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瀟瀟還是累垮了。那天上完第一節課，她剛起身便暈倒在座位上。宿舍幾個人又喊上了一個男生，一起把鄭瀟瀟送到了急診室——嚴重貧血。

蘇醒之后，鄭瀟瀟便要離開。曲曉潔把她攔了下來。“你這樣是要出大問題的！你的貧血已經很嚴重了。”曲曉潔氣惱地說到。鄭瀟瀟愣愣地了她幾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徐甜和曲曉潔聽著鄭瀟瀟陳述著自己這大半學期的經歷，面面相覷，半天都回不過神兒來。鄭瀟瀟把自己這么長時間的苦水吐出來之后，壓抑得心情也稍稍得以緩解。

“你們倆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笑話。”鄭瀟瀟問。

“先別說像不像笑話了，你覺得你這么做值么？你們倆是一類人么？”曲曉潔說。

“可是他確實給我花了不少錢。”鄭瀟瀟顯得有些許為難。“但是如果我知道他是在借高利貸，我說什么都不會同意的。”她抬起頭看著曲曉潔，有些急切地補充說。

“我們肯定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啊。”曲曉潔安慰道：“我們是覺得這件事，主要的問題不在你。”說著，她又看了看徐甜。

“對啊，瀟瀟。”徐甜接了過去：“我們都覺得這件事主要原因是張鵬，你這么拼命幫他還錢已經很夠意思了。”

“我只是不想欠他的。東西都已經用了，就盡量把錢還清了。”

“瀟瀟，你確定你還想跟他繼續談么？我真覺得太不靠譜了。”曲曉潔拉過鄭瀟瀟的手，語氣里充滿焦慮和擔憂。

“不管談不談，我都不想欠他的。”鄭瀟瀟咬咬嘴唇，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很堅定。

“瀟瀟，高利貸就像個無底洞，能借高利貸的人，我覺得都不是什么好人。更何況他就是個學生，按照他說的就算是給你買東西了，那這種方式也不是正常人會選擇的。他的虛榮心太重了，而且很極端。”這些話，曲曉潔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眼神里滿是不安。

“放心吧，曉潔，我會注意身體的。”鄭瀟瀟說著，感激地看看曲曉潔和徐甜。她明白曲曉潔的顧慮，事實上這些顧慮她也并不是沒想過。只是，除了她說的不想因此感覺對張鵬有所虧欠外，還有一個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的心結，便是她已經與張鵬發了親密的關系。大學以后，她曾在無數個深夜里暗自問自己：這件事對于一個女孩到底有意味著什么，如果跟張鵬分手，自己是不是就變成了一個隨便的、不自愛的女生。沒有答案，她只知道父母跟自己強調過無數遍，女孩一定不能在婚前發生性行為，這件事情很重要。

其實自從上了大學以后，她心里就時常會生出對自己這份選擇的懷疑，再不像最初跟父母爭辯時那樣有底氣了。這些變化她都是感受得到的，不過是自己不愿意承認罷了。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更多的堅持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選錯，然而一次一次的事實卻在不斷挑戰著她的決心。

因為身體原因，以及曲曉潔和徐甜的拼命阻攔，鄭瀟瀟辭去了在KTV的工作。到了一個培訓班做老師。她跟張鵬說，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得留點時間復習，所以換了個工作。

“可能每個月的錢沒有那么多了。”她解釋到。張鵬安慰她說自己多的時候一個月也能剩下四五千，讓她不要擔心。

整個大二上學期，鄭瀟瀟的身心備受煎熬。好在，張鵬所欠的錢數終于見少了。這讓鄭瀟瀟又看到了些希望。她安慰自己說：“誰都會犯錯的，以后一定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