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光明亮,氣候還涼,西墜的余暉沒多大溫度,視野到還算開闊。
順著凌嘯天給的定位,他們趕到時,凌嘯天、章天朗、何照剛好到,另外一輛車上坐著級別高一點的江博,身旁立著兩個荷槍彈藥的生面孔。見到凌越,他目光深沉的點了點頭。
章天朗的傷好了大半,眼光兇惡得直往屋子方向瞪,凌嘯天也是挽著袖子,狠厲的瞄著面前這幢被改裝過的房子,若不是何照一左一右拉著他們,勸著說等大部隊來,這兩個人怕是早就沖進(jìn)去了。
凌霆瞥了眼激動得眼睛都紅了的章天朗,心里苦笑。章天朗對沐榕有情,只是沐榕那個蠢姑娘,還一直以為他只是父親派來保護(hù)她的保鏢。
人員就位,商議了一番,孟隊的人剛拿出話筒喊叫,就聽到耳旁有呼嘯的聲音。
“爬下!’有人大喊。
躲在里面的人根本不吃孟隊的那一套,一串子彈就朝喊喇叭的人打去,幸好他縮身得快,不然就被打成個漏篩了。
所有人原地爬下,伏著頭,找能掩護(hù)自己的地方。
這次不是什么鋼彈,真金白銀的子彈,打得車身“咣咣鐺鐺”直響,玻璃碎裂。眾人沒想到對方竟然有槍,而且還是步槍級別,只是裝了消音器,就算噪音降低了些,仍是響動驚人,旁邊有車被打到油箱,“膨”地爆炸,升騰起一團(tuán)魔菇云,噴出的火焰和爆炸力掀翻了好幾人。
眾人撤離到安全地帶,擊孟局長只想著是個普通的綁架案,炸彈現(xiàn)身也只想著是有人在報復(fù)凌家,根本沒料到海城竟然有人拿著有這種殺傷力強(qiáng)大的武器混在這幾千萬的人口之中。這么大的響動怕是驚動了一些重量級別的人物了。
立馬有電話就打進(jìn)他手機(jī),他簡短的匯報了下,聽著指示,把城里的警力全調(diào)出來,封鎖住這個方向進(jìn)出的道路,狙擊手已迅速到位,只等一聲令下。
凌越半躲在車后往房子里朝外掃射的機(jī)槍手望,那人戴著面罩,根本認(rèn)不出是誰,應(yīng)該是個用慣槍的,換彈匣的速度很快。
楊笠堂綁架沐雨落為何要弄這么大的陣仗出來?槍這個東西,他藏有一、兩把到不是有多稀奇,可那么大的武囂依他愛炫耀的個性,總會有一點點訊息流通出來的。難道,他跟他們也是一伙的?她來了?
凌越擰緊眉頭,卻聽身后有些動靜,楊峰讓了些空處出來,凌嘯天抱著寧夏天,一個翻滾就到了他的身邊。
兩個人低下頭看,寧夏天被凌嘯天護(hù)著,半天不動。凌越嚇了一跳,以為她被亂掃的槍彈打中,卻看她又慢慢直起身,蒼白著張臉,爬在楊峰旁邊,眼睛往前看著,眸光煥散。
很冷靜的寧夏天現(xiàn)在茫然得只知發(fā)愣。
凌嘯天苦笑,“車燒起來,她好像嚇到了,就爬著一動不動的盯著......
凌越輕拍了下她的頭,看到她回過神瞄了他一眼,也沒傷到哪里,才放心。他側(cè)過頭看著凌嘯天。十分擔(dān)心在里面的妻女,這種警匪的槍戰(zhàn),她們怕是頭一次遇到,只不知嚇成什么樣?
沐雨落跟他血肉相連的聯(lián)系時有時無,自己身上也一直沒異狀出現(xiàn),想必應(yīng)該沒有性命之憂。
厲害的機(jī)槍終于沒再開動,內(nèi)里的人影一閃,窗前沒了槍手,抬喇叭的又開始說服里面的人
凌嘯天說:“這里是章天朗以前打拳的地方,他熟悉里面的布局。這些人恐怕不是楊笠堂的人,他沒那個膽量藏槍!”
凌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雙雙瞄了一眼不遠(yuǎn)處跟孟局長說話的人。
“章天朗已經(jīng)繞到后面找路去了?!彼麥惖搅柙蕉?,悄悄的說,“我看到老唐的車,他應(yīng)該早就進(jìn)去了,姨和榕榕會沒事的?!?
又是唐圣夜?他多天不在海城,一出現(xiàn),就來到這里,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沐雨落有難?
然而,他還沒開口,臉猛地就往一邊狠狠側(cè)過,火辣辣的疼,口腔里漫出了血腥的味道。這種感覺一直在重復(fù),左邊挨了右邊又著,凌嘯天瞪著他兩邊臉頰,半晌才說:“姨在里面被打了?!?
寧夏天猛地抬頭瞄了一眼凌越的臉,眼神疑惑的看了眼凌嘯天。凌嘯天說他爸和沐雨落玄乎,沐雨落有危險,凌越會有反應(yīng),可她看著凌越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可凌越再也自制不住,滿臉震怒,眼眶都紅了,牙齒咬得咯咯響,猛地直起身,飛快地朝房子后面跑。
說好余生不再讓她受人欺負(fù),如今被打成這樣,都怪自己,為何自以為是的以為能把她完完全全的庇護(hù)身下?他真的太高估自己了!
