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動靜自然也逃不過方知晚的耳朵。

莫泠已經走到了二樓，然后不久便聽到了二樓書架倒成一片的聲音。

“謝謝你給我起名字。”月挽道。

“什么？”

月挽沉默了一陣，道：“你可能要死了。”

方知晚：“……”

“她用的不是靈力，以我現在的能力，打不過她，你可能要死了。”月挽道，“我會記得你的，看在我們曾經并肩作戰的份上。”

它說的萬分誠懇，方知晚內心也是一片冰涼，但是看到三層樓上漫漫無邊的白色墻壁，她忽然有了主意。

“說什么傻話呢，我才不會這么輕易地就死呢！”她道。

“嗯？”月挽詫異道。

方知晚再次捏緊它的柄部道：“配合好我。”

莫泠終于發現方知晚不在二樓，雖然略有猶豫，但還是沖上了三樓。

不想，方知晚正站在三樓的樓梯口等著她：“莫泠導師，你有事嗎？”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跟我下去！”莫泠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沙啞，伸手就要過來抓她。

方知晚閃身躲過，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已是蓬萊學院正式弟子，為何不能來這里？我聽說，憑中階班弟子的身份玉牌，可在藏書閣借取一套功法及兩部法術秘籍，我這會兒正在挑呢。”

“你……”莫泠導師嘴里的東西已經讓她說不了話了，一張嘴就有黑色的大肉瘤跑出來，還不止一個，模樣實在恐怖，方知晚見狀，當下放飛自我地驚叫一聲就開始跑。

莫泠冷著臉，慢慢把那些東西塞回嘴里，才開始追方知晚。

“我以為你有主意和她剛一波了呢，”月挽不屑道，“還不是在逃？”

方知晚不答卻道：“你帶我多繞幾個彎，我發現，她妖魔化了以后，直線動作快，但轉彎的時候會變慢！”

然而在她開始繞第四個圈的時候，莫泠沒了耐心，直接一拳，將兩人之間的書架全部轟塌，若不是月挽反應及時，塌的就不止是書架了。

望著滿天滿地的廢墟殘渣，方知晚痛心不已，要是真的莫泠，恐怕就不會這么做了吧。

“莫泠導師，我相信這不是真正的你，”方知晚一步一步小心地挪到墻邊，“你之前指點我寫字的時候，是那么愛惜藏書閣的書籍，現在卻毀掉了這么多珍貴的功法秘籍，你的良心有沒有感受到哪怕一絲絲的痛楚？”

說罷，方知晚兩手捂著胸口，擺出一臉憂傷，然后說道：“你是走火入魔對不對？我看過很多這樣的案例，只要你勇敢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就能沖破一切邪魔枷鎖，回歸真正的自己！”說到最后，她甚至張開雙臂，做出要擁抱的姿勢。

不過對方并沒有喝下這碗雞湯，而是在她說完后，嘶吼了一聲就沖了過來，速度奇快，即便方知晚早有準備——在莫泠要沖過來的時候就捏著月挽想要躲開——還是被抓碎了右邊的肩膀，一時間血液四濺，痛至麻木。

但好在她的計劃還是成功了，在莫泠錯愕的表情里，她和藏書閣三樓的墻壁來了個親密接觸，五體投墻，意識瞬間被吸進墻壁，全身一動不動。

“怎么回事？”月挽懵了，“這是什么東西？”

方知晚解釋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墻壁，這里面有書靈，是白時的分身，我想其中一定留有白時的力量，應該是能克制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面前的白墻忽然閃起金光，接著炸起黑霧，接著又是一道金光，看樣子，這墻里世界似乎發動了一場不得了的戰斗。

方知晚下意識退開了些，免得妖邪的黑霧沾染到身上，不料緊接著，墻上開始出現裂縫，起先是一道，后來越來越多，范圍也越來越大，金光越來越暗淡，黑霧則越來越濃盛。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