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道真大驚道：“你干什么？”

“一路走的我腳痛死了，揉揉……”方知晚一邊把鞋放到一邊，一邊問道，“你不痛嗎？”

道真搖搖頭道：“念著經就不痛了。”

方知晚：“……”

想到余靈霄提到的迷蹤林，小和尚竟然輕輕松松地就把她帶出了那里，看來他也是個高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

“念的什么經文，教教我？”方知晚問道。

道真又搖了搖頭：“師父說，心不虔誠，經文是沒有用的。”

“哦。”方知晚撇了撇嘴。

“但是我可以把我的佛珠送你一顆。”道真把包袱放在地上，翻找起來。

“那有什么用？”方知晚問道。

道真終于在包袱找到一顆拳頭大的木珠，然后拿給方知晚道：“我親手在上面刻了經文，搓一搓就沒那么累了。”

方知晚只愣了一下，就欣然將這顆木珠握在手里。

道真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學藝不精，聽說方丈能在米粒大小的東西上刻整卷經文，我師父也只是能在龍眼上刻經文，而我只能在這樣的木珠上刻……”

“沒關系，已經很好了。”方知晚道。

“你試試看。”道真紅著臉說道。

“好。”方知晚把木珠放在手心里滾了滾，絲絲涼氣順著掌心的脈絡通遍全身。

“我找到蓬萊學院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聞言，道真低下頭道：“嗯。”

方知晚注意到他腳上的舊鞋：“煙城買的新鞋怎么沒穿？”

道真連忙捂住鞋子上的破洞：“我這鞋還沒穿壞。”

“還說沒壞，出家人不打誑語的。”方知晚道。

道真搖搖頭道：“這個打了補丁就好了的，不算壞。”

“好好好，不算不算，那你帶回去穿。”方知晚無奈道。

“嗯。”他又低下頭。

“回去了，就好好念經。”

“你不說，我也知道。”

方知晚摸了摸他的光頭，他別扭了一下，沒躲開。

“小和尚，謝謝你那天把我撿回寺里，謝謝你幫我賣書，謝謝你們保護我，謝謝你一路上照顧我，謝謝你帶我來永安城，謝謝你給我的佛珠，照理說受了你如此多的恩惠，我該報答你，奈何你是一個出家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

道真擺擺手道：“古人云，日行一善。你每天做一件善事，便是報答我了。”

“你要我日行一善？還真是不客氣啊……”方知晚恨不得剁了剛剛說話的自己，沒事矯情個什么勁，幫助別人就是和尚應該做的事！

道真卻絲毫不知她內心的咆哮，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對每個上山還原的香客都這么說的。”

“那我要是生病躺在床上沒辦法行善呢？”方知晚沒好氣地說道。

道真說道：“那不妨礙，你心中想著便是了。”

“真是夠寬容的……”她現在對小和尚一點惜別之情都不存在了，只想打發他趕緊走。

她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學院大門，道：“我準備進去看看了，小和尚你回吧，不用陪我。”

道真擔心道：“余施主不是說，擅闖者會被彈出來，還會傷的很重。”

方知晚不以為意道：“我想親自試試，如果真會那樣，就是我倒霉了。”

“好吧。”道真自知她要做的事，沒人勸的住她，便不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