槍彈卻在此時更加密集的掃射,眾人都為翻爬打滾躲著松林彈雨的凌越捏了把汗。凌霆這時卻跑了過來,把手機(jī)遞給凌嘯天,面上表情古怪。
“我要你手上的東西!”對方是個女人,毫不客氣的說,“讓凌越親自送進(jìn)來,要不然的話.......”
電話里傳出沐雨落的一記慘叫,還聽到她用勁全力的嘶吼,”別相信她!別進(jìn)來!別讓他來......”
只聽到女人的咒罵和辟哩叭啦的聲響,想是沐雨落在被打,聽到她一聲接一聲的在慘叫,凌嘯天聽得拳頭都快攥出血來。
電話是開了擴(kuò)音,周圍的人全聽到,大家抬眼瞄了下縮在遠(yuǎn)處車后,正繞著爬進(jìn)后門的凌越,慶幸他沒聽到自己女人被暴打的聲音。
沒有人開口說話,個個面色陰沉。
那東西是什么?所有人瞄著凌嘯天,凌霆也在瞄著。
江博讓那兩個荷槍實彈的人把凌嘯天請到自己身邊,緩緩的說:“那個東西是國家的,你沒權(quán)用它來換。”
話音剛落,聽到“吱呀”的開門聲,幾個蒙著臉的人,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扔了出來,立馬又關(guān)上了門。
警局的人把人搶過來一看,是剛剛爬進(jìn)去的章天朗,雙腿雙臂癱【軟】著,嘴里的血把他的衣領(lǐng)浸濕了,摸著到還有些氣息,趕緊通知急救車來。
寧夏天看到章天朗全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舊傷未愈新傷又來,這次還被槍打中,眼淚迸出眼眶,恨恨的瞪著木門,倏地就起身。
凌嘯天撲過來,按住她,“別義氣行事,里面情況不明,你去了說不定也會這樣扔出來?,F(xiàn)在得趕緊把章天朗送醫(yī)院去,再晚,怕是救不活了?!?
寧夏天掙扎了兩下,從他身下出來,抱著章天朗,沒什么大起大落表情的她,突然“啊”地哀嚎了一聲,跪坐在凌嘯天腳下,淚如雨下。
凌嘯天沉沉地望著她,楊峰把寧夏天拉起來,她把章天朗抱起,看看懷中的章天朗又看了看凌嘯天。
凌嘯天暴怒,:“你想要他死嗎?”
她一咬牙,毅然抱著章天朗上車,再回頭望了眼那個男人,他低著頭思索,旁邊的江博也低著頭,像是在等他的決定。
凌霆看著血淋淋的章天朗在警車的護(hù)送下飛速的朝城內(nèi)駛?cè)?,一想到章天朗進(jìn)去前后沒三分鐘,明擺著是掉進(jìn)了陷阱,中了暗算。要是凌越也這樣的著了道,沒把沐雨落救出,先把自己命搭上......
他身上的汗毛剎那間就全豎了起來,額頭滲出冷汗,手都抖得不像自己的。他從沒如此的害怕過會失去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一直都深沉的愛著他,保護(hù)著他。要不是楊峰拉著,他早就全身癱倒地跌進(jìn)泥土中了。
周一明那貨,比他還慫,看到槍戰(zhàn),嚇得就縮在他們車上篩糠。
他企盼的眼神朝著凌嘯天望去。這事不是綁架尋仇那么簡單,對方連雇傭兵都用上,嘯天手上的東西才是他們想要的。
一只干瘦的手伸到了凌嘯天面前,“把它給我。只有在我手上,我才放心?!?
江博臉色陰沉,凌嘯天臉色更沉,一把打開他的手,“現(xiàn)在人命攸關(guān),老凌還在里面!”
兩個荷槍彈藥的人立馬轉(zhuǎn)過槍口對著凌嘯天。
在場的人又嚇住,這是什么劇情,怎么在這嚴(yán)峻的形勢下,自己人竟然鬧內(nèi)訌?
凌嘯天冷笑,“如果老凌死在里面了,我管它什么機(jī)密不機(jī)密,國家不國家,一把錘子砸了!“他緩緩又道:“如果我現(xiàn)在死了,那東西誰也得不到!”
他竟敢如此要挾?!
江博嘴角抽搐,冷默半晌,瞧他不像說假話,轉(zhuǎn)過頭,對那兩個人說,“你們進(jìn)去,把凌總和他的家人救出來?!?
這兩個人接到命令,三下兩下就敏捷的破了門,那身手一看就不是普通警察能做到的,一眨間功夫,這兩人就沒了蹤影。
凌嘯天眼眸更深,深得有更寒的冷意都從里面冒出來了。
孟局長一愣,腦海里閃過三個字,心里隱約知道江博屬于哪個部門了?他不過是個市里剛提拔的小局長,還沒升到那個權(quán)限閱覽里面的文件,身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以前覺得“雷霆”一遇到事,上面就會有電話下來,哪怕鬧得轟轟烈烈,死多少人,最后出點錢就不了了之,哪知道是跟那三個字是有關(guān)系的。
凌家手里的東西,想必也是受他們委托。他有個認(rèn)識的人,也曾是那里面的人,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那里面水深,凌嘯天竟不知死活的拿它來談判,真的不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