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阿頓心中涌現出一種致命的預感。
側身一滾,鐵劍已經插在了原地。
來不及反應,黑影欺身。
但卻被一道粗臂攔住。
一道另人安心的身影帶著夜風吹散了草葉,出現在了眼前。
那人自然就是薛非問,被攔住的人自然就是蒙面瘦子。
“大叔。”阿頓呢喃道,他沒有想過薛大叔會來,明明自己之前……
“走!”大叔沉聲道。
阿頓爬起身向著營地跑去。
沉默。
當阿頓的身影漸漸遠去,腳步聲小到聽不到的時候。
蒙面瘦子得意一笑:“薛非問?我今天就看看你這個棄友求榮之輩是不是徒有虛名?!?
薛大叔面無表情盯著眼前此人。
面無表情令人煩擾,冷哼一聲,蒙面瘦子道:“你可知我本就要放他過去?”
聞言,略微思索,忽覺不對,薛大叔身影一晃,無聲重拳已至敵前。
前招取敵,后招欲走。
瘦子卻好似早料如此,此刻蓄力已久,以柔克剛,支身封住薛大叔的去路。
……
……
趴在遠處草叢里的羅楚對對顧然說:“要不咱們就這么撤了吧?!?
“就這樣撤了?”顧然疑惑道,“阿頓和大叔要怎么辦?。俊?
“可是,要是有其他變故……”
“應該不會吧。”顧然看著此地的情景這樣說道。
……
那一邊,漆黑中阿頓沒有驚動其他人,他偷偷翻入營地,他靠著前些日子李賢子偷偷找過他給了他一份營地的地圖,在營地中四處找著江谷瑤的身影。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
阿頓心中一緊,翻身側入一旁。
暗處拐角,阿頓暗自觀察,卻見身影越來越熟悉,直到心中一愣:
侯維清!
正是命乃天定,非人所安。
更何況人安排的故事往往有無數的漏洞……
縱使身中一刺,侯維清還是掙扎著清醒了起來。原因無他,古代仙術罷了。
仙術與氣相關密切,但又不屬御系范圍。
氣,常循環。
所以侯維清才能出乎意料快速清醒。
清醒之后,侯維清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大殿。此時發現事情不對,為時已晚。
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侯維清還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
漆黑的大殿不知道何時多了幾分孤獨和焦躁。完全不同于以往冷清中,侯維清多少次內心想要離開這里,卻又無奈放棄的感覺。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破碎的正裝帶著血跡,凌亂的發絲纏在額頭。侯維清心中竟然冒出輕松之感。
但這輕松之感片刻間就煙消云散。
只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帶著一把劍從拐角里走了出來。。
起初看到一人影,侯維清思緒飛快,欲尋法求生。但是當真正看到來人是誰之后,侯維清亂了。
是的,他的心亂了。
今天的夜色總是給人一種很漫長的感覺,但是對于有的人來說并不是這樣,特別是對于阿頓來說。
因為阿頓的心中、眼中有一團火從回憶的夾層中,仇恨的灰燼里再次燃燒了起來。
這種燃燒分外濃烈。
因為它的燃料太多了,失去的痛苦,生活的艱難,人心的險惡,無知的言論,欺騙的恍然。
曾經那些傷人的言語,殘酷的畫面再度浮現,而積極樂觀的表象則被撕得粉碎。
這些平日光景、聲音悉悉索索重重疊疊突然間充斥在阿頓的心里。
阿頓抬頭看向侯維清,語氣虛?。骸按謇锏娜耸悄銈儦⒌膯??”
劍鳴微響正對著侯維清的茫然的臉。
侯維清一咬牙認真說道:“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