外邊進來的甄偉達旁邊說了一句“班長,我請假回家”然后就離開了,沒有再說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離開了教學樓之后,鄧旭莎從瀟灑地走變成了快步疾走。她覺得外邊的風很冷,溫度很低。她抬頭看了看天,笑了笑,這是一座永遠見不到雪的城市呢!
眼淚流到了臉頰兩邊。
出了校門,她一個人走在安詳明亮的充滿了節日氣味的街道上。
他說的沒錯啊!這些我他媽的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可是我為什么要哭,明明沒有覺得多難過,可是眼淚為什么要一直流不停?剛才聽到他說的時候只是一味地在心里嘲笑他低俗而已,可是為什么要逃走?吵架的話贏家是我吧?為什么我要逃走?是受不了被那樣羞辱吧?管怡搞錯告白對象那會兒我居然還笑她臉皮薄。
姚夏書,姚夏書還在那里,他們會打起來嗎?因為我,姚夏書為了我打他,他真的喜歡我是嗎?可是為什么啊!衛李巖說的沒錯啊,我配不上他,我沒有一點配得上他。他這么優秀的男生,那么多好女孩喜歡,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我好上很多很多倍。他的女朋友身材相貌肯定都很好,肯定還心靈手巧,多愁善感,很會為他著想,溫柔婉約,絕對不會讓他丟臉,是個別人比不上的女朋友。
他到底喜歡我什么?是可憐我嗎?還是說他的口味不同,喜歡貧乳的女的?真的有不看這些的男生嗎?他真的不在乎這些嗎?安于憲是不是也不在乎呢?呵,也許他不喜歡我的原因之一就有這一點呢,我身材不如任何一個正常人。可是這又怎樣呢,胸部有那么重要嗎?好處是什么?可是我這樣終究是病態的,我知道沒有人會喜歡我,所以你應該可憐我而不是嘲笑我啊,衛李巖。上帝對我太不公平,你以為我想要嗎?
皮膚白真的有那么好看嗎?我不那么覺得啊!我就喜歡我這樣的膚色啊!也許我只是為了安慰自己所以才有了這樣的錯覺吧,喜歡這種膚色。而且我這是天生的,不是想要才有的。性格,我性格怎么了,難道一定要嗲聲嗲氣地講話才算是女生嗎?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會惡心到自己……
雖然我自己很清楚,我在安于憲面前講話的聲音有多溫柔,跟平時的有多不同,可那是因為我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啊——說得跟留下好印象就能夠怎么樣一樣——他果然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他只喜歡鞏弋那樣的女生嗎?鞏弋是怎么樣的,除了外貌,內在我可以模仿她,也許我能模仿得很像,我跟她很像的話他會喜歡上我嗎?呵,我怎么會這么想,是哭得蠢了嗎?好像見見他,像上次一樣在他肩上哭,一句話都不用說,他什么都不用問,等我哭完再說。誰會喜歡一個見到自己就哭的人啊!
我現在哭成這樣,我要去哪里,我可以去哪里?我是有多慘啊,淪落到被人說了一下就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