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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好朋友(下)

田甜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胡蘇晚會不和她在一起了。

從小學(xué)畢業(yè),田甜和胡蘇晚都如愿進入了市里最好的中學(xué)——建英。

田甜還記得,那時候胡蘇晚的學(xué)習(xí)還沒有那么好,他們幸運的又被分在了一班,對胡蘇晚來說好不好,她不知道,但對她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家離中學(xué)的距離比小學(xué)遠多了,他們要一起搭公交車才能到。

從那時候開始,田甜就喜歡上坐公交車的感覺。

早晨的公交車人很少,他們一般都坐在一起,背書、侃大山是他們的日常。晚上放學(xué)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車里塞滿了人,每挪一小步都十分艱難。如果幸運地站在了準備下車的乘客身邊,空出了座位,胡蘇晚就會拉她過來讓她坐下。對于這點田甜在心里對胡蘇晚充滿了感激之情,當然作為回報,她也會不嫌棄地幫他拿書包,好讓他也輕松一點。

初中的課程,田甜覺得胡蘇晚比自己學(xué)得更快更好,為了不讓他們之間的差距變大,每晚她都埋頭苦學(xué)。為的不僅是提高自成績,更多的是不希望胡蘇晚看輕了她。

“preserve。”胡蘇晚坐在課桌前念道。

“p-r-e-serve,保護。”田小妞一字一句答道。

“emigratory”

“e-m……”田甜站在離胡蘇晚十幾厘米外,來回地踱著步,“i-”她努力在腦中搜索著這個單詞的拼寫。

“快點!”胡蘇晚看好戲一般催促著她,這個過程里他享受著“欺負”田小妞的樂趣,平時田小妞是怎么“呵斥”他的……如今落入自己的掌心,機不可失!

“emi什么?”他佯裝不耐煩地重復(fù)道。

“哎呀,我記不得了。”田甜放棄了最后的掙扎,癱倒在胡蘇晚床邊,英語是能讓她崩潰的一門科目。

“emigratory,移居的,一點都不難啊,田小妞,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背?”

田甜把臉露出被子,十分鄭重地點著頭。

胡蘇晚揚起嘴角,看著她頹廢無助的樣子,心里居然有一一絲憐憫,他拿著書走到床邊,用書輕拍了拍她的腦門。

“明天英語就月考了,你完了。”

他故意加重了對她“死刑”的宣判。

“那怎么辦?”田小妞拖長著悲痛的語調(diào)。

終于她哭喪著臉抬起頭望向他,胡蘇晚徹底被逗笑了,“本佛祖能力有限,望你好自為之。”

胡蘇晩丟下英語課本,對著面前的田甜無奈地搖搖頭,好像她已經(jīng)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病人。

田甜撐著沉重的腦瓜,撅著嘴,思緒紛雜。

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你了,你也不能放棄你自己,這句心靈雞湯就這樣不太恰當?shù)孛俺鏊哪X子。

對!她不能自我放棄啊,一個新的想法已經(jīng)在她的腦瓜子里萌芽,差的就是澆花人了……望著書桌前胡蘇晩的背影,她露出“邪魅”一笑。

田甜從床上彈跳起來,搬來椅子一本正經(jīng)坐到胡蘇晩身邊。

胡蘇晩被田甜的“大陣仗”嚇到,不明所以地滿臉問號。

“你干嘛?”

“明天不是英語月考嘛……”田甜堆上滿臉的友好笑意,“需要你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時候到了。”

胡蘇晩瞥著田甜的仿佛鮮花綻開般的笑臉,努力克制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平時她的聲音都是中氣十足,兇起來地時候仿佛一個中年大叔上身。而一旦有事相求時,就變得奶聲奶氣,像一只嬌憨的小狐貍,只等著你落入她的陷阱。就像現(xiàn)在這樣,從小到大,胡蘇晩已經(jīng)看透這個小伙伴了。

“你這樣笑起來太丑了……你看看你臉上這褶子都擠在一起來了……”

胡蘇晩用食指點了點她臉上鼓起來的兩個蘋果肌,說完他便忍不住背過身隱藏住自己臉上已經(jīng)繃不住的笑容。

田甜挑著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很光滑呀,根本沒有褶子!

