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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蠱醫阿婆

  • 妖非善類
  • 君一不二
  • 3328字
  • 2020-06-12 17:17:00

無塵沒多久便回來了,說讓那家伙溜了,帶我回房休息,明日回凡界。

一路上沒再多說話,畢竟剛剛經歷了差點逾越界限的事,兩人很默契地保持了相當一段距離。

“早點休息。”

我點頭,慢慢合上門,在即將關閉時又被他堵住。

“小魚兒。”

“嗯?”

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糾結的表情,似有話說,但是掙扎過后只剩下一句:“對不起。”

我笑笑:“還以為什么事呢,你不是故意的。放心,我不會有陰影的。”

“我……”

“好了,我知道,早點休息明日回去。”

我的笑靨隨著合上門的動作而消失,獨自站在門前,手還放在門沿上。

萬千思緒混淆情愫充斥腦海,混沌不堪,我僵在那半晌,不知不覺清淚模糊視線,滑落一串又一串。

到底為什么難受?我思忖了半天也不知答案,只得仰天嘆息一聲。拭干淚,坐于梳妝臺前收拾自己。

卸下沉重的珠釵,身心隨之輕盈不少,清醒干凈濃重的胭脂水粉,鏡中的自己恢復寡淡素裹,只是脖頸處清晰的唇印鮮紅顯眼。

余光落于桌上的那支花狀流蘇金釵,重新拾起端詳,釵身上的確刻著文字。努力在燭光下辨認后,才發覺這竟然是巴苗族的文字。

“玲……瓏。”

又是這個名字,原來這是她的東西。

“玲瓏玲瓏,為什么讓我戴她的東西?”

仿佛戳中患處,積壓的情緒傾刻崩塌,我一把舉起金釵丟于地上。

金釵砸上墻,曼陀羅花飾“噌”地一聲碎裂一地。

也是在碎裂的剎那,我的腦袋猶如一同炸裂開,耳畔盡是沉重的“嗡嗡”聲。我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兩股熱液從鼻間緩緩淌出。

這蠱蟲是不等這兩月,現在就要要了我的命嗎?

我扶著桌沿勉強爬起來,鏡中的自己憔悴不堪,鮮血染紅了唇鼻。

或許是蠱蟲作祟,我竟在鏡中看到了一個重影。

重影漸漸清晰,眉眼與我有幾分相像,臉蛋卻稚嫩嬌俏,明媚動人。

這張臉我似乎在哪見過?

我晃晃腦袋,只盼是幻覺,畢竟夜間鏡中出現詭異的陌生女子,八成是鬼。

戰戰兢兢地再次抬頭看,重影消失,另一件可怕驚悚的事發生了。

我的手腕處又出現了那朵鮮紅綻放的曼陀羅花紋,一朵接一朵盛開,從手腕向蔓延至全身。

“啊啊啊——!”

房門“嘭”地一聲被大力推開,一枚人影沖了進來扶住虛弱的我。那些曼陀羅花紋也頃刻消失,但是頭痛欲裂依舊生不如死,喉間一疼,一大股黑色的血液從我口中嘔出。

我徹底癱倒在無塵懷里,耳邊他急促慌亂的呼喚聲越來越遙遠……

夢鏡。

夢中的世界晦暗陰郁,黑沉沉的絳紅色暈染大地。

我在成片尸體鋪成的花海中狂奔、吶喊。但是雙腳如縛千斤重石,喉如鯁堵塞,寸步難行,叫不出聲音。

遠處空中,飛躍著一位女子,鮮血浸染嫁衣更顯緋紅。她發出的鬼魅嗤笑蕩漾四處,身影過及之處盡是漫天哭嚎。

募地,幾根石柱般粗的鐵鏈從云層中躥出,將其牢牢縛住,緊隨而來的數道驚雷從空中閃下擊中,女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空中落下幾枚身影,通體發出萬丈光芒,似著說什么。

可是太過遙遠,我聽不清。我卯足力氣,腳終于離了地,飛奔而去,聽到的只剩最后一句話:

“其族當誅!”

聲音渾厚,伴著雷鳴般回響蕩漾開去。

接著,一道強烈的光閃耀開來,將我點點吞沒。

一覺驚醒過來,身處于陌生的房間。

“該不會已經掛了?”

我嘆息三連,剛坐起身,房門便被打開,佳馨淚眼汪汪地直撲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摸著我的腦袋。

“我的小雨軒,你可算醒了。要是你出了什么閃失,我非宰了無塵那小子。”

無塵?我抬眼看去,門口站著笑臉盈盈的高子兮,土司律番,還有……無塵。

我撲哧笑出聲,樂呵呵道:“原來我還沒死,嘻嘻,福大命大。”

“你到是有臉笑得出來?出了這樣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無塵一臉嚴肅,語氣里明顯帶了怒意。

一旁的高子兮“切”了一聲,幫我說話:“你個木頭神龍見首不見尾,上哪告訴你去?這次你突然出現還以為見了鬼呢!”

不得無塵反駁,他一屁股坐在我床邊,遞來一條麻辣兔腿:“雨軒!喏,我給你留的,夠義氣吧!”

這里的老大土司律番倒是比較客套,寒暄了幾句,隨便說了事情經過:無塵帶我回了凡界,碰上了佳馨子兮,尋人為我醫治,土司律番收納了我們,暫住在這土司府。

佳馨捏著我的臉蛋好生教訓,道:“你要是就這么去了,可算倒了大霉。你不知道我們已經找到那位大祭司為你解蠱,你有救了!”

