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落是十天后,接到沐雨天電話的。
“姐,終于聯系到你了!”沐雨天激動得大叫,“你趕緊回來一趟吧,媽病了,都下不了床了。”
她慌慌張張的打了個電話給凌越,電話關機狀態......支樁后的第二天,他曾打過電話回來,說是手頭的事處理好后就辦手續。結果十天過去了,他人影不見,去了公司兩次,都說沒有回來。
這十天,她思來想去,總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傻猴,被凌越逗耍著。他避而不見,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想離婚,只是在哄著她,讓她誤以為他真的答應離婚,對他千依百順。
想到上樓時他的肩膀聳動,以為是把他咬疼了,卻有可能是想著她愚笨,逗著好玩,自己背著在笑。她氣得牙庠庠,心中有種火就想找著他出,氣勢洶洶的奔向“雷霆”。
秘書見她,有點慌張,覷著她烏云密布的臉,也不敢阻攔,她一腳就把門踢開。
門開了,她一愣神。
他的辦公室里坐著個漂亮女人,三十出頭的年紀,膚白腿長,見門被粗暴踹開,她也是一愣。
沐雨落狐疑的瞅了一眼女人,沒有睬她,轉身開了凌越的休息室。那里面床具整齊,不像有人休息過的樣子。揪起了的心落了下來。男人沒在辦公室里雖然是一件幸事,她偏偏又瞬間幾分失望。好像男人沒跟女人在一起,是她的一種什么損失似的。不過,見到床鋪還是她們那天休息后她折疊的樣子,她就沒有來時那么生氣了。只是有點好笑自己此刻就像電視里演的那樣是來公司捉奸的。
漂亮女人心理素質特別好,就算有人闖入,直接進了內里,臉上一點驚訝的神情都沒出現,身子動都沒動一下,好整于睱坐在原地啜著茶,斜著眼瞅她。
女人態度如此傲慢,沐雨落一下就心生警惕,一般來說,出現在自己男人身邊的女人若是神情據傲,那一定是跟男人關系一般,就像楊曼如和米蘭達,她們的氣場都相當囂張,只可惜,最后都成過眼云煙。她盯著上下打量著她的漂亮女人,這女人就算真跟凌越有什么【曖】昧關系,這怎么可以四平八穩的坐到她的小桌子上?
女人一直都很冷漠。聽到秘書跟她說,沐雨落是總裁夫人時,才慢慢從她的位子上起來,輕輕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曹夢,凌越的摯友。”
沐雨落瞬間反應過來,這女人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曹女士?看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放在桌上的包也閃閃發光,雖然有些眼高于頂,但言談舉止間還是彰顯出良好修養,怎么要賴上她的小桌子?
沐雨落冷冷的站著,是敵是友她還分不出來,也不知這個曹女士是不是真的是凌老爺子安排來頂替她的?可她心里明白,但凡是跟凌越接近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這個曹夢,說不定也是要來害她的!
外邊的女人找上門,凌越又像縮頭烏龜般的不出現......她默忖半響。她這個正牌夫人現在還沒被下課.凌越又常要她一管見誰都得挺直腰桿,拿出總裁夫人的氣派,所以她沒握那只白膩這小手,抬高下巴,一個轉身就坐到凌越的位子上。
秘書張大了嘴,但立馬就沉默的站到一旁。
“曹女士,到我老公的辦公室,有何貴干?”
曹夢一眼看出她的裝腔作勢,微微一笑。“您知道我?“她輕嘆一聲,自嘲道:”也是,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我們都是離過婚的女人,有過相同的處境,惺惺相惜總會有些的。“她自言自語的瞄到沐雨落沒理睬她的話,才款款道:”我是受邀而來。只是聽說凌總不在,所以才到他的辦公室等......”
“受邀?受誰的邀?”沐雨落聽她剛才離婚不離婚的話,肺都要氣炸了,忍著性子,架起腿,非常有硬氣的叫秘書給她送杯熱水進來。
她的第六感很準確。這得感謝當年那個閨蜜,離婚后她一遍遍的回響起她和白曉光的奸情是如何在她眼皮底下開始?想得多了,自然就明白過來,有過這樣的經歷,她就怕跟誰生活了都得不可避免的遇到像閨蜜那樣的女人,不想費神,懶得結婚。誰知,命運多變,她愈是逃越愈卷進婚姻。這個曹夢先是跟她打同病相憐的感情牌,接著想引起她的同情順利進入公司,蟄伏到男人身邊,然后......她那天在醫院門口跟男人鬧了一通,男人若真不是想離婚,真寵她她的話,一定也不敢輕易讓曹夢進公司來。曹夢這是想死守辦公室,等著男人給她答復。見她到了,站著看著她發愣,大概是想要她幫忙又拉不下臉,在想要用什么戰術呢
她冷冷瞅著她,心里一聲哀嚎,怎么就像個打怪的,趕走一個又來一個,這種不留情面的開撕戰不知要浪費她多少口水,她不喝點水怎么撕?
