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日,是沈氏銀行行長沈瑞年之子,沈之念的二十歲生日。宴會原本到傍晚才開始,可是這一天一大早,便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不斷,送禮問候、接連不迭,直忙到了晚上,宴會才慢慢開始。
顧箐瑤隨著父母來到這里,只見偌大的宴會廳,各處都是鮮衣華服,光彩奪目的達官富賈,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剛想找一個角落去坐著玩兒,卻被沈蓮馨叫住:“你這孩子,還不跟我去看看你舅舅他們,讓人說成沒禮貌!”顧箐瑤沒轍,只得跟著走了來。
黎昭南來了之后,看到人確實不少,便皺著眉頭有些煩躁,原本不愿意來,可礙著沈之念的面子,少不得還得委屈他“大駕光臨”。
滿眼望過去,都是鄴城里顯貴人物,多數都是商人。一轉身打算去墻邊坐著,一抹暗玉紫色影子向他走過來。直到了近前,黎昭南才看清,竟然是鄭鈺。一陣好奇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鄭鈺就先岑岑笑著靠近他,說笑著:“黎二少爺?還真是巧!”
黎昭南見到鄭鈺就想起來了,上次在月都緝拿犯人時候給過她難堪。其實那次確實也不能怪他,因為那個犯人在逃跑過程中擊殺了他的一個手下,這讓他恨的勢要抓住這個逃犯,因此那天就沒有給鄭鈺留面子。
眼下看著鄭鈺在眼前,于是笑笑說著:“是鄭經理啊,上次在月都,多有得罪了。”鄭鈺這時候故意生氣怨他:“黎少爺上次可真是好氣勢,把我們姑娘們也都給嚇壞了呢。”
黎昭南似乎是笑了笑,眼底深處波光微動,挑眉說著歉意。鄭鈺也媚笑著原諒他,這時候說:“那黎少爺你以后可要多來月都,自從你當上了警察隊長,可都不怎么來玩了呢。”黎昭南點點頭,說著:“那是一定,本少以后還會常去”。
兩個人又說笑了一會兒,黎昭南就要離開,只不過剛轉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急忙回頭,對鄭鈺說:“對了,說起你們月都的姑娘,我建議你還是換一批吧。”鄭鈺不明所以,問:“怎么,是我們的人得罪了黎少爺嗎?”
黎昭南皺皺眉,嘖嘖聲道:“也沒有得罪,只是你們月都的那些舞女,好幾年了還是那些,我名字都能全背下來,到底有些厭煩了,所以鄭經理,還是趕緊招新人吧你!”說完就快步離開,鄭鈺聽完他的話,感覺有些被冒犯,還沒等說話責問他呢,就眼見著黎昭南走了,氣得咬牙切齒。
黎昭南說完那些話,怕鄭鈺臉色不好看,趕緊溜走。自己才剛剛到了一個清凈點的地方,站住腳沒多久。
“黎昭南”,卻又一個聲音叫他,黎昭南回頭一看,原來是沈之念,嘿,今天來找自己的人還真不少,看來他還挺受“歡迎”的。此時沈之念穿著一身淡色西裝,額前頭發全都打理了上去,渾身有一種冷淡安然的感覺。沈之念是黎昭南三年前在國外的時候認識的,當時他正巧和自己在一個學校。若說起他們是怎么認識的,黎昭南總感覺怪怪的。
那一天是剛到學校不久,黎昭南上完了第一堂課,正準備回前天租好的寓所處,可走到廊外就看見:外面瓢潑大雨,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傾盆往下倒,路面上也是積水一灣灣的,暴躁的揉了揉頭發,皺眉盯著外面雨下如注的景象,不知要怎么辦。
忽的一個聲音,冷淡淡的傳來:“這位同學,你沒拿傘吧!”黎昭南回頭一看,是一個俊朗男生,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人是沈之念。見他這么問,一陣高興,說:“是啊,你有多余的傘嗎,借我一把。”
沈之念看看他,就舉起手里的一把傘,說道:“我就一把,你要不介意就和我打一把傘。”黎昭南聽他這么說,登時一皺眉頭,瞪眼看著他,心下自思:不介意?開什么玩笑,兩個大老爺們兒打一把傘出去,讓人看了豈不笑話?
但看著沈之念安定神情,黎昭南覺得自己還是要客氣一點,畢竟人家是好意嘛,于是擺擺手笑著說:“不用了,這位兄弟你還是先走吧,我有事情要等一等。”推辭一番后,于是沈之念就走了,只剩黎昭南一個人,仍舊是看著大雨發愁,只一會兒功夫,沈之念消失在了雨簾里,黎昭南憤憤地咬了咬牙,于是頂著瓢潑大雨沖著跑出去。
直跑了好幾百米的路,終于到了寓所,一進公寓大堂就嘟囔不迭。自己就像落進了湯里似的,全身都是濕的,讓他不禁咒罵這該死的鬼天氣。及上了三樓,他租好的房間是326,拿出鑰匙剛要開門,卻“吱呀”的一聲隔壁房間門一開,黎昭南抬頭一看,只見那人不是別人,正就是——剛剛遇到的沈之念......
......空氣一陣凝固,黎昭南看著沈之念也似乎是愣了一下,看著自己這全身濕透的衣服,頓時尷尬。哈哈干笑兩聲,摸了摸頭發像是沒事人一樣的對沈之念說:“嘿,還真是巧,你也住這兒?”
沈之念一愣,也點頭:“恩,你也是住這兒?”
黎昭南:“恩”。
......
隨之氣氛又是一陣冷凝,這不明擺著的是:黎昭南剛剛不愿意和沈之念打一把雨傘,這才借口推辭,自己濕著大雨跑回來!
不過沈之念倒是沒有揭穿他,兩個人只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各自回房間了。不過沈之念卻在內心把黎昭南默默的定了個位:寧愿被大雨淋著也不打傘的神經病!
日后的國外學校里,生活上多有不便,華人子弟也是少之又少,加上他倆還是住在隔壁。因此一來二去,兩個人便熟絡起來。
回到當下,“我還以為你不愿意來呢。”沈之念走到他身邊說。黎昭南聽他這么說,心里暗暗念叨:那你還真是猜對了。不過當下還是將手搭了他一下肩膀,得意笑著故作豪邁的對他說:“你沈大少爺的生日,我怎么樣也得給你個面子吧!”
沈之念也笑笑,“那就請給我面子的黎少爺移步,去那邊坐坐可好?”于是兩個人就離開,挑了一個安靜少人的角落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