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外,見侍從相繼離開,輕輕的關上門,顯然里面的人已準備休息。
正當她遲疑要如何進去時,屆時,門再次被打開,只見來人直接朝她這個方向走過來,李清惜微怔,但并沒有躲閃。
“惜郡主,太后娘娘有請。”
微忡,隨即點頭,朝前走去。
寢殿內。
“太后,沒什么事,老奴先下去了。”
“嗯。”李太后點頭。
人離開,寢殿內只剩下兩人,對方顯然恭候已久,好似知道她會來。
看出她的疑慮,李太后倒也直接,“寇相說有一個人想見哀家,哀家猜來猜去,見到你著實讓哀家有些意外。”
“清惜冒昧求見,打擾到太后,還請太后恕罪。寇相只是念及從小看著我長大,一時心軟我一直央求被迫答應我的,請太后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千萬不要遷怒他人。”緊張。
“呵,你倒是不怕。寇相為人如何,哀家清楚,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
“說吧,你這么千辛萬苦非得見哀家應該不單只是為了怕哀家誤會寇相吧。”
“是,什么事都瞞不了太后的英明。清惜冒險進宮,自知是死罪,未經許可擅自回京亦是死罪,但清惜死不足惜,只求太后能夠明鑒,饒大哥與曹將軍不死。”
李太后眉目明顯微沉,盯著她,倒也什么都沒說。
“清惜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資格與資本與太后說情,但請看在血濃于水的份上,看在李家與太后您同屬一脈的份上,饒過死罪,清惜愿意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好一個以命換命,真是李家的好兒女,果然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你大哥哪怕一死也不肯說出事情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他怎么可能被人利用,曹子瑋就更不用說了。”顯然一切了然于胸,什么都知道。
“既然太后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就請太后跟皇上求求情放過大哥與他,只要大哥與他平安無事,讓清惜做什么都可以。”
“呼。”輕呼一口氣,卻并未答應。
“太后在擔心什么?”看出對方的顧慮。
李太后唇角上揚,“眾多晚輩中,不知道為什么哀家只見過你兩面卻最喜歡你,可能是因為你聰明又懂得掩藏鋒芒,給人一種胸有成竹很淡定從容之感,比哀家強。”
“清惜惶恐。”
“你不必驚慌,哀家一生溫然,對先皇從來不敢說一個不字,對命運的安排也從來是逆來順受,你敢于挑戰命運,被覆傳統,不肯認命,這一點就比哀家強。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說努力了付出了就會有好的回報。”一語雙關。
“~~~~”
“若哀家真的答應了你以命換命,大宋還有安寧日子嗎?”
錯愕,李清惜睇著對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先皇知你與曹子瑋有私情,一怒之下讓你和親大遼,本只是一時氣盛,沒想到卻為自己的江山埋下一顆隱患,足以帶來無法預計的毀滅。”
“太后~~~~”
“遼圣宗如此偏寵你,不惜對悖蕭綽,冷落王后,要知道蕭氏一族對耶律皇族來說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做為一個帝王,他卻可以破例封你為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此偏愛,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甚至已被大宋當作棄卒的女子,能夠扶搖直上當上貴妃,這一點倒是讓哀家意外甚至整個大宋不安。”直言道出重點,顯然懷疑她的忠心,更懷疑李家的忠誠。
“如果這是罪過也是清惜一個人的罪過與他人無關。”她從來似乎忽略了一點,她認為最簡單的相守卻是最致命的質疑。
“哈,無關?你爹乃朝廷重臣,手握重兵,軍心所向,若他與遼國串通一氣,我大宋江山豈不是岌岌可危,你說,哀家該不該信你?”
“可是阿瑪是您親大哥,一生赤膽忠心,天地可鑒,他的忠心耿耿任何人都不可以懷疑,尤其是您。”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不是嗎?
“哀家當然信自己的大哥。”聲音沉然,顯然話有深意。
李清惜恍然大悟,“太后不信的是我,對嗎?”
“~~~~”
對方什么都沒有回答,顯然默認,李清惜苦澀一笑,一生赤膽忠心比不過皇權,血脈親情比不過利益,她不過是皇權爭斗下的犧牲品,應該說所有人在皇權下都命如螻蟻,身不由己。
“太后想要我怎么做?”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哀家想要什么。”
“~~~”她當然知道,她要他死,所有人都要他死,他現在不知所蹤,她不知道他的下落,為何所有人卻偏偏都不放過她,為何一定非她‘動手’。
“怎么?你真的愛上了他?”李太后眼神慈然的盯著她,問的很是慈祥,
但李清惜卻感覺滿身冰冷,毫不溫度,不寒而栗。
“哀家會去跟皇上說行刑暫緩三日,你只有三日時間。”好心提醒,聲音卻冰冷的讓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