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伙房趙老爺子一家正在忙，他老婆與他兒子正站在那張床般大的案板上切菜，地上兩個洗澡盆般大的木桶里堆著切好的菜葉子，白如雪，孫媳婦坐在一旁小板凳上洗菜。
見到小野進(jìn)來，眾人愣住了，齊齊停下手里的活轉(zhuǎn)頭看著他。
這是什么眼神？
搞得小野有些愣，但也沒多想。
“趙老爺子，你們現(xiàn)在就切菜啊？”
他招呼道。
“現(xiàn)在吃飯的人多，昨天又加了三十個人，現(xiàn)在不切就來不急了。”
趙老爺子此時撅著屁股正趴在灶臺前扒爐膛的灰:
“放心，老頭子給你們單獨(dú)把菜裝出來。”
小野聽聞咧嘴笑了。
前幾日不斷有人來拜訪趙云，因為吃飯的人也多了，為些小野不止一次聽到趙老爺子在伙房罵娘。
“說吧，你找我什么事，我知道你沒事不會閑逛的。”
趙老爺子說話間，有意無意的在在他身上下瞄過兩眼。
“嘿嘿”
小野憨笑，有求于人啊：
“趙老爺子，我跟你商量個事，你知道，伙房里的柴一直都是我們一幫人在砍，很累啊，小紅小明那兩個小家伙加起來才十二歲，也得天天跟著我們出去砍柴，所以呢我就想將灶改一下，你看行不？”
“你想怎么做？”
趙老爺子好奇的問。
“改過的灶臺至少能省下三分之一的柴火，當(dāng)然火頭更好。”
“你不能騙老頭子。”
“怎么會呢？”
小野連忙擺手道，蹲在地上，拾起一根短樹枝，在地上畫了三幅圖：
“你看，我先畫個圖給你看，很好理解的，這畫的三視圖，這頂視，這側(cè)視，這透視，就是一件東西從上面看從左側(cè)看，這透視就是衣柜打開那樣看，能理解吧？”
趙老爺子低著頭細(xì)細(xì)看著，許久臉上才慢慢露出笑容：
“了解，其本能看懂。”
“這就好!”
小野松了口氣，這三視圖拿到后世也有很多人看不懂的，他能理解就好。接著拿短樹枝在地上畫的圖指點示意：
“你看，灶井加深，井口縮小，這樣可以讓火力更集中，灶門加大，空氣更容易進(jìn)去，灶膛加深，讓柴可以燃燒的更快更猛，，，，，，，，”
“燃得更快不是要用更多的柴火？”
趙老爺子不解。
“是啊，但煮菜煮飯更快，那不一樣把柴省下來了？”
“你再給我說說這里，，，，”
趙老爺子指了指最后一幅圖，他燒慣了柴火自然能看出地上三幅圖的奧秘，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意思差不多。
“這個是這樣的，我中間再加一個瓦罐，但這個瓦罐不用火燒，只用灶里的余火，保證冬天隨時有熱水用，，，，”
小野將地上畫的灶臺與伙房里現(xiàn)在用的灶一一對比說過趙老爺子聽。
如果他不同意，小野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誰教你的？”
最后老爺子從身邊拉過一根燒過的樹根坐在上面問。
聽到趙老爺子這么問，小野知道差不多說服他了：
“我一個種田的，燒火燒多自然知道啊。”
“我也燒火啊，為什么就不知道呢？”
趙老爺子聽著有些好笑了，世間這么多人燒柴，怎么就你知道，于是逗著小野說。
“這不我不想天天去砍柴嗎，不想干活，又想舒服偷懶，慢慢想就出來了。”
小野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原來是想舒服偷懶才想出來的，好，信了。”
趙老爺子大笑道，不知為何心里卻想起那天晚上小野在大草門門坎前泥地上畫的圖。
“現(xiàn)在？”
小野問，這灶越快越好。
“現(xiàn)在！”
趙老爺子點點頭。
“你不是要煮菜嗎？”
小野又問，這打灶倒是快，但干燥卻需要幾天時間，這中間白馬仙的人吃什么？
“到那邊從新打一排灶。”
趙老爺子指著伙房一空處說道。
“好，我去挖黃泥和石頭。”
小野沒想到這么容就說服了，起身就往門外面走，他記得砍柴來的路上，就看到過一座黃泥山。
“我和你一起去。”
趙老爺子跟著起來，臨出門時看了他自家人一眼。
選泥，倒水，攪拌，打地盤，將一個個特意挑來的方形石頭磊一圈，抹上摻了干草的黃泥巴，里外的用泥巴堵實，拍平。再磊一圈石頭，再抹黃泥巴，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小野啊，你哪學(xué)來的這門手藝？有模有樣的，倒是將來娶養(yǎng)老婆的好手藝。”
看他干得有模有樣的，一旁打著下手的趙老爺子笑道。
“會打灶就能老婆？這么簡單？”
小野驚訝抬頭看著他。
“當(dāng)然啦，如果到外面一天打一個換個二三十文錢，如何不能過日子？”
“不要房子車子票子？”
小野不由自主想起記憶中的某些事，脫口而出。
趙老爺子嘲笑：“又不是娶皇家公主富貴千金，能要多少？”
小野聽了笑笑不說話。
“對了，你怎么知道灶井加深就會火頭好？灶膛深燒得更快？”
趙老爺子盯著他。
“這個很簡單啦，灶井加深灶口作小一點，可以讓火頭更集中，灶膛加深可以吹更多的空氣進(jìn)去，流動的更快，柴也燃得更充分。當(dāng)然這高寬深都有比例的，，，，，，，”
趙老爺子越聽越迷糊，到最后完全聽不懂了，只能似懂非懂的應(yīng)合著。
什么叫風(fēng)速，什么叫干濕度，什么叫氣壓，一個小小的灶臺為什么會跟伙房的門口朝向與伙房所在的這座小山所在的位置有關(guān)系？還有什么叫等高線？為什么還跟數(shù)術(shù)牽連？
感覺你說的好玄！
但我就是聽不懂啊？就像當(dāng)年自己師父教自己陣符時那般不覺明厲！
他那老婆子和兒子與孫媳也頻頻側(cè)目，眼露迷茫。
“對了，怎么沒看到趙哥？”
小野終于不在說玄。
“誰？”
趙老爺子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問。
“就是你孫子。”
“哦，走了，他不愿呆在這兒。”
趙老爺子回道，語氣中有些無奈。
小野聞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他孫媳婦。
“你這幾天有沒有去幻境？”
趙老爺子問。
“去了幾次，后面砍柴沒時間，就沒去了。”
小野一邊磊著石塊一邊說。
“你聽說過砍頭人沒有？”
“砍頭人？聽說過，只是在里面沒看到過。”
不是你，那到底是誰？
趙老爺子疑惑了。
“你到里面小心點，聽說很厲害。”
趙老爺子好心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