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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自此之后吾喪我

女孩兒記錯了,她的軍訓十月就開始了。

所以男孩兒回去沒多久,女孩兒就穿上了海藍色的迷彩服。

“十月的早晨好冷啊~”女孩兒抱怨道

“?冒昧問一句,這會兒你不應該在操場上練軍體拳么?”男孩兒有些奇怪

“裝病,翹掉了,現在躲在食堂喝瓦罐湯呢。啊,真好喝,你下次來我請你。”

看到女孩兒的回復,男孩兒腦海中浮現出女孩兒像貓一樣懶洋洋地蜷在食堂靠窗的座位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真有趣,這是男孩兒從沒見過的女孩兒,啊,要是這會兒能看到她就好了。

“好啊,那你們學校要是再有話劇演出記得通知我咯,感覺上次沒看夠。”

“真的?好啊,有的話我通知你。那天看你心不在焉的,還以為你不感興趣呢。”

原來那天她看出來了,男孩兒有些尷尬。

“還不是因為你太有吸引力了。”男孩兒下意識地回道

“[震驚表情]”

“你說的話,你不是一直再跟我介紹你臺上的同學么?”男孩兒補救道

“嚇我一跳。”

她也是下意識回的么?男孩兒心里一痛,原來我的表白都快成她的驚嚇了?

“你以為呢?”男孩兒開著玩笑

“我以為你要是把用在我身上的套路用到別的女孩兒身上,下次來你就能多帶一個人了。”女孩兒說

追不到你,追到別人,又有什么意義呢?男孩兒想這么說,可他敲下的內容卻是:

“套路可追不到女孩兒,顏值才行。”

“誰說的,長得帥固然重要,但風趣幽默也是必不可少的。”

“你們女孩兒真貪心。”

雖然這么說著,但男孩兒還是決定要減肥。他第二天就跟著游泳隊的朋友去訓練了,嗯,累到在池子里昏睡了十分鐘,重感冒,減肥大業,中道崩殂。

......

......

轉過頭來,小半年快過去了。

那天,女孩兒說:“我們學校有位留學的學姐創作的話劇要表演,你有沒有興趣?”

這還用問?必須去!

“當然了,我等這一天可好久了。”男孩兒激動地回復,我等著去見你,已經好久了。

男孩兒依舊提前一天到高鐵站買票。

雖然那次寧城之行后,男孩兒不止一次來過這個站點,知道這里的人向來不多。

可萬一呢?

所有和女孩兒相關的事,他都想做到萬無一失。

這次沒再狗血地遇上同一個司機,也沒再腦抽地忘記買返程的車票,更不像上次一樣住在離女孩兒學校很遠的賓館。

這次他學乖了,讓女孩兒幫忙訂了N大的招待所。

男孩兒覺得這次的自己無比從容,或許到了可以跟女孩兒進行下一步的時候?火候也該到了吧?旅途的順利讓他這樣想著。

重新走進N大的校園,男孩兒已駕輕就熟,提前到的他熟門熟路地跑到了N大九食附近的招待所,放好行李,躲在九食旁邊,準備給女孩兒來個突然襲擊。

不得不說,他有些飄了。

或許是終于又能見到女孩兒讓他有種漫步云端的不真實感,他迫切地希望做些平時不敢做的事來確認,所發生的一切皆不虛妄。

女孩兒出現了,她和朋友一同走著。或許是因為晚上的話劇,她,顧盼神飛。

等到女孩兒的朋友進去,女孩兒低頭看手機的時候,男孩兒出動了!

他動若脫兔,從食堂的花壇后竄到女孩兒身后,伸手輕拍了下女孩兒的腦袋,又一步跨到女孩兒身前。

“啊”女孩兒一聲驚叫

男孩兒洋洋得意,他期待著女孩兒看到自己時驚喜的樣子。

女孩兒盯著他,緊緊地盯著,怒吼:“你干什么?”

是的,怒吼,雖然她的聲音依舊不大,但她的語調、她的神情、她的眼神、她下意識捏緊的拳頭,無不在提醒著男孩兒,她,真的生氣了。

男孩兒從云端墜落,他醒了,他看到了現實。

“只是開個玩笑。”男孩兒試圖笑著說,他知道,那一刻自己一定笑得很難看。

“以后不要這樣了,都是同學,看到了影響不好。”女孩兒壓下怒氣低聲道

“嗯,我以后注意。”

一直到話劇開場,他們都沒怎么說話。男孩兒試圖找些可樂的段子轉移女孩兒的注意力,但他,什么都想不到。

為什么呢?他覺得自己和女孩兒已經到了可以縮短彼此距離的程度。但為什么只是些許的親昵就激起了女孩兒如此強烈的反彈呢?這甚至還沒超過好友的程度吧?

哪怕還不能成為情侶,我們難道連關系好一點的朋友都算不上么?為什么自己得到的會是女孩兒如同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呢?

