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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工地驚魂

寧夏天繼續往他們的目的地馳行。今天的行程是要去工地。

天剛亮,楊峰就接到工地項目負責人的電話,說看守工地的人昨晚被人打暈,有人放了火燒了庫房,上百噸的鋼筋、水泥全毀了。他跟李笑說他先去工地看看是什么情況,再跟他匯報。可到了中午,還不見楊峰回來,再次撥打他的電話,電話卻是關機狀態。

李笑有點不放心,決定去工地瞧瞧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寧夏天瞥了一眼后視鏡,“卓越”出來后,他就一直很安靜,此刻在發呆。

海城的西面,是風景秀麗、空氣清新的“美人山”,“美人山”四季常青,植被茂密,是海城人最喜歡去的踏青避暑勝地。山頂有個“觀音寺”,據說有三四百年的歷史。古剎莊嚴,香火鼎勝,傳聞很靈,每年的廟會、法會都會吸引周圍鄰近的城市甚至海外的人慕名前來。“美人山”萬丈懸崖下是海城的“海河”,“海河”長年不涸,繞城而行。

“雷霆國際”在“美人山“下有一塊占地近八百畝的荒地,閑置多年,本來打算依山傍水建個高檔住宅區的,卻被”楊氏“搶占了先機。楊氏曾幾次跟“雷霆”商議,想要買這塊地,凌越沒同意,“楊氏”就圍著荒地和海河建起了一幢一幢的高樓。“美人山“下的房子環境好,風水旺,政府規劃的新區又陸續往西移,公交、地鐵都修到了“美人山”下,房價蹭蹭蹭直往上漲,“楊氏”賺了個盆滿缽滿。

凌越壓下了股東要求立即開發的提案,通過超模楊曼如的牽線,與海外的“意爾”合作,建設了一個大型超市和一個集小、中、高階段的貴族學校。一年前就動的工,如今建設已基本成型。

在這里,李笑不得不佩服凌越的商業頭腦!

楊笠堂的小區有幾千套房,卻因為配套設施不達標,遲遲交不了工。無奈之下只得求凌越合作,又拉了個“意爾”進來,“雷霆”出地,“意爾”和“楊氏”只管數錢,“雷霆”不許兩家公司參與管理,什么都得按他們的要求建設,將來也歸于“雷霆”管理,他們只享有開發后百分之五十的股權,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一分,將來想制約“雷霆”都是不可能的。看到合約計劃書中的“雷霆”的霸道條款時,“意爾”想放棄,楊笠堂心里一邊罵凌越的老奸巨滑,一邊勸住“意爾”的代表,分析了“雷霆”的實力,“意爾”才簽了合約。

“雷霆”收購的”齊山食品“,跟楊笠堂的小區就一街之隔,楊笠堂想拿來蓋醫院,可惜他連凌越的面都見不著,在李笑這里又碰了軟釘子,氣得躲在家里,門都不出。

兩個人開車轉了一大圈在西期都沒找到個環境好點的吃飯地方,只得在路旁小館子里隨便塞了肚子。李笑沒急著進場地,叫寧夏天開著車子圍著工地轉。

想必是楊峰已經做過了處理,大批的工人聚集在門口,等到有車進來,忙著把燒毀的材料往空車上搬,他們的神色沒多大的異常,忙忙碌碌、井然有序。

兩人來來回回駛過幾趟,在工地荒蕪的東面看到了楊峰的車,停了車,下去看。

楊峰的車門緊鎖。李笑用備用鑰匙打開,在駕駛位下翻到了楊峰的手機。

李笑按了開關鍵半天,蹙眉。這手機不僅是摔得面目全非,還開不了機。

“大少!”寧夏天低叫。

離車不遠的地上,有一小塊細碎的東西,李笑撿起來看,是楊峰缺了角的手機外殼。

車上物品整齊,不遠處卻有手機摔過的痕跡,難道楊峰下車時,手機不小心自己掉了?可楊峰走路再快也不可能手機掉下來摔成這樣?!車子周圍只有楊峰進車的痕跡和離開的腳印,并無他人,只能說明一種情況,手機是楊峰故意摔的。、

他為什么要摔自己的手機呢?

李笑狐疑地四周探尋。

“雷霆”剛開工,建圍墻時,為了便宜管理,他親自參與了安保,在工地的四周布置了全方位攝像頭。此刻,東面的幾個攝像頭還好好的豎在電線桿上。他打開電腦,去連監控。果然,不只是東面的攝像頭,所有的攝像頭都被人黑了。

他重新做程序,連監控。

他忙碌的時候,幾個人朝他們這邊跑來。

“你....你.....你們在干嗎?趕.....趕緊......走.......走.......施......施工......重地,閑人免進!”

