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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拜金不是這樣,她沒有有錢人的味道

「為什么?」蘇天行問。

詩堯偷瞄了吳涓苓一眼,說:「看涓苓姐的表情,她只是覺得很麻煩而已。如果是以前喜歡過的人,感覺應該會更……更曖昧一點。」

劉德禎大笑出聲。

「說得跟真的一樣!請問妳交過幾個男朋友?」

詩堯的臉漲得通紅。

「不……不是,我只是……感覺……我隨便說說的,請大家不用在意……」

蘇天行瞪劉德禎。

「你懂什么?人家詩堯心思細膩,跟你這個沒神經的女裝癖是不一樣的!」

「誰沒神經啊?我也是很善解人意的,尤其是女性的心理,我比誰都了解!」

「是哦,那你一定交過好幾任女朋友嘍?等等,好像只有一任嘛,而且還不是人哩。」

劉德禎在不久之前,愛上了一個美麗少女,結果對方居然是付喪神,不但他自己差點因此丟掉性命,蘇天行等人也跟著陷入險境,好不容易才脫險,所以蘇天行一找到機會就拿這事出來酸他。

袁毅城咳了兩聲。

「你們啊,有時間討論別人的八卦兼翻舊帳,為什么不能好好討論專題報導?」

蘇天行和劉德禎兩人這才閉嘴,乖乖把注意力轉回社團專題。

接著又來了幾組客人,吳涓苓忙著招呼他們,沒時間理會那個找碴的男人。而那男人似乎也收斂了,專心陪女友喝咖啡,店里恢復了平靜。

直到……

「嗚!汪汪汪!」

向來溫馴的白白,忽然哀叫了一聲,然后就對著之前嫌棄他的男人狂吠,而且齜牙咧嘴低鳴,顯得非常憤怒。所有的客人都嚇了一大跳,東西也吃不下了。

「白白,不可以!」

吳涓苓沖出來,對著白白斥喝。

「回去!回去你的窩!」

白白被女主人一吼,委屈地低下頭,乖乖回到狗窩趴下。

吳涓苓向男人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牠為什么會這樣,牠本來很乖的……」

這回男人真炸開了。

「哦,牠本來很乖,所以我差點被咬,是我活該嘍?」

「不是……」

他女朋友從洗手間出來了。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狗為什么忽然吠你?」

「還說什么不會讓牠靠近我,結果呢?跑來討東西吃,不給就兇我!妳在餐飲店里養狗就算了,居然還養了一只會攻擊客人的狗?妳是存心要害客人得狂犬病嗎?豈有此理!」

吳涓苓臉色慘白,「田先生,你聽我說……」

男子的女友吃了一驚,「你認識她?」

「對,我倒了八百輩子楣才認識她!無情無義,滿腦子只有錢跟她的狗!整天在網絡上貼文炫耀她的名牌包,客人差點被狗咬,她還是一直護著狗!妳有錢了不起啊?妳有錢,所以連妳的狗也比別人高貴嗎?」

「我、我沒有……」吳涓苓快哭出來了。

劉德禎低聲說:「有錢本來就很了不起……啊!誰踢我?」

袁毅城看用踢的不見效,只好改以白眼伺候。

那姓田的還在發飆,「妳等著,我一定要去告妳,不但要讓妳關店,還要讓妳的狗進收容所!」

其他客人雖然都覺得這男人罵得過分了點,但是餐廳里養的狗,原本就必須溫和親人,既然白白會對著客人發飆,理虧的就是涓苓,別人也幫不上忙。

詩堯一聽到要讓白白進收容所,倒抽一口氣。再看白白知道自己做錯事,可憐兮兮窩在狗窩里的模樣,心中萬分不忍,決定去拿塊餅干安慰牠。

一打開櫥柜,她立刻察覺不對勁:餅干罐子沒有蓋緊。

吳涓苓絕對不可能犯這種錯,但是,剛才有其他客人喂過狗嗎?

詩堯滿腹疑問地拿了餅干走出來喂白白,眼角又瞄到,在白白的狗窩附近,掉了一小塊火腿,還有一些餅干屑。

吳涓苓是不會拿火腿給白白吃的,那么,是誰?

她仔細思考著,在白白怒吼之前,店里有什么異狀。

這有點困難,因為她專心討論專題,沒去注意其他客人和白白。不過……

十幾分鐘之前,她曾經上過一次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見那姓田的男人站在洗手間外的櫥柜旁。詩堯以為他要排隊上洗手間,但他卻完全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他到底為什么要跑去櫥柜旁邊呢?