她用力把胡蘇晩拉回來,脅迫他道:“到底幫不幫?”

“怎么幫?”

“明天你偷偷去和陳飛宇換座位,坐到我的前面,然后考試的時候借我看看。”

“干嘛你作弊要我換位子?要換也是你換過來呀。”

“我不好意思嘛”她央求著說著,但好像又理所當然。

“不干。”

“一個星期早餐。”

胡蘇晩不為所動地拿起書桌上攤著的《福爾摩斯探案集》。

“兩星期!”田甜直勾勾地盯著他,就看著他無動于衷地聳了聳肩,還悠閑地端起了桌上的水杯。

“一個月!”這是她最后的底線了。

“一個月不重樣,外帶每天打水!”胡蘇晩正襟危坐,“啪”地合上手里的書。

“喂,不重樣,怎么可能不重樣!”田小妞不禁憤恨地嚷道。

“我無所謂啊……”胡蘇晩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神情望著面前咬牙切齒的田小妞,“門在那,好走不送。”

“成交”,田甜拍案而起,向惡勢力低頭的普羅大眾你們辛苦了……

第二天,待英語課來臨之前,田小妞還坐在座位上眼巴巴地瞧著胡蘇晩,心急如焚,她終于體會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鈴聲再次敲響,真上課了。

田甜摩拳擦掌,真恨不得親手去把胡蘇晩給拎到眼前,好好質(zhì)問他怎么光吃白飯卻不干事。

“喂,傻子……”

田甜被耳邊的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到,再定睛一看,喜出望外。

“胡蘇晩你行呀,居然想要用魚目混珠這一招。”

眼前的胡蘇晩已經(jīng)和陳飛宇換了外套。

胡蘇晩白了田甜一眼,英語學(xué)不好就算了,語文也這么爛。

“待會我寫完了就給你暗示,知道了吧?”他的語氣里略帶一絲擔(dān)憂。

田甜比出ok,這種事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現(xiàn)如今他們調(diào)換了角色。

小學(xué),田甜的學(xué)習(xí)成績比胡蘇晩好,所以每當老師報聽寫或者小考時,她也是暗地里幫胡蘇晩,那時候她可是無私的……她不禁感嘆: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啊。

有時候她也想不通,為什么越長越大,胡蘇晩會越來越比她厲害,不是不為他高興,只是會害怕他再也不需要她這個朋友了。

肅靜的考試開始,每個人都埋頭答卷,只能偶爾聽見英語楊老師在班級里巡視的腳步聲。

時間過半,田甜審視著手里的試卷,她能確定的答案已經(jīng)都填上,可是前面的人還一點動靜都沒。她偷偷環(huán)顧著四周,楊老師站在講臺上貌似正在看什么教案之類,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最佳時機了,她偷偷戳了戳他的背。

胡蘇晩緩緩把身體倚靠在田甜桌前,稍稍抬高了手里的試卷,做出一副檢查試卷的認真樣。

田甜全神貫注地掃過他試卷上的“A、B、C、D”。

前者翻頁,后者緊隨,前面負責(zé)盯梢,后面負責(zé)抄寫。很快,兩人快速對完了所有的答案,胡蘇晩移回自己的位置。

田甜看了看手表,三分鐘搞定,真是“熟能生巧”。

她倒吸一口涼氣,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搞小動作”這種事最忌心虛,稍一心虛就可能露出馬腳,讓人看出端倪,所以越是緊要關(guān)頭越要坦坦蕩蕩,這也是她經(jīng)過幾百次的歷練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

下課鈴一響起,楊老師就囔著讓大家從后往前上傳試卷,不要做垂死掙扎。

胡蘇晩交完試卷就奔出了教室,跑得無影無蹤,讓她想道謝一番都沒機會……算了,田甜念道著:這廝也不是平白無故幫助她,要為他買一個月早飯,一想到頭就大。

田甜暗自失落地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正準備離開之時,卻無意間聽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雖然衛(wèi)生間連著走廊,十分的嘈雜,但田甜對自己的名字還是頗為敏銳。