“真的?”

看來老天還是憐惜我的。

這時,一個杵著拐杖佝僂著背的老嫗緩步走進屋子,在我身旁坐下。

老祭司頭發斑白如雪,肌肉枯槁如柴,瞇起眼睛打量我。顫巍著攤出一口手,示意我將手放上去。

我照做,手一搭上忽然被他猛地一捏緊,抓得生疼。

她閉上眼,揉捏了好一會,低啞著嗓子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丫頭,此蠱難解,我得尋個合適的日子,趁蠱蟲虛弱時引出,你先休息幾日吧。”

我點頭稱“好”,剛要抽回手,卻被她死死拽緊。

她依舊閉著雙眼,探出身子如狼狗般上下嗅了一圈。

“丫頭,為何你身上沾染了妖物的氣息?”

“妖?”佳馨第一個跳腳,眾人更是駭然。

老嫗搖了搖頭,拍拍我的手背,語重心長:“妖孽害人,丫頭可要自重啊,別被外相蠱惑了去。”

語罷,她緩緩起身正要離去,靠近無塵身側時停下,又嗅了起來。

我緊張地崩緊神經,這祭司好生厲害,她不會嗅出無塵是妖吧?

誰知,她未說任何話,徑直離開。看無塵的表情,顯然也是松了口氣。

“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是女魅嗎?小雨軒,你碰上妖了?”

佳馨和子兮接二連三地詢問,我只好大致訴說自己的遭遇,只是將遇上無塵的那一段抹去。想到這,我才發現炎恩并不在這。

“啊!”子兮想起什么,驚呼一聲,“雨軒,那只女魅被我們抓住了!”

據說他們在葬墳山上合力擒住的這只女魅,她似乎受了傷,功力大減,以致于高子兮用了一張縛靈咒便輕易將她抓住。

前人的經驗,這女魅殺不死,他們便將其關在土司府專制的地牢中,同時施了一個天羅地網符陣。

我想見她,可佳馨說什么也不同意,只讓我安心養身子。于是,夜半三更的時候,我私自囑托律番帶我去了地牢。

它位于地牢最深處,格外陰冷。一個空闊的大型圓臺,四壁貼滿符咒,數條鐵鏈連著鎖骨勾,鉗進女魅的骨頭里。

此時的她一半是阿水的模樣,皮膚黯淡灰白,正在腐爛,人皮破損顯露出另一半白骨,是女魅的形態。

瞧見我,她發了瘋般想要撲上來嘶咬,嘴里不停地喃著:“人皮……我的皮……”

可每一個掙扎的響動連著鈴鐺,符咒生效,化為數道金光鞭打。吃痛的她漸漸停止了虎撲,只得露出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我。

“琛郎!我要去見琛郎!”

她說著說著眼含淚光,哭嚎起來,撕心裂肺竟令人心疼。

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想要見她,盡管她三番五次險些殺掉我,此刻我竟油然而生同情。

“她居然……有人形?”一旁的律番不禁問道。

“也許……她原本不是魅。”我說出自己的猜想,“魅這東西源自上古,極為稀少。通常獨居山野之間,似人非人,不會說話,更像野獸,不像妖可以幻化為人。也許她誤吞了魅的靈元,才變成這樣。”

“魅的靈元?魅兇殘無比,怎么吞呢?”

我搖搖頭,喃喃:“不知道。”

第一次如此想念自己的能力,感應過去。這只女魅的過去我十分好奇。

“丫頭猜的不錯。”忽然,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黑暗處緩緩走來那名老祭司。

她怎么在這?

“阿耶司。”侓番躬身行了一禮。

看律番恭敬的態度,這祭司的地位不低啊。

她輕咳兩聲,繼續道:“她的確是吞了魅的元靈變成這樣,人不像人,魅不像魅。腦子也混沌不清,只殘存著少量的人時記憶。”

“婆婆,你怎么知道?”

“我?”她瞇起眼看我,輕輕笑了笑,“丫頭,活得久了見的多了,自然曉得。”

“那你認識她嗎?”

她凝視著變得安靜的女魅良久,緩緩搖搖頭。

我怎么覺得,她是認得的。

“你們打算怎么處置她?一直這樣關著?”

“只能如此,”律番回道,“雖然危險,但是這地牢布下了天羅地網,她逃不出去。”

我哀嘆一聲,想起墓室里那些死去的新娘只覺惋惜,面對眼前的神志不清的魅更是無奈。

轉身剛要離去,卻聽得身后魅的口中吐出兩個字:

“玲瓏……”

我一怔,轉而奔過去問:“你再說一遍。”

她揚起頭望向我,嘴角掛著瘆人的嗤笑,眼里卻流轉秋波:“玲瓏……我……我想回家。”

“你……認得她?”

她不答,裂著嘴繼續笑,目中無神空洞望向遠方,歪起頭忽然哼起了小調。

她的嗓音尖銳,歌聲有些刺耳,沒有妨礙曲調的婉轉動聽。

我竟漸漸聽得入神,有些模糊的記憶悄悄被打開,那些一直縈繞每夜的夢境漸漸清晰。

這個曲調,我好像在夢境里聽見過。

“于姑娘,于姑娘……”

不知被律番的第幾聲叫醒,我恍然過來。

“你怎么哭了?”

他這一說,我摸上臉,濕潤潤的,自己居然情不自禁地落了淚。

我趕緊拭干,擺手笑笑:“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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