說話人是個結巴,長得瘦黑精悍,四川口音。

“這是公司的李笑,李總!”寧夏天抬臂遮攔。

聽到名字,結巴愣住,伸手想去握李笑的手,見他十指如飛,頭沒抬地盯著電腦,訕訕道:“我.......是工地負責人,項......大壯。“

項大壯帶著他們進了臨時辦公室,寧夏天吩咐他清空辦公室的人,在項大壯的桌子上繼續看監控。

工地上的材料雖然是合作公司送來,可到了工地就是兩相交割了責任,這么多的鋼筋、水泥,他進辦公室前問過項大壯,聽說都是剛剛運到,由于還要筑固“齊山食品“那邊的廠房,“齊山”有些廢舊的房屋正在拆除,內里一片廢墟,材料堆不進去,臨時放到這邊工地上.....

可是,材料中午才卸完,晚上就起了火。警察還說有汽油潑撒的痕跡,這不是有人故意想毀了“齊山”那塊地的重建,給他個下馬威嗎?

凌越多日沒有露面,這是有人一方面想逼他現身,一方面又想試探下他有多大的能力來處理好這事。

這不,從材料被毀的消息出來,辦公室里就坐滿了“雷霆”的功勛元老,這些股東們咄咄逼人的要他拿出個解決方案出來,不然就要力闖“碧水灣”讓凌越給個說法。

他們“嗡嗡嗡”吵個不停的聲音煩得他把手機都丟給凌越的秘書了,這種事情凌越不現身,他不吭聲,拖個幾天,解決方案一出,自然就沒人叫囂了。

“攝像頭什么時候沒了的?”他問。

“攝.....攝像頭?”項大壯撓了撓頭,“一.......一直......都有.....有......,今早發現......沒.....

“找個說話利索的!”

李笑眼睛一瞪,項大壯一臉委屈的癟著嘴,出去叫了兩個戴著安全帽的人進來。

“你們是.......“

“我是小張,是管工地安全的,他是老陳,是守工地的......”

李笑打量,小張二十四五歲的年紀,高個子,皮膚有些黑,穿著套罕見的名牌運動裝,腳上的運動鞋也是名牌。老陳六十多歲的樣子,個頭有點矮,安全帽下露出纏滿額頭的繃帶,油黑的衣領上有著星星點點干涸的血跡,腫脹著眼,萎靡不振的半瞇著眼睛。

李笑瞅了眼寧夏天,寧夏天搬了把椅子讓老陳坐。

老陳又躬身又點頭又道謝的,局促緊張,一看,就是個老實人。

“早上從總公司里下來的楊特助在哪?”

“楊特.....助,.....他......”項大壯結巴半天。

“他是來過,問了下情況,安排了,就走了。”小張搶著說。

“幾點走的?”

“大概是十一點左右。”

“他有說過什么嗎?”

“沒有。”

李笑無心地瞧了瞧外面,外面站著個十來歲的少年,穿著件臟得分不清顏色的背心,齊膝的牛仔短褲,套著雙破洞的膠鞋,黑瘦的手上有著幾個張著血紅大嘴的傷口,他抱著手,惡狠狠的眼睛盯著他瞧。

寧夏天順著李笑的眼睛看過去,少年見她出來。轉身想走,她一把抓過他,把他帶了進來。

“水生.......你咱.......到這里來了.....?趕緊送磚去!”項大壯揚了揚眉。

“你用童工?不想活了?!”李笑倒吸了口冷氣。

“不......不........“項大壯心里急,說話更結了。

“不要罵項叔,是我自己要這樣的!”水生梗著脖子,不安地攥著烏黑骯臟的手。他的眼睛本來就大,現在更是睜得溜圓要崩出來似的,“我要自食其力!是我求著項叔讓我去搬磚的。”

喲,挺有脾氣。

老陳說話,“李總,水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半年前到我們這兒的。項總監很照顧他,給他錢送他去讀書,他也不去,就跟我守在工地上,平時就幫忙打打雜,有時會去幫忙運磚。昨天晚上就是他發現工地里進了人,才叫得我,結果我一出去,就被打暈了......他嚇得躲在管道里,才沒被那群人發現。”

聽他這么一說,李笑心里有幾分清楚了。

寧夏天接了項大壯辦公室的桶裝水,在辦公室的紙蔞上套了個袋子,拉過水生,給他清洗他傷到的手指。水生先是不愿伸手,寧夏天摸了摸他的頭,輕聲細語的安慰,這才把又臟又破的手伸了出來。

李笑瞄了一眼寧夏天對著個小孩子低聲下氣,俊俏的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容,有些吃味。

“那你瞪著我干嘛?”他氣呼呼的。

“你跟早上那個叔叔是什么關系?”他不怕他,抿著嘴唇,緊緊盯著他。

“關系?怎么說呢,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樣。”、

水生看了看寧夏天對這句話肯定的點頭,遲疑幾秒說,“我知道他在哪?”