她走向社團的桌子,途中還特別瞄了一下那姓田的餐桌,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火腿三明治。」她自言自語。

她旁邊的蘇天行聽到了,問:「妳說什么?」

詩堯望了一眼仍在怒罵的男人,低聲說:「他點了火腿三明治。」

「所以呢?」

「我覺得,那個男人應該是刻意把白白引到他桌邊的。他本來把三明治里的火腿丟到白白的狗窩旁想引牠注意,但是白白不吃火腿。所以他又走到櫥柜旁邊,假裝上洗手間,其實是要偷罐子里的餅干。他剝了一小塊餅干丟給白白引起牠注意,然后趁他女朋友上洗手間,他又把餅干丟在自己腳邊,引白白過去吃。他一定是藉這機會偷踢白白,或是扯牠尾巴之類的,所以白白才會吠他。」

「有道理,」劉德禎點頭,「可惜沒有人看到。」

「也沒有證據。」易商禹沉著臉,「再不想想辦法,那只狗真的就要進收容所了。」

詩堯急得眼圈發紅,「怎么辦?就算猜到真相還是什么都不能做,我真是沒用……」

蘇天行看她快哭出來,柔聲安慰,「別擔心,我來想辦法。」

他拿起自己的咖啡杯,走到正在低頭挨罵的吳涓苓旁邊。

「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這位先生麻煩你待會再罵。涓苓姐,這咖啡好好喝,麻煩幫我續杯好嗎?」

吳涓苓被這莫名其妙殺出來的程咬金搞得糊里胡涂,呆呆地回答:「抱歉,本店的咖啡不能續杯。」

「真的啊?好可惜哦……」

姓田的男人不耐煩了。

「你小子是存心來亂的是吧?我話還沒講完誒!」

他伸手推了蘇天行一把,結果悲劇發生了:蘇天行的手一晃,杯子里剩下的半杯咖啡全潑在他外套上。

「哎呀,不好意思,原來我咖啡還沒喝完啊?不過這下真的沒了。」蘇天行呵呵笑著。

「你……故意的是吧?」姓田的臉都黑了。

「怎么可能呢,我是真的很愧疚耶。來來,這位先生你快把外套脫下來,我幫你送洗,費用我出。」他伸手脫姓田的外套,男人連忙伸手阻擋。

「不用了……」

「怎么可以不用呢?這么好的外套要是沾上咖啡漬就不好了。哦,別忘了先把口袋里的東西掏出來哦!」

蘇天行把手伸進外套口袋,拿出男人的錢包、鑰匙,還有兩塊狗餅干。

「咦,這不是白白的餅干嗎?原來這位先生你喜歡吃狗餅干啊?」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姓田的身上,現在換他臉色發白了。

「不是,我只是想喂那只狗吃餅干,誰曉得牠吠我!」

「等等,你剛才明明說,是白白向你討吃的,你不肯給,牠才吠你,不是嗎?」

吳涓苓恢復冷靜,聲音也變冷了。

「你是不是利用餅干,對我們白白做了什么事?」

「妳少含血噴人!我只是喂狗而已!」

詩堯發現白白一直舔自己身體側邊,心中一動,跑過去檢查白白的身體。

「白白受傷了!牠身上有三個小洞!」

吳涓苓臉色大變,抓起姓田的桌上的叉子一看,果然叉尖有一點血跡。

「你……居然拿叉子戳白白!」

所有人同時出聲指責:

「好過分,虐待動物!」

「太惡心了!」

「老板,報警吧!」

他的女友也氣炸了:「田東旭,你居然這么殘忍!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她拎起包包沖出門外,男人急著想追。

「辛迪,辛迪妳等一下!聽我解釋……」

「等一下。」吳涓苓冷冷地叫住他。「你還沒付錢。」

這話說完,店里立刻響起如雷的掌聲。

「真的很謝謝各位,今天你們的餐點全部由本店請客!」

趕走奧客田東旭之后,吳涓苓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為白白上藥,并向牠道歉剛才不該兇牠,然后向新媒體社的成員們大力道謝。

