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超群的大佬坐在嘴邊上，眼中卻沒有剛才的嫌棄，轉而出神的盯著場地中央的少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說不上是看得上還是看不上，不過表情卻是和之前大有不同的。

考官分不清這其中的區別，依照大佬的尿性，說不定是更差呢。考官心中微微一梗，轉而再去看考生的表現，而這一看，就再也移不開眼神。

所謂舞者，天生就能用自己的身體、動作、一顰一笑，向觀看者們訴說千言萬語，自己萬眾矚目，吸引著萬千群眾的目光。

而眼前這個少女，仿佛天生就有著這樣的屬性，讓每一個不經意將眼神落在她身上的人牢牢吸引。

少女雖然穿著練功服，在舞蹈室獨有的整面墻鏡前起舞，表情恰到好處，看起來卻和真正身在花海中一樣，動作雖然緩慢，卻是無一不蘊含著古典之美，畫面感極強。

仿佛她本身就是身處小溪流水邊的花叢當中，身穿著嫩黃的廣袖曳地長裙，頭戴花環，翩翩起舞。途中還不小心讓花刺勾住了衣裙，她仿佛措不及然，回頭一看才發現事實，無奈的表情轉為輕輕一笑，笑容動人心扉，她不再想要走開，緩緩彎腰，垂眸輕嗅那朵含苞的鮮花。

考官們沉浸在明玉用舞蹈構成的幻境當中，仿佛真正見識了什么叫人比花嬌，幾個老師偏頭湊在一起，低聲討論起來，位于一側的大佬唐明川垂首說了幾個字，中間的老師立刻點頭，轉而看向還在跳舞的少女，“可以了。”

音響仿佛是聲控一般戛然而止，房間中央的明玉毫不知情還在翻轉身體，音樂停止的一剎那明媚的臉上露出錯愕的神情，看的考官心中一緊，仿佛親身體會到她驚訝的心情。

明玉意識到自己還在考試當中，趕緊收斂站定，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說起來遲，舞蹈中蘊含的動作繁多，實際上才僅僅過去了一分鐘，她的舞蹈也才進行了一小部分，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有所信心，但是起舞過程中被人突然叫停也還是她人生中的頭一份。

她顧不上擔心失落，只是驚嘆藝大果然是實力強橫，連精心準備許久的她也不能順利考入，難道這個世界的古典舞發展的如此之快，她是夜郎自大了么。

明玉站在原地抿了抿唇，因心中的想法有些微微出神。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種結果，不光是劇目中途被叫停，第二項的個人技巧展示也免了，中間的考官表情平淡的表示考試結束，做了一個請出去的手勢，身邊已經有人過來，禮貌又不失強硬的接引她出去，動作很熟練，仿佛進行過很多次一般。

明玉默默跟出去，算是知道在她前面出來的女生那一臉沮喪是為了什么了。

緊跟在她身后的就是之前還跟她交換聯系方式的女生（大霧），她走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明玉，以及她臉上失神的表情，女生漫不經心的表情嚴肅起來，也沒跟她搭話，和她擦身而過就進了房間。

明玉回到之前所在的房間換上準備好的衣服，回頭看一眼排的長長的隊伍，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心然，你去哪兒了啊，我在校門口等你，快點啊。”

明玉拎著東西站在校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遠遠跑著過來的陶心然，喘著粗氣在她身邊停下，一上午的時間把藝大校園參觀了個遍，回來了還大咧咧問她考的怎么樣。

被問住的明玉：“……”

剛剛撫平的心緒又被調動起來，藝考吹了的明玉很想打死自己閨蜜。

“什么？被中途叫停？后面的沒表演就被趕出來了？”陶心然大聲道，聽到明玉的回復臉上充滿震驚。

周圍還聚集著不少考生家長，聞言紛紛往這邊看，明玉強忍住自己殺人滅口的想法，扯著陶心然捂面飛奔，在路邊打了個出租。

陶心然在車上依然不消停，打聽著明玉在考試時的細節，明玉表示自己不想說話，轉頭對著車窗看了一路，陶心然仿佛終于意識到她的不爽，接下來的時間拼命轉移話題，扯到有趣的地方上去。

雖說對藝大的招生苛刻程度早有準備，明玉也還是忍不住心懷失落，滿打滿算兩輩子之中這還是第一次在她最擅長的舞蹈這方面失利，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她的確非常在意這件事。

還好身邊有個開心果陪著，幫她分擔不開心的情緒，為了讓明玉開心，陶心然提議去商業區逛街，她們倆在本地商場逛了一下午，腿都酸了，明玉最后一屁股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說什么也不走了。

她算是怕了和陶心然逛街，跳一天的舞都沒有這么累好不好。

陶心然鄙視了明玉的體力，“反正都晚上了，找個地方吃大餐吧，表哥剛剛來信息問我們在哪，我已經叫他過來了，嘿嘿嘿，讓他請客！”

“太好了，吃窮他！走！”提到吃的明玉來勁了，和陶心然找了一家死貴死貴的餐廳，點了一大堆吃的。

林天寂過來的時候華燈初上，商業街的夜晚在燈光的映襯下并不顯得寂寥，反而因為下雪了很有氣氛。

陶心然和明玉在一家很有格調的店里，在二樓，墻是玻璃的，一轉頭就能看到外面的雪景，也能看到下面的人群。

明玉看向下面的時候林天寂也在往上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明玉突然就有很多說不上來的委屈，眼淚不受控制地飚了出來，她趕緊把頭轉向一邊，抬手偷偷擦掉，再往下看的時候那里卻空空如也，只有搖搖晃晃的雪片還在飄。

人呢？難道是她看錯了？

明玉喝了點酒精飲料，思維有些呆滯，沒注意到在她身邊悄然落座的身影，反而起身想仔細瞧瞧人到底去哪里了。

這人真是的，老是讓她費心。

她站起來的時候搖晃了一下，不過馬上扶住桌子站穩了，緩慢挪到玻璃墻邊，趴在上面，眼睛睜的老大，滴溜溜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