曹夢想了想,往前走了兩步,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凌越桌子的邊沿,莞爾一笑,“自然是凌總。”
沐雨落面上一僵,搞不懂這種迂回,盯著曹夢狡黠的小眼睛,冷嗤,“怎么可能,他的電話一直關著......”
“我沒說凌總打的電話啊!”曹夢依然氣定神閑,留了個嫵媚的背影給她,“昨晚,他親自接的我,我們在‘雷霆大酒店’吃的飯,晚上宿在頂樓的Vlp客房......”
沐雨落不想聽下去,“他回來了?”她“騰”地就立起來,水也不喝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曹夢。
曹夢驚異的瞅著她,半晌才吃吃笑道:“難道凌夫人不知道嗎?凌總一直都在海城呀.......”
沐雨落心里發冷,這個人在海城,卻家也不回,到底是在盤算什么?她瞪著曹夢,冷笑著拿出電話,再次撥打,這次電話到是通了。
“老婆。”那邊還是習慣性的口吻。
“你在哪?”她冷冷的問。
“還在國外。可能兩三天就能回來了。”
“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都在海城?”
“......”那邊沉默。
望著一臉得意沖著她笑的曹夢,她再也忍不住,也不掛斷電話,直接就把手機狠狠往地上一摔,冷聲道:“你有本事找到這里來,就告訴他別再躲著,趕緊給我把這婚離了!他愛找誰找誰去!”
“離婚?”曹夢吃驚的望著她。
“還摯友呢!真他媽的摯友,床上才有摯友!”沐雨落惡狠狠的一把推開她,氣沖沖的出去。
這婚愛離不離,好,你要拖,我就讓你拖!
她連跟著她的安保都不要,訂了機票,胡亂塞了些東西進行李箱,一把推開阻攔著她的周媽,氣沖沖的去機場。
上次坐飛機的時候,她倚在舷梯,跟云南道了聲再見。如今,她再次回首,身旁是繹絡不絕的人流,而她仍是孤身上路,只是這一次,她是要回本想一輩子都不回去的云南。
她腦瓜子沒那么靈活,一生也翻不起多大的波浪,看著楊曼如和米蘭達作威作福的羞辱她,又被安娜差點溺死在尸潭,真的是有些驚恐害怕。如今,這曹夢又堂而皇之的出進“雷霆”,坐在整個集團的中樞要害,泰然自若的占著她的桌子,品著茶,一副不見到他就不走的樣子,她實在是精疲力盡,煩不勝煩,海城這種藏龍臥虎的地方,這個滅了那個又出來,她沒有那個力氣去傷精費神。
她原本就不該再次相信男人,都是她心太軟,總想著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再相信一次男人,相信凌越是跟別的男人不一樣,相信他是對感情忠誠的人。
她嘆了口氣。
這一生過得浮浮沉沉,一點都不隨心順意。這男人就像夢一樣安撫了她浮躁受傷的靈魂,又像氣泡一樣再次把她的信任輾碎,想到曹夢悠閑帶著奚落的笑意,她生氣的打了一拳前座,坐在前面的胖男人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遮著眼睛,趕緊把臉邁朝一邊,男人狐疑的把眼睛看向跟她坐在一起的年輕女孩身上,立馬就露出討好諂媚的笑容。
這年頭,年輕漂亮才是王道,哪像自己,人老珠黃,一個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轉過身就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了!
或許,有一種感情叫戀上自己女人的閨蜜,或是哄著現任跟前任糾纏不清!
就像白曉光,就像凌越。
現時,她是想哭也覺得沒意思,只是呆呆的盯著前座發呆,猛地總覺有一兩道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當她側頭、回頭,又覺得艙內人個個都很正常。跟男人經歷生死,又天天聽他念,海城是個藏龍臥虎之地,一個不留神,就會被人給害了,她也跟著疑神疑鬼起來。
機票是下午七點的,到昆明時已暮色沉沉。她打了輛的士,依然住到離開云南去海城前的那家星級酒店。
四月的昆明,氣候已經暖和,有著初夏的味道。房間窗玻璃面朝滇池,俯瞰下來,街道上明亮的燈光映射出路上如蟻般在移動的人流。她訂的本不是臨海的這面,前臺辦理入住的時候,經理非常抱歉地說,由于網上訂的房間因為電腦故障重復訂出,原來的房間已經有客人入住,只好調了更好的房間補償。
沐雨落第一次發現,原來住酒店,同一樓層,兩對門,竟然價格不一樣?想想,的確也應該不一樣,對面客房看不到水天相接的滇池,而她這里不僅能聽波濤撞岸的輕輕水流聲,還能看到燈影下牽手漫步的人。若是清晨醒來,空氣里有海風的味道,耳朵里能聽到海鳥的鳴叫,眼睛里能看到水波在蕩漾,太陽從水天相接處冉冉升騰,樓下有歡快奔跑著的孩子扭著頭朝父母微笑.......這樣的風景,恐怕錢都是無法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