“這個人是壞人!”他猛地大叫著指著小張。

“死小子,你說誰是壞人?!”小張心虛的瞟著李笑,揚著拳頭想打水生。

水生躲在寧夏天身后,說,“我聽見他打電話給別人,叫人來抓那位叔叔。”

小張罵罵咧咧的縮到門口,想跑,項大壯很會看眼色,眼疾手快地就把他按住。

“看好他!打電話給派出所!”李笑搖了搖頭。

公司出內奸每年都會遇上那么一兩個,他曾經看過凌越處理,私下狠狠教訓,打得皮開肉綻了再交到公安立案。這幾年跟上面的人合作,收斂了,全都交給派出所,凌霆那里一起訴,幾乎都是事實確鑿,鐵板釘釘,判刑還是撤訴就看內奸的誠意了。

他嘴角雖然還掛著笑意,眸子里卻冷得沒有半絲溫度,水生有些害怕他突然冒出來的陰冷,看著小張也被項大壯的人捆了,怯生生地扯了扯李笑的衣角,“快點吧.....“

“你怎么知道他在哪?”

“我看見叔叔引著幾個人往那棟樓去了。那些人兇神惡煞的,是壞人!昨天晚上,那些人都在。”

李笑猛地站住,躬著身子按著水生的肩頭說,“我知道了,你現在不要再跟著我們了。這里很危險。”

水生點頭。

“小心!”寧夏天突然在旁邊大叫。

幾塊紅磚從天而降,準確地砸向李笑和水生,李笑抱著水生就地一滾,躲過,眼看著最后一塊就要砸到自己身上,寧夏天飛起一腳,踢了個稀巴爛。

“哇......“水生拍手驚嘆,一臉崇拜。

李笑從來不知寧夏天會功夫,看到她踢的熟練程度,應該是很多年的練習。

他皺了皺眉,心里頗不是滋味。

水生這下打定主意要跟著上樓了,轉過拐角,聽到李笑問:“寧夏天,你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沒了。”

寧夏天走自己的,很淡定。

“沒了?你不是在騙我吧?你和楊峰合起伙來耍我?”

“是凌總要我學的,說是身為凌家人,基本的防身要有。”

“凌家人?”李笑腳步頓住。

難道凌越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收了個女兒?那寧夏天是她妹妹?

怎么心里越來越覺得憋屈?他這么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可親美男,怎么能有個不茍言笑、嚴肅呆板的魔女妹妹?!

寧夏天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轉過身,平靜地注視著他,“我不是凌總的養女!只是像水生一樣,是凌總在工地上遇到,一直供養我完成的學業。爺爺過世后,凌總找到我,我才來的‘雷霆’。”

她的以前,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怕瞬間變成兄妹,差點把他急死。

水生拉著他的胳膊,對著他耳朵嘀咕,“叔叔,你喜歡姐姐吶?”

憑什么他是叔叔,她就是姐姐?

他皺了皺鼻子,悄悄白了他一眼,“不喜歡。”

”騙人!“水生撇了噼嘴。

頂樓睡了一地的人,哀嚎不斷,全是些膀子紋有龍身虎頭之類的小混混。楊峰正拿著繩子捆著最后一個看著像是領隊的人,抬眼見他們頭從樓梯處冒出來,揩了把汗,說:“怎么現在才到?差點把我累死,看他把磚頭丟下去,還以為會傷到你呢.....”

“叔叔,您是蜘蛛俠嗎?一個人可以打這么多人?!”水生眼珠都驚訝得掉地上了,在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他瞠目結舌,“哇......叔叔,您收徒弟嗎?我想做您徒弟!我離開家,就是想拜師學藝,成為一代大俠的.....”

”還大俠呢!“李笑彈了彈他的額頭。

“誰啊?

楊峰嘴角掛了點彩,懵。

李笑翻了個白眼,做了個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問:“怎么回事?”

“我去派出所了解情況,返回工地勘察,發現監控全沒了。看到東面那個攝像頭有可能攝到失火時的場景,就取了內存卡,放進了你專設的手機里。回現場時,發現有人跟蹤,還沒到車前,就看到對面烏泱泱的一幫人沖著我過來,怕他們搶手機,就摔了。”

李笑在辦公室搗鼓半天,就是為了連上楊峰的手機,在所有被黑的監控連上前,他就看完手機里的視頻。。

“這幫人可能跟昨晚的失火有關!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楊峰低聲道:“追我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打電話命令,還要我交出視頻。”

李笑眼中驀地浮出一片精光,“我猜到是誰了?他在打股東的主意,攛掇著股東想讓我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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