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沖出去的時候就見青隱這廝坐在大廳的矮凳上,楊白立馬來了個急剎車,可回身時竟與白蕖碰了個滿懷。
“哎呦。”白蕖被撞得連連后退,楊白伸出去作勢要捂住白蕖的手就這樣尷尬地伸展在空氣中。
都這樣了,青隱定然是已經(jīng)注意過來了。
“一大早你這披頭散發(fā)的是怎么了?”這語氣多欠揍。
“公子,我只是有些夢游。”楊白干笑兩聲說到。
“夢游?多稀罕的詞兒。”青隱回味似的念著。
本來這是一件讓人很尷尬的事情,可放在當(dāng)下的情形又如此的搞笑。白蕖到底是個孩子啊,已然“哈哈”笑了起來。楊白心想她現(xiàn)在怕是忘記這眼前的青隱是多兇殘了。
“快些收拾一番,待會兒帶你去個地方。”青隱說著起身就離開了,甚是瀟灑。
“別笑了,多難看呀。”見青隱已經(jīng)沒了背影,楊白轉(zhuǎn)過頭氣呼呼的對著白蕖說到。
“姑娘,我不笑了。”話是這么說的,可她肩膀抖動是在干什么?
楊白自小到大都沒有穿過什么綾羅綢緞,所以這仙氣飄飄的衣服她更是想都沒想過。雖說現(xiàn)在她的衣服從里到外,從上到下都是上等的料子,可是她一點(diǎn)兒都不喜歡,不是顏色太素了就是顏色太深了,要么就是衣服太透了,衣擺太大了。這要是擱在外邊遇上個什么危險(xiǎn),一準(zhǔn)會被發(fā)現(xiàn)。
“姑娘,我看這件衣服就挺好的。”楊白看去見白蕖拿了件粉粉嫩嫩的衣服抖開了。
“這顏色太年輕了,我穿不來。”楊白搖頭拒絕道。
“白蕖覺得這顏色很稱您膚色。”白蕖說著就提著衣服走過來拽起她,然后往她身上披衣服。
“你看,多好看啊!”白蕖這丫頭性子純,不會說謊,她都這樣說了,那這衣服穿上肯定很好看。
楊白便紅著臉披著衣服走到了一旁的銅鏡照了起來。
橢圓的鏡面泛著金色的光芒,楊白調(diào)整角度照了起來。
這鏡子里的人確實(shí)好看。
黑色的長發(fā)被編成兩條麻花辮甩在耳畔,不大不小的臉蛋兒上眉毛看起來更加纖細(xì),圓圓的眼睛看著也更有神韻,鼻子雖說是塌的,可現(xiàn)在看去配上她櫻桃小嘴也是很合適的。
“白蕖沒騙姑娘吧。”白蕖笑著擠在楊白身邊,不時看著鏡子里的兩人。
“嗯。”都是女兒家家嘛,楊白被白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shí)楊白的年歲比白蕖也大不了多少,只不過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便顯得有些老成。
“姑娘,我們趕緊收拾吧,莫要被公子等急了。”白蕖說著就給楊白挑起了耳環(huán)。
一番折騰下來?xiàng)畎椎纳砩隙汲隽诵┖埂?
“公子。”楊白跟白蕖走過去行禮道。
許是今日穿的太過奢華讓楊白有些不自然,又或者說是少女心思泛濫,總之從出門到現(xiàn)在楊白的臉一直像被團(tuán)火燒著。怕被青隱發(fā)現(xiàn)她便刻意將頭壓得很低,所以她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青隱旁邊坐著的這位。
摘星堂的慕容春。
“這邊坐。”楊白沒有看的真切,聽著青隱的語氣坐在了他的左手旁。這時抬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還有陌生人。
楊白看去,這男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不過看他的面容不像是中原的人。他眼窩太深,雙眼皮太重,鼻子又過于高挺,再看嘴巴,確實(shí)不是中原人的嘴。
這慕容春趁楊白打量他的間隙也對楊白有了個認(rèn)識。這翠峰山莊他可不是頭次來,何時這里多了這樣一個女子?看慕容春的神色當(dāng)是吃驚,詫異。
“今日之事他日再議。”青隱顯然沒有要給二位互相介紹的意思。
“請。”話音剛落,青管家就過來請人了。
“告辭。”慕容春向青隱和楊白一一行禮后離開。
眼見人已經(jīng)走了老遠(yuǎn),青隱還是坐在那里喝著他的茶水。碧綠色的小茶杯映的他的手指更加白凈,細(xì)膩。
楊白看了看不遠(yuǎn)處站立的白蕖,見白蕖面無表情她便將眼神收了回來。
良久之后便聽青隱說到:“這衣服你穿上太丑了。”
“太丑了?”楊白默默地重復(fù)了一遍,之前那火熱的心情如今向是被無數(shù)冰塊包圍一般,偃息旗鼓。
楊白沒說話,青隱這話她也沒辦法接。太丑?這衣服可是他命人給做的,如今人穿上了他又嫌棄,還是毫不留情面的嫌棄。
“知道什么是粉色?”青隱問道。楊白本來是不想吭聲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自然是白中帶紅。”楊白瞥見青隱在看她,可她就是不想給他這個眼神。
“你也知道。”楊白最見不得青隱這語氣,做什么都一個腔調(diào)。每次聽他用這種語氣說蔑視人的話,她都恨得牙癢癢,可是面上還要表現(xiàn)的若無其事。
如今已是仲夏,午間的溫度高的很。山里雖說氣溫能低點(diǎn)兒,可是給人的感覺還像是被太陽炙烤一般。楊白穿的已經(jīng)很薄了,可是現(xiàn)在坐在亭子里,她察覺她背上的汗珠在緩緩地滑下。
再看著青隱穿著這么厚的衣服,楊白覺得更熱了。
“你的氣質(zhì)不適合粉色,以后隨我穿些青色的衣服。”空氣中尷尬的氛圍越來越濃了,讓楊白有些如坐針氈,這時便聽青隱這樣說道。這話聽著顯然比剛才順耳,舒心。楊白便抬頭看去,便見青隱也轉(zhuǎn)頭看了過來,一時間電石火花。
青隱的眼神很純凈,說是丹鳳眼,細(xì)細(xì)看去又像是桃花眼,現(xiàn)在又微微被笑意浸染,到真看不出來是個陰晴不定之人會有的眼神。
楊白也不知道這會兒她怎么這么有勇氣,她沒有收回自己的眼睛而是定定的看著青隱,看著他的身形一點(diǎn)兒一點(diǎn)兒的大起來。
“千萬別這樣看著我。”楊白聽青隱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來,當(dāng)她重新聚焦看去,只見他已背手而立向湖中看去。順著青隱的目光楊白看見的是微波粼粼的湖面以及自己那顆已經(jīng)顫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