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魔宗和其他門派比起來，和永安的蓬萊學院比起來，它不像宗門，更像個小世界。

始終昏暗的天，沒有日夜的區分，也沒有各種天氣的變化。

沒有修仙用的靈氣，也沒有可口的食物。

但有山有水有樓閣，有沼澤有山洞，有長著黑葉的樹林，還有長燃不滅的浮火。

方知晚本來沒有對這個地方抱太大期望，看過之后，沒來由地產生了點興趣。

“你好像不太管這里。”她對秦咎言說。

秦咎言背手而立，抬頭望著這里昏暗的天，深沉道：“當宗主不是我的本意。”

仙魔大戰后，一些活下來的魔修找到這個地方棲身。

這里沒有靈氣，正好用來靜心修煉。

為了不讓別人找到這里，那些已經飛升的魔修就回來，將這個小世界搬到了一個莫名的空間，并制造出夜獸，承載宗門內的修士來去。

“飛升上去了，還能回來？”方知晚驚奇道。

“不能。”

飛升了不能回來，回來了就再也飛不上去了。盡管擁有了毀天滅地之能，受著諸多限制傷不了這五洲任何一人，被發現后統統被當成普通魔修，一個個釘死煉化，灰飛煙滅。

“他們活該，誰讓他們不舍得這個世界，偏要回來，最后有人還死在自己的同門手里，不知道有多可笑。”

聲音是從他們的正前方的洞里傳來的。

“老烏龜，滾出來！”秦咎言朝洞里吼著，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什么東西出來。

“我從去年……哦不對，是前年，還是……反正從你第一次叫我滾出去的時候，我就在努力了……”

“是卡住了嗎？”方知晚問道。能從洞里發出那么大的聲音，里面必定是個大家伙，這個洞口卻顯得不甚寬闊，很有可能是被卡住了吧？

“怎么可能被卡住。”秦咎言斜了她一眼，然后自己鉆進洞里，不一會兒又一個人出來了。

方知晚朝他身后看著：“怎么樣？出來了嗎？”

“在這里！”秦咎言攤開手，一只不足三寸長的小烏龜正探著頭，朝她慈祥地笑著。

“……”

方知晚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能從一張拇指大的烏龜臉上看出慈祥來。

“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有點瘦？”小烏龜說著，來回瞧了瞧兩人的神色，“當年他一不高興把我丟進去，我不吃不喝就這么一直爬……快看看我腿上，有沒有長那種硬硬的肉！”

“你說肌肉？”方知晚問道。

“我是烏龜！身上怎么可能長雞的肉！”小烏龜糾正道。

“我說的是……算了。”方知晚也不知道怎么解釋此肌非彼雞，想想算了，從它出場開始她就注定敗給這個東西了。

“小姑娘。”

“你叫我？”

“那是當然，這里還有別的姑娘嗎？”小烏龜問道。

方知晚看了眼秦咎言，不說性別，就是他現在的長相也跟姑娘沒什么關系：“什么事？”

小烏龜瞇了瞇眼，神情像極了樓道巷口說悄悄話的八婆：“你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姑娘，你們是不是要雙啊——！”

一晃神的功夫，那烏龜又被秦咎言丟進了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