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柜上有一個保存的很好的盒子，盒子里裝滿了便利貼。

楚心言顫抖著手，一張張的翻開。

“今天，他有沒有回來，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我一人……”

“在報紙上看到他與令一個女人的照片，心是從來沒有過得疼。”

“我想過一切原因，我們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今天回母校，看著我們曾經走過的路，我有些后悔了。”

“跑步真的是一種發泄的方式，可是為什么，跑著跑著，腦海中想的還是你……”

“我在這間破舊的居民樓內，看著你發來的晚安，卻有些想哭。心都不在了，還要這種冠冕堂皇的形式做什么？我并不是想強迫你每天對我說這兩個字，而是希望你每晚睡覺前想的是我，早上醒來時，想的還是我……”

“我從不喜歡罵人，可現在我真很想說，那個電視上外表光鮮亮麗的女人，長得人模人樣，心為什么卻那么丑陋……”

“不希望，是不是就不會失望……”

……

楚心言翻到最后一張便利貼，日期是四月四日。

寫著:“哪怕心在滴血，我也可以面色冷漠的看著他與別人說說笑笑。這樣的日子，很累……我覺得，是時候放棄了……”

后面夾著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是她的訂婚戒指。

楚心言合上日記，眼眶微紅。

今天四月五號。

是清明節，也是洛云棲的祭日。

這是她寫的最后一張便利貼，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上天跟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楚心言正在想事情，手上的日記本突然被搶走。

抬頭見慕斯白兇狠的看著自己。

慕斯白搶過日記本，看著她:“誰讓你碰她的東西了?”

楚心言見他指責自己，不知道是出于本能，還是什么，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用指甲掐了掐手心，疼痛傳來，大腦出現了一片清明。

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慕斯白，你看著這屋子里的東西，你的心會痛么？日記里的便利貼，墻上的照片，她當初的一喜一怒，都是因為你。”

楚心言看著慕斯白眼中的傷痛，繼續平靜的開口:“今天是四月五號，清明節，也是她的祭日呢？你來這兒，是抱著她曾經用過的東西，一遍遍的懺悔，還是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不住的嘲笑她的癡傻……”

慕斯白聞言，一把抓住楚心言的衣領，將她抵在墻上，咬牙切齒:“楚心言……”

楚心言后背撞到墻，疼的輕咳了幾聲，心情很好的開口:“慕斯白，我很想知道，這兩年，你為什么沒娶了蕭婉。沒了你和洛云棲的婚約，名正言順的跟她在一起，不好么?這兩年的癡情，愧疚，又裝給誰看?”

“你……”慕斯白加大手上的動作，盡管心中惱火，卻無法反駁。

畢竟，洛云棲確實是因他而死。

看著她臉上的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楚心言笑的一臉燦爛，在慕斯白稍微冷靜下來，微微松開手的時候，抬起一只手指，放在他嘴邊:“噓，別生氣，我朋友快被吵醒了。”

慕斯白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祁媛，松開拽著她的手，臉色黑的像被墨汁染過一樣。

楚心言整理了一下前面發皺的衣服，越過他，走到窗前，替祁媛重新掖了掖被角。

慕斯白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我和云棲的事，外人都沒資格評判。明天我會把這里的鎖換掉，不管你和她什么關系，這里的東西，都不是你可以動的。”

之后，楚心言聽著他摔門而去的聲音，微微揚起頭，面色冷漠。

她不后悔曾經的一切，但是剛才，看著日記本中的一句句，她覺得有些可笑。

重生的這兩年，她一遍又一遍的夢到以前的事情。

在慕氏的這一個月，她會不由自主的去尋找他的身影。

可是剛剛，看到慕斯白眼中的傷痛，她竟然體會到一種快感。

現在，她有一點明白了，她為什么千方百計的要去慕氏，要回到他所在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想要報復……

死過一次之后，她依舊活的這么痛苦，拋不開，放不下，忘不掉……

他又憑什么好好的。

哪怕是愧疚，悔恨。

她也要在他眼前，用楚心言的身份，一遍一遍的提醒他洛云棲的存在。

讓他后半生，哪怕是事業騰飛，子女環繞，也會在夜深人靜時，因心中的那份愧疚，不斷的遺憾，后悔……

寂靜的夜晚，對于有的人來說過得很快，可對于有的人來說，卻是十分漫長。

楚心言看著這曾經無比熟悉的屋子，不曾合過眼。

……

祁媛醒來，看著陌生的環境，臉上茫然。

聽見門口傳來叮叮咣咣的聲音，推門走了出去。

見幾個工人在拆卸門上的鎖頭。

楚心言，隨意的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聽見聲音，直起身來，見祁媛起床，開口說道:“浴室里我給你準備了洗漱用品，收拾完我帶你去吃早餐，然后送你回學校。”

祁媛懵懵的點了點頭，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完全拋在了腦后，按照楚心言的話像浴室走去。

直到被半個小時后，被楚心言帶到早餐店，吃著包子，喝著小米粥，才忍不住問道:“言言，那些人是在換鎖頭么？還有，你出來的時候好像沒鎖門吧……”

楚心言聽著她不確定的語氣，咬了口包子，淡淡的開口:“那不是我家，不用管。”

“啊?”祁媛拿著筷子的手就這么僵在半空。

她一度以為那是她的家。

楚心言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問道:“你昨晚見到徐子欣了么？”

祁媛這才想起自己發生的事，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一臉慌張:“對了，我昨天本來是去找徐子欣的，但是別人擠的跟丟了，后來我在濱江邊上看到一個人影，當我想去看的時候就暈了過去。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啊？”

楚心言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應該不會。”

祁媛想到徐子欣的遭遇，再也沒了胃口:“昨天我去她家的時候，她家沒人。后來聽附近的鄰居說徐奶奶生病了，沒錢治療，她大伯就將兩人趕了出去。現在徐子欣一個人在掙醫藥費……”

楚心言見她臉上的同情和擔心，安慰道:“放心，她不會有事的。我昨晚已經報警了，但是還沒有消息。”

“啊……”祁媛震驚的看著楚心言。

真的有那么嚴重么？

楚心言解釋道:“從四號畢設開題到現在，她已經消失了兩天，早就超過了二十四小時，可以立案。”

況且，她昨晚情緒實在不好，還要照顧祁媛，實在沒心情再去找徐子欣。

不過……

楚心言抬頭看向祁媛，心中好奇。

秦峰看向她的眼神，不僅僅是朋友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