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你現在可以殺了我。」石心用手扶著門，「但我希望你不會。」

白華走到石心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你在說什么，你以為我忍心看著你去死嗎？」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石心狠狠地盯著白華，「我現在一刻也不想離開這個房間了，一萬年都不想。」

石心用足力氣，踹在門上，那門瞬間碎成無數片，散落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干得漂亮，白華，別讓他有機會結印。」石心沖著白華說。

「你在開什么玩笑？」白華不理石心，依舊沖著秋水那邊喊著，「秋水，你千萬要聽我的，別聽他的。」

此時除了混亂的打斗聲，白華也終于聽到了周易那些人的聲音。

他向著樓梯的方向快步走去，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石心和秋水獨處時，周易和長法各自帶著隊伍從兩側樓梯沖上來。

「在這兒。」石心敏銳地看到白華從左邊樓梯下去，身影向二層東側移動。

「那邊有個小廳，把她們圍起來。」周易下令，四個人分南北兩個方向想夾擊石心。

石心冷冷一笑，身影在空中一閃，從北側兩個女鬼中間穿過，生生從周易他們的包圍圈內突了出去。

「該死！」周易罵著，石心已經穿過小廳，出現在走廊的西頭，比秋水他們近了太多。

「別怕，秋水，別怕。」石心笑著走向秋水。

「不！」白華的聲音在石心耳邊響起，他抬起手，白華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前。

「白華！」石心吃驚地看著白華，「你瘋了嗎？」

白華伸手按在石心的胸口，石心低頭看著白華的手臂，突然從白華的袖子里看到了閃著寒光的銀針。

「不...」石心駭然，他想躲，卻已經晚了。

銀針深深地扎進石心的胸口，他的身體受到了強烈刺激，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白華！你在做什么！」秋水看到石心在顫抖，她驚恐地沖白華大喊。

「別怕...」白華的聲音在顫抖，因為那種力量的確太強大了，強大到幾乎無法承受。

石心痛苦地搖著頭，終于，他的身體停止了震顫。

「師兄...」白華溫柔地叫著他，松開了手。

石心跌坐在地上，他大口地呼吸著，卻忽然看到了那根銀針。

「白華...」石心震驚的望著白華，「你怎么...」

白華凄楚地沖著石心微笑，「我們都知道的，不是嗎？」

「可是...會死的！」

「死嗎...」白華溫柔地微笑，「我從來不會怕死的。」

「可是...你有什么辦法證明死的能救她？」石心不敢置信地看著白華，「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白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秋水，秋水已經淚流滿面。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白華望著秋水，「但我真的...會救你。」

秋水捂住嘴，哭著說：「不，白華，不要。」

白華望著秋水的淚水，他驚喜地發現了她目光里的一線生機。

「聽我說...」白華看著秋水，「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秋水木然地點著頭，白華微笑著轉頭，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地上的石心。

「還愣著作什！」石心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他跳起來撲向秋水，「還不快幫忙。」

白華一楞，然后驚喜地點著頭，「我們一起，我們一起。」

石心和白華架起秋水，慢慢地向二樓走去。

「喂...白華，」石心在背后悄悄問白華：「你真的很...確定嗎？」

白華沉默了一下，輕聲說：「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害怕過死...」

「你知道我最后一次和我的軀體永遠的分離，是多大的傷害？」石心竭力保持著平靜。

「我...想不起來原來的模樣了。」白華有點沮喪地說道。

「我想具體一點，」石心站起身拉了白華一把，「就是上個蘇州河畔喝差不多那么大一瓶二鍋頭就差不多了。」

「噢...」白華若有所思，「在九道門的時候，好像是挺著出去躺著回來？」

「對，」石心表示贊同，「當時反而心里沒底，總覺得被你修理了。」

秋水從桌子下面浮起來，「我還是覺得你講有點道理，可你為什么...為什么開始的時候還那么怕死呢？」

「那不是怕死，」石心糾正了秋水的用詞，「那是有理智的怕死。其實白華一開始是對的，是后面我們不知道該怎么完成的時候，我腦子抽了。」

秋水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是說一開始我們是能從這里過得去的？」

石心開始有點語無倫次，「白華說到橋，我就想到我們上一次上奈何橋的時候就束手無策，我腦子一抽，就沒有然后了。」

秋水遺憾地望望橋，「那怎么辦？」

「涼拌，」石心舒了口氣，「我終于不用再對這破事后悔了。」

「我不要進去了。」秋水還是有點遺憾。

「回去睡個午覺，」石心拍拍腦袋，「再找點東西喝的吃的，坐下，慢慢等。」

秋水緊張起來，「你確定不需要我再去跟橋頭那些人...解釋一下嗎？」

石心環顧了一下周圍，「你信不信，我們就算都自殺了，他們也不敢過來？」

秋水很好奇地問：「那是為什么？」

「你看，」石心明白自己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指著二樓的樓梯，「我們現在就站在這樓梯上面，如果現在有誰敢下來，我們兩個就這么筆直的倒下去，他們敢往下看么？」

秋水聽話的向下看了一眼，然后「噢」了一聲，跟石心坐在了一起。

石心回過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白華，和他長長的頭發，和細嫩的臉蛋。

「白華...你能不能把頭發刮一刮？」

白華有點哀怨地望了石心一眼，抽泣了一下，「我...現在做不到。」

「你不要這樣，」石心受不了，「我錯了，成吧？」

「你們兩個...」秋水忍了半天，沒忍住，「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做點別的么？」

「不要打麻將，」石心第一反應是對秋水吼了一句，然后想了想，「我們要不講個故事吧？」

白華和秋水一起搖了搖頭，秋水輕聲說：「要不你還是把麻將拿出來...」

石心無視了秋水的提議，「成，那我們猜個拳，贏的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