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最后自然是順利的把大神的物理卷子“借”過來的。

只是沒想到大神緊隨其后的，跟著她去了五樓的美術教室，就看見了被付老師淘汰下來的那架舊鋼琴，被搬到了這里，原本還還顯得非常空曠的美術教室一下子被占去了三分之一。

齊悅習慣性的去拿畫板，順道擺弄一下那幾個瓶瓶罐罐，坐下之后就開始動筆，卻忽然想起了身后跟著的大神，她轉頭看著他的時候，陸冬臨穿著那白凈的衛衣和牛仔褲，看似隨意的走到了那架鋼琴旁，掀開了蓋子，又非常尋常的按下了兩個音符。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畫面，市面上現在流行很多花里胡哨的貴族校園言情，如果將他和這一架鋼琴一起拍下來，把教室里的白織燈化成流光溢彩的燈光，似乎就變成了那種貴族校園言情的封面，別人老是覺得陸冬臨身上帶著一股清冷之氣，但是今天一看豈止是清冷，是清貴之氣才對，清冷雋秀又奢華貴氣。

她突然想起來流星花園很經典的一幕，問道：“陸冬臨你會彈鋼琴嗎？”

“會一點，只是這架琴音有一些不準了。”他合上蓋子，看著她滴溜亂轉的眼珠就知道一定又是在盤算什么。

“你會彈《夢中的婚禮》嗎？”這支曲子不是她最喜歡的，但是鋼琴這種貴族樂器，又碰上這么清貴的校草型人物，當然要重現一下經典了。

陸冬臨沒有回答她，倒是非常自然的搬了一個椅子過來，不一會兒熟悉的旋律便在這件音樂教室里響起，齊悅看著陸冬臨那有棱有角的側臉輪廓，只能是感慨一句這老天爺真的不公平。

她雖然見過的世面不多，但是也覺得陸冬臨應該是像言情小說里形容得那樣，“他是王子一般的人物，穿著齊整定制的燕尾服，然后從容又優雅的坐了下來，滿堂的賓客都期待著這位最尊貴的客人，彈奏這宛若天籟一般的旋律，他眉眼如畫，帶著與生俱來的倨傲和自負，那一雙是那樣的幽深無垠，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沉淪其中。”

“他就像是罌粟花一樣的絢麗和奪目，帶著他的風華在那里孤芳自賞，人們明明知道它的危險，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雖然是在這一間很挫的美術教室里，用一架很挫得快要散架的鋼琴，很挫的她穿著很多的衛衣和仔褲，但是同樣穿著白衛衣和牛仔褲的陸冬臨不能用“挫”這個字來形容了，本來一進學校就是校草級的人物。

忽然讓齊悅有一種她是《流星花園》里杉菜的錯覺，耳邊也是熟悉的《夢中的婚禮》，這個橋段應該宴會上杉菜被人嘲笑不會彈鋼琴那里。

那段中二的臺詞是福拜特*阿蒙《可怕的女人》當中的一段：“女人啊，華麗的金鉆，閃耀的珠光，為你贏得了女皇般虛妄的想象，豈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勢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殺人的芬芳。女人啊，當你再度向財富致敬，向名利歡呼，向權力高舉臂膀，請不必詢問那只曾經歌詠的畫眉，它已不知飛向何方，因為它的嗓音已經干枯暗啞，為了真實、尊榮和潔凈靈魂的滅亡。”

她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是當初她就是看杉菜用這一段震懾住了。

為了過一把偶像劇小說的癮，她用朗誦《念奴嬌赤壁懷古》的強調和胸懷朗誦了一下，慶幸陸冬臨沒有像看著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反而流露著淡淡的欣賞，大神這是要徹底成全她灰姑娘華麗蛻變的夢想嘛？

她還煞有其事的在教室的中間轉了兩個圈，差點一腳踢飛了放著畫板的架子，十足的搞笑，當然大神是一個做事有始有終的人，就這樣曼妙的鋼琴曲到了最后一個音符。

陸冬臨慢慢的合上了蓋子，齊悅這個時候當然是要出來拍一下馬屁捧一下臭腳了：“大神你真的是刀槍劍戟樣樣全能啊~”

陸冬臨：“原來你平時也不都是看一下……”他沉思片刻找了一個比較含蓄的詞，“風花雪月的書籍……”

其實陸大神見過她的那些言情雜志，當時她就看見陸神的眉頭微皺，但是事后并沒有說什么，她看陸冬臨打量她的眼光，在心里一定認為他一定認為她是一個不學無數，沉溺酒色財氣的壞girl，好吧雖然這都是事實。