我這半年,到底是為了什么呢?男孩兒迷茫了,隱隱有些不安。

話劇開場,名為《謀殺歌謠》。

男孩兒不記得話劇演了什么,只隱隱記得里面有女人,有神父,有人死了,有人懺悔。

到底是誰死了呢?

帶著這樣的疑惑,男孩兒和女孩兒一同走出了N大。

因為身體原因,女孩兒已經搬到學校外面的公寓。校外的路,比校內安靜得多,少了情侶,少了打球的人,走在路上,四周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這片寧靜,讓男孩兒壓抑。

鞋底踩過碎石路,發出沙沙聲,如同將麻繩收緊時發出的聲響。

那繩,彷佛正套在男孩兒的脖子上,讓他感覺自己漸漸無法呼吸。寒冬的夜晚,男孩兒頂著冷風解開了衣扣,似乎這樣能讓他好受些。

然而,并沒有。

隨著聲聲腳步,男孩兒感到自己的咽喉正被扼著,一絲一絲地扼緊。

“就送到這吧。”正當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扼死的時候,女孩兒說道

“我還是送你進去吧。”男孩兒松了一口氣,望著黑魆魆的小區大門說道,“里面挺黑的,不安全。”

“不用了,我爺爺在,他已經出來接我了。被他看到,影響不好。”女孩兒解釋道,“你先走吧,挺冷的。”

“那好吧,那到家了跟我說一聲。”男孩兒已不想多說什么,他覺得脖子上的繩索又在慢慢收緊。

他快步走著,躲到了女孩兒看不到的地方。回頭,望著女孩兒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小區門口。

去TM的影響不好!

砰!男孩兒一腳踹在路邊的石墩子上。

砰!砰!砰!又一腳,一腳接著一腳。

男孩兒瘋狂地踹著,彷佛那撞擊在石頭上的只是一根木頭。

他嘶吼,他宣泄,他歇斯底里,他不知自己在嘶吼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宣泄什么。

只是一聲聲撕裂喉嚨的怒吼,也一點點撕裂了纏繞在他脖子上的繩索。

“我到了。”

女孩兒的訊息,打斷了男孩兒的癲狂。

就像上次一樣,男孩兒默默地點起一支煙。

煙燃一半,他對女孩兒說:“我明早回去,不用來送我了,難得周末,你好好睡個懶覺。”

“嗯。”

男孩兒一瘸一拐地走回N大,他走到女孩兒曾經的宿舍門口,在樓下的超市買了一根女孩兒曾提過的烤腸。

我只是餓了。男孩兒對自己說

第二天,男孩兒重新買了一張早上的票,走了。

走得有些倉皇,就像受傷的孤狼,在逃離獵人的槍口。

那之后,女孩兒似乎八卦了許多,總是關心他有沒有心儀的目標。

男孩兒的不安越發強烈,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卻不愿承認。

他開始和女孩兒爭吵,試圖通過一個個無關緊要的沖突,將屬于自己的死刑無限期延后。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用,唯一的用處,就是女孩兒漸漸不理他了。

換了是我,也不愿理一個一點就炸,還軸得像石頭似的人吧?男孩兒苦笑

他決定放手一搏,他將自己和女孩兒這段時間建立的友情放上賭桌,來賭,他倆的愛情。

他對女孩兒說:“還有一年,我就要出國了。這或許是留給你和我最后的一年,如果還是沒有個結果,我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原諒我,可能連朋友都當不好。”

這很下作,也很無恥,更不是男孩兒所向往的做法。

但最后,男孩兒還是變回了最初那個不求任何答案,只求一次點頭的男孩兒。

最后的最后,女孩兒對男孩兒說:“當一個人追求我這么久的時候,我已經不敢接受了。”

她說,她覺得男孩兒的文字足以打動任何女生。

她說,她害怕男孩兒的愛慕只是種自我的執念。

她說,她害怕男孩兒會覺得自己的付出不值得。

她說,彼此有著太多不同,也有著太多不合適。

她說,她害怕自己答應了最后又反悔。

她說,她所期盼的友情不該這樣,成不了情侶的人不該是仇人。

她說,還是放手吧。你在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她說了那么多,每一字都如刀,如針,如同自槍膛呼嘯而出的子彈。

男孩兒感覺自己已經被打成一面篩子,不,是一堆被剁得稀爛的肉。

他終于知道那天話劇里死去的是誰,懺悔的又是誰。

死去的是他,懺悔的也該是他。

從女孩兒的話里,男孩兒發現一直以來自以為的表現良好,自以為的進展順利,自以為的勝券在握,都只是自以為而已。

那個對這份感情過于樂觀的自己,該死了。

而終于能夠放下這份感情的自己,也該為過去種種而懺悔了。

抱歉,是我還不夠好,沒能讓你喜歡我。

抱歉,為了自己,我真該學會放下你了。

這次,該你問我了。

男孩兒彷佛聽見女孩兒說:

“我們還是朋友么?”

“對不起,不是了。”

男孩兒心中喃喃,他倒在床上,如同一具從絞刑架上取下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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