劉德禎露出他最優雅的笑容。

「涓苓姐妳不用客氣,守護美女乃是男人應盡的責任,妳的笑容就是我最大的回報……」

「你有幫上什么忙嗎?」蘇天行嗆他。

「我有提供精神支持啊!」

吳涓苓原本還含著淚,看到這兩人的相聲,頓時破涕為笑。

「我知道大家都很支持我跟白白,非常感謝各位。蘇同學,今天特準你咖啡續杯哦。」

「太帥了!」蘇天行高聲歡呼,隨即想到,「其實最大的功臣應該是詩堯,是她看出真相的。詩堯不愧是我們社團的神探!」

詩堯的臉瞬間漲紅。

「沒有啦,我只是……運氣好而已。不過白白實在好可憐,明明什么壞事都沒有做,卻被連累……啊!不是……」她驚覺說錯話,連忙閉嘴。

吳涓苓的表情沉了下來,苦笑。

「妳說的沒錯,白白是被我連累的。因為我做人失敗,牠才會遭殃受傷。」

「難道那個男人真的是妳的前男友?」劉德禎問。

吳涓苓搖頭。

「不,他是我前男友的好朋友。我在籌備這家店的時候,我前男友還拜托他來幫我裝保全系統。可是后來我跟前男友分手,場面不太好看,田東旭從此把我當成眼中釘。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兄弟義氣吧?」

「再怎么義氣也不該拿狗出氣啊!」蘇天行憤憤不平,隨即又想到,「所謂『場面不太好看』是指?」

吳涓苓嘴唇顫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露出大大的笑容。

「因為我愛上了別人呀。一個比我前男友更英俊、更有錢的男人,他常常送我很多名貴的東西,跟他在一起比跟前男友在一起開心多了,所以我就甩了前男友跟新男友交往了。只不過是把新男友送我的名牌包照片貼到網絡上給朋友看,姓田的就拿來作文章,說我死要錢愛炫耀。」

她冷笑一聲,「我真不懂,分享男友送的禮物有什么不對?就算我死要錢又怎么樣?人本來就應該追求更舒服的生活啊!我就是喜歡有錢人,怎么樣?」

社員們看到原本溫柔親切的吳涓苓,忽然換了一副勢利傲慢的嘴臉,都吃了一驚。只有劉德禎大力點頭。

「一點都沒錯!喜歡有錢人是天經地義的!這是神圣的權利!」

「神圣個頭啦!」蘇天行白他一眼,忽然覺得沒胃口吃東西了。

這時門口有個郵差走進來,「吳涓苓小姐掛號!」

吳涓苓向新媒體社眾人點頭告辭,就跑回柜枱后拿印章。

蘇天行重重嘆了口氣,表情失落。

「沒想到……涓苓姐居然是這樣的人……」

「哪樣?」易商禹嗆他,「人家不能跟有錢人交往嗎?一定要跟窮人乞丐談戀愛才是好女人?」

「不是這意思。你沒看她提到新男友很有錢的時候,一臉得意的表情?擺明了就是為了錢才跟人家在一起。而且她劈腿還講得理直氣壯,難怪姓田的那么生氣。」

「所以拿叉子刺狗的人又變成正義使者了?」

「我又沒這么說。只是……有點失望……」

「你自己要隨便幻想人家是圣女,現在幻想破滅又來怪罪別人,真是好笑。」

「我哪有?」

「最重要的是,」袁毅城打斷了兩人的爭辯,「事情恐怕還沒結束。」

「咦?怎么說?」

「那個姓田的光是為朋友出氣就做了這么多小動作,可見是個愛記仇的人。這回他自己在女友面前出丑,你們覺得他會就這么算了嗎?」

詩堯一驚。

「老師是說,他還會再來找涓苓姐跟白白麻煩?那怎么辦?」

「這是吳小姐自己的感情糾紛,不是我們可以介入的。至于白白,必須要由主人自己守護。」

「可是……」

「有什么關系?大不了把店搬到別的地方嘛,反正她男朋友有錢,她愛怎樣就怎樣。」蘇天行沒好氣地說。

詩堯還想反駁,但是看到蘇天行的臉色,知道他是真的很不愉快,只好閉口不語。

看看時間也該散會了,眾人正在收拾東西時,又來了一個客人。那是位身材略矮的中年婦女,臉上脂粉不施,穿著家居服,頭發胡亂地扎成馬尾,看起來完全不像來喝下午茶的客人。

「啊,高太太,午安。」

吳涓苓很有禮貌向她招呼,高太太的回應卻沒什么禮貌。

「安什么?妳們店里一堆客人進進出出,講話也好大聲,我的小孩都睡不著了,我……咳,咳咳……」

高太太咳到說不出話來,吳涓苓連忙倒了杯溫開水給她,順便幫忙拍背。

「好,好了,」高太太又輕咳了一聲,「總之,麻煩妳行行好,音樂開小聲一點。對了,今天有什么蛋糕?我要外帶回去給我小孩吃。」

她像老鷹一樣盯著蛋糕柜,挑了四五片蛋糕,然后又加一句:「吳小姐,打個對折吧?我們可是好鄰居呢。」

吳涓苓苦笑著打包蛋糕,「哦,好……」

高太太接過蛋糕盒子。「謝啦。我今天沒帶錢,明天給妳。掰掰!」又一面咳嗽著走出店外。

新媒體社眾人看得眼睛都快掉下來了:這哪招啊?

