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欺聚精會神的聽著，邊聽，邊點頭。

她覺得挺有道理的。

時斯詠利用女人讓人不恥，但也是他自己的本事，他喜歡陳菁菁也沒問題，但他不該在她和陳菁菁爭斗的時候，一直不表態，一直用著她提供的情報還反過來誣陷她，一點道義都沒有。

殺他，他不冤。

當然，她自己，也，蠢了點兒。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往事不堪回首。

“我要他愛上我，而后如我一般耗盡一切，不得善終。”帶著無邊惡意的聲音響起。

夏子欺愣愣地應了一聲：“啊？”

“對，就是這樣，讓他愛上我，然后背叛他，就是這樣！”

夏子欺十分疑惑：“雇個人行不行？”

她不想跟他有牽扯。

“……不行！！！”

灰色的人影也愣了一下，隨后便凄厲的喊道，震的夏子欺耳朵疼，她捂上了耳朵，連連答應。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對待自己還是要好一點，這可是自己的潛意識，想法跟自己是一樣的。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從夢里醒來，已經第二天下午，夏子欺餓得前胸貼后背，憑借本能出去尋找食物。

她在巷子里簡陋的小攤上，點了一碗面，清湯寡水，但熱氣騰騰，讓她發冷的身體暖了起來。

攤開手掌，里面是一顆糖，夏子欺想了想，吃了下去。

薄荷味兒，清清涼涼，嗓子很舒服，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只干凈的手掌。

*

顧昔遠走進顧家大門，顧月江嬉皮笑臉的迎了上來：“哥！你去哪啦！怎么現在才回來？”

“我倉庫里的東西，是你動的。”

顧月江的笑容一滯，完了，被發現了。

“是，是我。哎，哥，你怎么這么嚴肅，不至于吧，不就一點手榴彈么。”

顧昔遠軍靴在地上踏踏作響，平靜道：“那一點手榴彈能炸掉十個倉庫，能炸死上百人，你覺得不至于？”

顧月江訕訕不敢說話。

顧昔遠又問：“拿去做什么了。”

“送人了。我覺得她不是壞人，我問過了，她不會亂用那些東西的，就自保的時候用用。”

“用手榴彈自保？這種話也就你信。”顧昔遠瞄向顧月江的腰間，“配槍呢？”

“配槍，我，前段時間弄丟了。”

“什么時候？怎么丟的？”

“就，前段時間我不是，不是一回來就暴露了么，估計那個時候丟在路上了吧。”

“顧月江。”

“到！”顧月江條件反射，立正站好。

“下次說謊，眼神不要亂飄。還是你覺得，層層搜查，特委會撿不到你的槍？”

顧昔遠指出他話里的漏洞，顧月江的臉垮了。

“哥～”

果然，家里的大魔王還是那么害怕。

“語氣正常點。說說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挪到了屋里，顧昔遠坐著，顧月江站著，如同小學生聽老師訓話。

“我，我不是一回來就暴露了么。”

顧月江一直下意識的隱瞞著不久前的丟人經歷，但眼下魔王發問，他沒膽子隱瞞，全部說了出來，一點細節都沒漏。

包括是怎么被敲詐了一箱手榴彈和配槍。

顧月江說完之后還細細回味了一下，一點錯都沒出，記憶從來沒有這么好過。

顧昔遠眼神寒涼：“作為一個特工，你要是一直這么笨，就趁早退出，自己死了不要緊，別哪天連累了別人。”

顧月江也知道自己回來以后的表現，正了臉色道：“是，我知道錯了。會努力改正。”

“救你的是什么人。”顧昔遠問。

顧月江敘述時，說的大多是過程，對于救他的人，描寫并不多，此時聽顧昔遠問到這個，咋然一愣，只當他哥是不放心自己。

“是大上海舞廳的舞女，夏涵聲。我脫險后查過她，底子很干凈，不會暴露我的身份。”

是她。

“……她看見你的臉了。”

顧月江一愣，心里頓時驚醒。

他，好像是用了自己的臉去得瑟了。

一陣心虛升起，最后，想了想，反正她能認出來自己，怪她眼力太好，不能怪他蠢，頓時又心安理得。

“看是看見了，但是我也沒辦法不是。”顧月江決定補救一下，顯得自己不那么蠢，“不過我用的是假名字。”

顧昔遠：“有什么用么？”

顧月江：“應該，有用吧？”他好像名字也起得很敷衍。

“這個人太奇怪了，你查的資料我看看，確保萬無一失。”

“哦，好，我馬上就去拿！”顧月江一聽不用再挨訓，立馬跑去把資料拿了過來。

顧昔遠看著薄薄的幾頁紙，指尖不自覺用力。

德運隆戲班孤兒。

曾被獻給**幫的頭目，被時斯詠救下。

在時斯詠私宅停留一月，時斯詠新歡。

大上海歌舞廳舞女。

時斯詠為其解圍。

極受歡迎。

愛錢。

……

看完這份資料，顧昔遠道：“我去見見這個人。”

顧月江急了：“哥，你你別對人家做什么啊，她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顧昔遠冷冷看他一眼，聲音凝結如寒霜。

“不會。”

顧月江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畢竟救了他的命，要是因此被他哥威脅那就太慘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

顧月江想起了自己問夏子欺為什么要這些東西時，她的神情。

無比平淡，但太平淡了，現在想起來，讓人有點兒害怕。

*

夏子欺踩著點兒來到歌舞廳，璐璐姐看到她很詫異，說給了她兩天假好好休息，怎么現在來了。

愣了半晌，夏子欺從昨天的記憶里翻出來這么一段，抿了抿唇。

這個失誤好丟人。

本來可以在家睡大覺的。

“反正也沒事，我就過來逛一逛。”

“行吧，姐姐現在忙著呢，這兒你也熟，自己逛一逛，待會兒再陪你說話。”璐璐姐著急上火的走了，催著人上場。

夏子欺閑來無事，壓低了自己的帽子，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不偏僻，也不顯眼。

門口騷動了一陣，她沒有過多在意，聚集在這里的目光卻意外的，越來越多，像是有什么特殊的人出現。

來人站在了夏子欺的旁邊。

夏子欺抬頭，四目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