“上節(jié)課胡蘇晩怎么坐到你旁邊了?”一個女生頗為奇怪地問起。

“不知道。”

回答聲音聽起來很“正派”。

“你猜會不會和田甜有關(guān)?”女生機靈地回應(yīng)。

“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嗎?感覺好像挺熟的。”

“嗯,很熟的樣子。”女生從疑問的口氣切換到十分肯定的語氣,“有一次放學(xué),我看見胡蘇晩在校門口等人,等我上車,就看見胡蘇晩和田甜一起走了。”

“啊?”女生發(fā)出怪誕的驚訝聲。

“他們不會再談吧?”女生雖放低了音量,但她懷疑的口氣還是透露出十足的“八卦”味。

兩人嬉笑的聲音越來越小,田甜猜她們應(yīng)該是走遠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出來。

“他們不會在談吧……”這句話一直回蕩在田甜耳邊,心里也泛起一些異樣的情緒。

她猜測著句子里那被省略的后兩個字,那兩個字她不敢說出口,哪怕在心里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

女生口中的話讓她漸漸回憶起胡蘇晚等她的那次。

初二以后,田甜和胡蘇晚一同回家的次數(shù)就越來越來少。

胡蘇晚有時候放了學(xué)要去學(xué)鋼琴,所以她只能自己回家。除了學(xué)琴,胡蘇晚還迷上了打籃球,一放學(xué)就會和班上的男同學(xué)在籃球場上打球,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這讓田甜又仿佛看到了小學(xué)時那個迷戀上玩英雄牌的小男孩。所以她干脆也不再特意地去等胡蘇晚一同回家。

而上一次胡蘇晚等她也是她主動要求的。因為那天是媽媽安琪的生日。雖然媽媽從來沒有對田甜女兒說過想要什么禮物。但越來越懂事的女兒也想為辛苦工作的媽媽盡一些孝心,所以生日那天她一定要讓媽媽開心開心地過完生日。整整思索了一天,她也毫無頭緒,不知道該準備一個什么樣的禮物,趁著下課,田甜跑去找胡蘇晚。

“你說我送什么好呢?”田甜皺起眉無奈地看向胡蘇晚。

一向聰明的胡蘇晚犯了難,他撓了撓頭問道,“安阿姨平時喜歡什么?”

田甜搖了搖頭。

“她最近有沒有缺什么?”

田甜做出一副捻須思考的模樣,即使她根本沒有胡子。

胡蘇晚知道不管自己再等多久,也一樣不會有回應(yīng)的。

“田小妞,你到底是不是安阿姨親生的,連自己媽媽喜歡什么、缺什么都不知道。”

“胡蘇晚你能不能別總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說我!我要的是辦法!”田甜眉頭緊鎖,忍不住跺腳對胡蘇晚嚷嚷,聲音足足高了八調(diào)。

“你再這樣,我走了……”胡蘇晚對她冷眼道。

“你……”田甜氣愈盛,但眼下又不得不服軟,“如果我有好主意,我還會來找你嗎?還用的著你?”她小聲地嘟囔著。

“你說什么?”

胡蘇晚見她的小嘴一張一合,一臉的不服氣,就知道不會是什么好話。

“你快想辦法啦。”田甜趕緊賠上笑臉,拜托著面前的大佬。

“那就老辦法咯”胡蘇晚舒展開眉毛,對田甜彎起嘴角。

放學(xué)后,胡蘇晚在校門口等待做值日的田甜。兩人一見面便匆匆離去。

快七點鐘,田家一片黑暗,安琪用鑰匙打開門甚是覺得反常。

“老田?田甜”

家里無人應(yīng)答。

還來不及開燈拖鞋,安琪就欲從包里拿出手機給這對父女打電話,這人都跑哪去了?