但是青春期的女孩，在優質的出色的男孩面前總是希望保持完美的形象：“這好像是莎翁的詞……”

陸冬臨非常冷靜的瞥了她一眼：“這是福拜特*阿蒙的，出處是《可怕的女人》~”

齊悅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流星花園》里的杉菜是這樣子說的，我怎么知道它的出處是哪里。”這年頭看偶像劇都是沉溺于男主的顏值和浪漫，誰會去關注偶像劇背后有沒有文化素養。

“《流星花園》？”他疑問。

齊悅好像發現了一點苗頭，“也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呀，《流星花園》我姐姐那輩的偶像劇，雖然有了韓版日版和內地版，我還是最喜歡最早版的道明寺和花澤類~”她喋喋不休。

陸冬臨走過來把她的畫板扶正：“少女，你該認真了！”

認真畫畫了，一天一張作業紙那是菠菜給她布置的非正式作業，她眼中帶著星星一樣的看著陸冬臨，剛才大神叫她“少女”，她今晚上真的是瑪麗蘇本蘇了，當然請忽略她身上的已經穿了兩天的，和大神同色系的衛衣。

她坐下來，看著那邊和平常一樣擺著的瓶子，什么都和平常一樣，只是現在陸冬臨就坐在她身邊，而且他坐在這里，她好像沒有辦法不坐在端正，似乎連拿筆的姿勢都變得無比的正確，本來應該是先找比例位置勾粗線條，但是她的眼睛總是忍不住的往陸冬臨那邊瞥，準確的說是瞥他的眼神。

當然她知道她這個時候應該專心致志，但是陸冬臨坐在她身邊他就是這樣的魔力，讓她把注意力一樣放在他的那張俊臉上，明明知這一張臉已經看了很久很久了。

“定神。“陸冬臨看著她不安分的摳手指，就知道她現在安靜不下來，雖然他很慶幸她是因為他才這樣。

齊悅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注意力從陸冬臨有型的側臉上轉到那一些帶著不規則花紋的土陶罐子上去，小心而細致的素描，這算是基本功的練習，她需要空間和時間來獨處和發呆。

后來菠菜就直接把鑰匙給她了，不這樣她周六周天的時候想上來就直接上來，再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件教室就變成了她的專屬秘密基地，陸冬臨只要一找不到她身影的時候就回來這里，十次有八次她都在臨摹窗外的風景。

他們在一起是在這里，他們分開也是在這里，他第一次吻她是在這里，她第一次打落他的手也是在這里。

“陸冬臨，你說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女生喜歡你呢？都是這么膚淺的因為這張臉嗎？”她畫了一會，抬頭看他時他正在那邊看以前那些學長學姐留下來的畫。

他轉身微微挑眉：“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

這人擺明了是跟她揣著明白裝糊涂，“我都看見了，除了沈海星那次，還有好多女生給你往桌洞里塞情書呢。”不要問她為什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因為她給陸冬臨塞巧克力的時候，發現里面都是粉紅色波浪線的信紙，而且還都折成了心的形狀。

“你從哪看見的？”他來了興致。

齊悅撇嘴：“就是你的課桌里面……”

“你在我不在的時候翻過我的課桌？”他刨根問底。

大神果然是他們這些凡人關注的重點不一樣，“不是這個，是那些情書~”她手指忍不住點了點。

“誰告訴你那是情書，不過是他們亂塞的廣告和傳單。”他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

騙誰呢，誰不知道一中的安保措施，上課時間除了長翅膀的能飛進來之外，保安大叔還會放發小廣告的進來……真的是歧視她的智商，其實吧她也就是想知道里面到底寫了什么，畢竟那次她都拿起來了，但是一想到這可能是一個花季少女滿懷的希望之時，她就悻悻的給放下了。

她覺得剛才陸冬臨揉她頭發的樣子，好像她抱著舅舅家的瓜子猛吸狂rua的樣子，對了瓜子是一只布偶貓，溫順可愛長得就跟一只縮小版的小老虎一樣。

“可是……”她做最后的掙扎。

陸冬臨：“沒有可是！”

好吧，她還是繼續素描吧，不過陸冬臨真的是彈得了鋼琴曲做得了物理題，而且他后面還指導她畫畫，雖然說的不多，但是句句她都覺得好有道理，她有什么地方能贏得過他嗎？梁吟盤算了一下，好像沒有……

但是齊悅不知道她曾經在文學方面蟄伏過某人，而且那人就坐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