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平云郡城門前。
寧桓停下腳步,瘦馬在城門前恢恢的嘶鳴,漁兒好奇的看著城門前熙熙攘攘的人流,販夫走卒來來往往,吆喝聲,叫賣聲不絕于耳。不時有各個門派的弟子進進出出,在各個路邊買一些糖人,糖葫蘆。
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也不知是否跟自己那個師兄有關。平云郡郡守的府邸并不難找,入了城門之后直走便是,能在平云郡內有這么大牌面的也只有平云郡郡守。
“漁兒,一會兒進去不要亂說話,待在我身邊就好。”寧桓向著漁兒吩咐道。
郡守府門前,兩排軍卒整齊的駐守在郭府門前,寧桓沖著門口管事遞了老人交代給寧桓的書信,便在門前等候。沒一會兒,府中出來一個下人,招呼寧桓,將寧桓請了進去。
府中,后院。
說話間,老人從后院屏風中虎步龍行般走出,老者雙鬢斑駁,雙目卻炯炯如炬,威嚴的看著寧桓。
“你來晚了。”老人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聲音雄渾有力。
“晚輩在路上遇到了些事情,耽誤了些時日。”寧桓恭恭敬敬的說道。
“無妨,你叫什么名字?所屬明教分支?”老人聲音再次傳來。
“寧桓,明教劍宗分支。”寧桓回道。
“你便是李遺塵的弟子?”老人目光逼迫的像是能刺穿寧桓一般。
“正是。”寧桓回道。
“哦,不管你是誰的弟子,來到我這兒就是明教弟子。那老頭有沒有跟你講你來這干什么?”老人聲音威嚴。
“未曾。”寧桓如實回答。
“嗯,好。想必你也聽說了。江湖上組成誅明盟要與明教為敵,起因便是江湖各路弟子遭人暗殺,我要你們來便是徹查此事。”老人向寧桓解釋道。
“現在事情可有蛛絲馬跡可尋?”寧桓問道。
“有,前些天,朝廷派下一人來到平云郡,這人已經在平云郡待了有些時日。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交代你。老夫還有要事在身,剩下的就讓老黃帶你去吧。”老人說話一點都不給寧桓留面子,說罷,拂袖而去。
那老管家連忙上前,帶著寧桓走出后院。
郡守府不算太大,屋子倒是挺多,老管家給寧桓安排了兩間干凈整潔的屋子,交代了一些在府中需要注意的事項,轉眼間便到了下午。
日過晌午,寧桓總算是在郡守府安頓了下來,漁兒忙前忙后,為寧桓收拾屋子。寧桓也不管她,給她一些事情干,總歸是好的。
門緩緩的被推開,漁兒還在收拾東西,熟悉的身影緩緩而入。
“你還沒有將這個小姑娘送走,寧桓。”斗篷人的聲音像是深夜伺機而動的毒蛇,冰冷而又不帶一絲溫度。
“漁兒已經無家可歸了,況且留在你身邊遲早會害了他。”寧桓回道。
“你的心軟遲早會害了你。”斗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事兒,穿上衣服,跟我走。”斗篷人說道。
平云郡郡守府內,斗篷人與寧桓并排走在后院中。
“前些天朝廷派下一位宮中的貴人,親自到各個節度使軍鎮中拜訪,那些節度使在被拜訪之后全部聲稱自己惡疾纏身,閉上家門不再見客。我們懷疑這和此次江湖弟子被殺事件有關。”斗篷人聲音從斗篷中傳來,向寧桓解釋道。
“所以我們要調查他?”寧桓問道。
“那邊已經有人去了,我們要調查的是另一個人。”斗篷人緩緩說道,旋即又從斗篷中掏出一張畫卷,遞予寧桓。
寧桓將畫卷緩緩展開,一張清秀男子的面容映入寧桓眼中。寧桓細細的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眼熟,極力的在腦海中搜索此人,一個熟悉的名字跳入寧桓的腦海中,趙天明。
“趙天明?”寧桓問道。
“對,此人身份特殊,之前曾有人調查過他,但得不到絲毫的頭緒。”斗篷人說道。
“之前從未聽說過此人,在兩年前,此人從長寧節度使手下憑空出現,之后便一路升遷,現在已經做到長寧節度使副手的位置。”斗篷人向寧桓解釋道。
寧桓忽的想起與李遺塵在牢獄中的日子,李遺塵預測此人應該是朝中皇室,現在朝中貴人拜訪各位節度使,重重線索交匯出蛛絲馬跡,寧桓腦中逐漸有了頭緒。
“此人會不會是朝中皇室?”寧桓對此提出疑惑。
斗篷人不語,暗暗的思考著什么。“應該不會,我們推測是朝中某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家子弟,據我了解,皇室還沒有這般能扛起大旗的人物。”斗篷人旋即又解釋道。
寧桓不語,寧桓這般謹慎的人,不會對自己不確定的事情下結論。
“今晚,趙天明在品云郡休憩,就在城中萬福客棧休息,萬福客棧人多眼雜,你混進去,監視住趙天明。看他今晚和什么人來往。”斗篷人沖著寧桓說道。
寧桓看了一眼,這斗篷人想必是不會跟自己去,這身打扮,放在哪里都是眾人的焦點。
“是,師兄。未曾請教師兄尊姓大名。”寧桓又說道。
“姓程,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斗篷人聲音冰冷。
夜晚,平云郡的夜晚分外繁華,與小地方不同,剛過天黑便各自回家抱老婆孩子,平云郡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街道上各自的商戶門前點上燈籠,勾欄中人群熙熙攘攘,江湖戲子在里面輪番登場,你方唱罷我方休。
青樓的姑娘們涂脂抹粉,倚在高高的二層樓上沖著底下來來往往的身客人們搔首弄姿,燈籠將他們的臉盤照的格外的殷紅,媚態百生。
萬福客棧的對面便是平云郡最大的青樓,天仙院,天仙院中的花魁端坐在天仙院中古樸奢華的戲臺上,一曲梅花烙唱的底下的各位官人公子心醉神迷,紛紛慷慨解囊。臺下,接前的老鴇和龜公樂的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來。
寧桓坐在萬福客棧大堂中,選了個正對門的酒桌,取來二斤小酒獨自觀賞著對面花魁的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