“咔嚓”一聲,整個屋子突然亮了起來。

安琪驚詫著轉(zhuǎn)過身。

客廳里響起悅耳的生日快樂歌,田書文手捧著蛋糕從臥室里走出來,排隊出場的還有抱著玫瑰花的田甜和拿著生日帽的胡蘇晚。

三人突然現(xiàn)身,還帶著如此大的surprise,安琪又驚喜又感動。

“你們這是?”

“老婆生日快樂!”

“媽媽生日快樂!”

“安阿姨,生日快樂!”

“謝謝你們”安琪感動眼睛里突然有些濕潤,工作雖忙,但還有這么多人記得她的生日,這對她來說是便是最大的安慰。

“媽媽,這是爸爸送您的鮮花。”

安琪接過花,望著美麗的花和眼前這幾個可愛的人,她覺得自己幸福得要暈過去了。

“媽媽,這是我和胡蘇晚給你準備的蛋糕,你看好不好看?”

安琪點著頭,“好看,田甜小晚,你們真乖。”

“阿姨,我們快來點蠟燭許愿吧。”胡蘇晚笑道。

“好。”

歡樂的歌聲里,充滿了大家的笑臉和祝福。

吃著蛋糕時,安琪突然想到一個題問,準備逗逗女兒“田甜,你老實告訴我,這是不是小晚想的主意要給我制造的驚喜?”。

田甜露出心虛的笑容,“怪不得說‘知女莫若母’呢,媽媽您真聰明。”

安琪嬌哼了一聲,揚了揚額前的劉海。

“那您怎么不猜是我爸的主意啊?”田甜又反過來疑惑著問。

“我還不了解你爸呀,他和我談戀愛那會就沒這么浪漫過。他在這方面就是個傻子……”安琪望著老公故意埋怨著。

“唉,我怎么沒浪漫過呀”田書文在一旁不服道,“求婚的時候,我可也是單膝下跪,手捧鮮花的。”

“哼,那算什么?還不都是跟別人學(xué)的……”

安琪和田書文的一唱一和逗得田甜和胡蘇晚哈哈大笑。

那個快樂地夜晚對田甜來說是值得珍藏的回憶,可她沒想到也會有人在觀察和臆測著這些細節(jié),變成別人討論的對象。

田甜沒有不開心,相反她的心里還有些小竊喜。胡蘇晚一直是她從小到大重要的朋友,十三的胡蘇晚與同齡的男孩子相比,外貌出眾、成績優(yōu)異、再加上學(xué)樂器的關(guān)系,更是讓他增添了一種無與倫比的高雅和秀氣。所以如果是把她的名字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她一點都不介意。

從小學(xué)起,田甜就覺得胡蘇晚和其他的男孩子不一樣,以前她不懂,讓她評論,她也只能說出他比一般人更好看,但現(xiàn)在她知道了,那是一種氣質(zhì)決定的。

班級里,田甜也參與過女生們的私下討論會,討論會的主要議程就是傳播八卦和評選最新的班草代表。女生群體里,胡蘇晚一直是“班草”呼聲數(shù)一數(shù)二的選手,每當那個時候她都會為胡蘇晚高興,高興他輕輕松松就被一群可愛的小女生追捧,而她也更喜歡和同樣眼光的女生一起玩耍,畢竟她們是同道中人。

如今她突然意識到,在那些同樣認為胡蘇晚優(yōu)秀的女生里是不是也同時對他傾入仰慕之情?暗暗地喜歡著他……女孩語氣里的淡淡酸味,也唯有同樣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們才能察覺吧。

回教室的一路上,田甜忍不住思索著,戀愛在建英這所學(xué)校里絕對是就是見光死,可是書里不是又說:青春期里,那些少男少女之間隱秘的情愫是最純潔美好的嗎?

田小妞不知道是在為自己思考還是在為胡蘇晚煩憂……當她終于返回了教室,下一節(jié)課恰好是體育課,班級里鬧哄哄的,她的眼神還是不自覺地飄向了坐在教室后排的羅希希和蔣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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