「涓苓姐,那人也太過分了吧?妳為什么這么縱容她?」結賬的時候,劉德禎忍不住發問。

吳涓苓無奈一笑。

「高太太看起來雖然很沒禮貌,其實她很熱心的。我剛開店不久的時候,店里有幾個客人鬧場,多虧她跑過來把那些人罵跑,我很感謝她。而且她很可憐,得了肺病一直治不好,還得獨自照顧好幾個小孩,我想給她一點優待應該沒關系。」

劉德禎感動不已。

「啊,妳的內心就跟外表一樣美麗啊!妳要是再年輕個幾歲,我一定會用盡全力追求妳,把妳從那個普通有錢的男友身邊搶過來,讓妳每天都過著有如夢幻般的幸福生活!」

吳涓苓格格一笑。

「那你現在就可以行動啊,我不介意年齡差哦。」

劉德禎頓時僵住,彷佛被下了定身咒。

「呃,現在嗎?」

「對呀。怎么了,看你面有難色。難道說……你嫌我太老嗎?這樣我會很傷心哦。」她的臉黯淡了下來。

「不是,只是我……」

他想說「只是我對和我同年齡層的女性比較有感覺」,但仔細一想,這不就是嫌人家太老的意思嗎?

要是傷害了女性的心怎么辦?他這樣還算「天下第一浪漫女裝情圣」嗎?

蘇天行冷笑,「沒事亂把妹,踢到鐵板了吧?」

「噗!」吳涓苓笑了出來。「開玩笑的啦!好了,謝謝光臨,以后也請多多惠顧!」

「哦,好,再見……」

劉德禎狼狽地奪門而出,其他人也翻著白眼跟了出去。

「詩堯,妳怎么了,一直皺眉頭?是不是有心事?」

被蘇天行這一問,原本一直低頭沉思的詩堯才驚覺。

「咦?有嗎?也沒什么心事啦,只是覺得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

「涓苓姐。她……有時好像會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平常是愛護寵物,待人親切溫柔,對無理取鬧的鄰居特別容忍的善良咖啡店老板,有時卻會變成傲慢虛榮,毫不猶豫地背叛別人感情的拜金女。這樣的反差讓詩堯有點錯亂。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人性都是這樣,很復雜的。」

蘇天行說的活像自己是人性專家一樣,然后又加一句:

「就算她特別優待鄰居,也沒什么好感動的。都已經釣到金龜婿了,又怎么會在乎那點蛋糕錢呢?」

「天行,你……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講話?我覺得涓苓姐并不是她表現的那樣……」

「她自己都說了,她就是喜歡有錢人,妳又何必幫她解釋?」

「可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詩堯低聲說。

「沒錯,很不對勁!」劉德禎大聲說:「涓苓姐身上沒有那股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什么味道?」

「如果她真的交到有錢的男朋友,她身上應該會有股有錢人的味道,但她完全沒有。」

袁毅城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抽搐,他由衷希望不是中風。

「那么,請問『有錢人的味道』是什么樣的味道呢?」

「這還要問?就是像我一樣的味道啊。華麗燦爛,高人一等,天下無敵的味道!」

「也就是傻瓜的味道嘍?哎呀……」看到劉德禎的表情,詩堯發現自己又沖口說出不得了的話,只好低頭道歉,「對不起,學長。」

蘇天行忍著笑,「這沒什么好道歉的,妳只是誠實而已。」

這時詩堯忽然想到,「啊,我的雨傘放在店里了。你們先走,我回去拿!」

回到「涓咖啡」,下午茶時間已經結束,客人都走了,店門口掛上「準備中」的牌子。

詩堯小心地推開門走進店里,并沒有看到吳涓苓,只有白白朝她搖尾巴。

她走回原本的座位拿了雨傘,這才發現吳涓苓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正忙著把客人吃剩的三明治、松餅等食物裝進盒子里,一面吃著客人吃剩的薯條。她一抬頭看見詩堯,頓時僵住了。

詩堯窘得不得了,只能說:「那個……我雨傘拿回來,不是,我回來拿雨傘……」

「哦。」吳涓苓滿臉通紅地擦嘴,慌忙地解釋,「因為客人常常剩很多食物,我怕浪費,所以……拿回去……送給需要的人。」

「嗯,這樣很好啊,不可以浪費食物,會打雷公……不是,會被雷公打。呃,我走了,再見!」

正要落荒而逃,腦中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涓苓姐,妳真的不認識夢游失蹤案的受害……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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