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前進的很快。

或許是載著這車的黃驃馬神速，在顛簸和晃動之中，很快就行將了五天。這五天內，車內的孩童大多簇擁著一個叫做舞巖的少年。

憑借著楚羽四處嘮嗑打探，總算弄明白了這家伙如此人氣的原因。

十三歲，車內年齡最大的一個。聽說本來年齡已經超過了入門年齡，但是其一表姐嫁給七玄門內一掌權人物。年齡自然不成問題。家里開了個武館，家境殷實。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個當地土財主，有權有勢的少爺。

雖說他知道這個凡人修仙傳的世界，但是誰能把兩千多章的小說記得那么清楚。開頭大部分人物都快忘了，這本小說還是在他高中時候夜夜追讀的。

打探自然很有必要。

而在他四處打探的同時，韓立，這個黝黑的，還未踏入修真之路的小伙子。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窗外，看那樣子，似乎有點厭倦了車內的氣味。

“餓了么？”

楚羽拿起之前王護法分發的大餅，遞給了他。

“謝謝。”

韓立雖然不怎么愛說話。但是對于他的感激之情還是能從通透的眸子里看出來些許的。

“咱兩誰跟誰啊。以后你就叫我楚...楚漢就行。”楚羽想了一會兒，才從嘴唇里現編出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名字。“好。楚..漢。”

他在嘴里反復念叨著楚羽這個新名字，看樣子，是要記在心里似的。

“既然我們都這么熟悉了，我叫你一聲...小韓子可以吧？”

“嗯。”

韓立稚嫩的小臉上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意味。

這馬車載著三十多個孩童，行將了一路。半途又接過幾個與韓立年齡相仿的孩童。直到第五天旁晚時分，才到了一座美不勝收的山上。

當然，這個山的名字他也打探清楚了。

此山，名為彩霞山，又名落鳳山。相傳古時一頭五色彩鳳落于此地，化身為山。后來這地方的人發覺此山落日時分美麗異常，猶若彩霞籠罩，才被人改名為彩霞山。

不過，不得不說。

這山比真實世界的山川好的太多，非要形容的話，楚羽感覺就好似游戲特效一般。偏偏又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顯得自然，恬靜，又美輪美奐。

此山，便是七玄門的總部。

除了美，還有一個字來形容此山。大...無比的大。怎么說呢，就好像山巒疊嶂，連成一片。晚霞的余暉散射在此山之上。當真不愧為彩霞之山。

三十幾個孩童組成一隊，跟著前面的王護法有序的前進著。

楚羽和韓立跟在隊伍的末梢。

韓立則一臉被吸引似的看向周圍。黝黑的小臉上滿是驚奇。

落日峰。

彩霞山的主峰，險惡異常，不但奇高陡峭，而且從山底道峰頂只有一條路可走。七玄門將總堂放在此處后，又在這條路的險惡之處，一連設下了十三處或明或暗的哨卡。

沒錯。

當踏入這座山的時候，楚羽就感覺到了。這座山那種龐大的氣息。和晚霞融合在一塊，覆蓋在整個山上。這次的傳承碎片鐵定是在七玄門內。

這一路上經過的哨卡，幾乎越往前進，那股氣息就越濃。

這次的傳承碎片跟之前那個簡直不可比喻。

是一種質的飛躍。

很強。

非常強。

不過，楚羽舔了舔舌頭，相比吸收的好處也是多的多吧？

危險總是和機遇并存。

不過這件事需要徐徐慢進，不著急。

“王老弟，怎么才到？可比預訂時間晚了兩天。”隊伍的前頭，忽地傳來一陣豪爽的聲音。

“岳堂主，路上耽擱了些時間，勞煩您老費心了。”這王護法臉上的神色，那是跟之前完全不同。囂張跋扈的神情不見了，轉變成幾分媚色。

這應該是個七玄門里的大人物。

至少比這個王護法地位要高。

“這是第幾批送上山的弟子了？”

“第十七批人了。”

“嗯。”岳堂主大模大樣的看了這個隊伍一眼，

“送到請客觀，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選拔合格弟子。沒過關的，及早要他們下山，免得犯了山上的規矩。”

“遵命，岳堂主。”

楚羽緊跟著隊伍走在石頭臺階上，搭眼看著七玄門弟子的裝束。要不挎著刀，要不端著劍。這王護法一看就是老油條了，一路上竟遇到熟人打招呼了。

旁邊的韓立沒有如其余孩童般歡呼雀躍。新奇的看著周遭。

而是如他一般同樣端詳著各個弟子。

沉默不語。

他們被帶著一個較矮的山峰上，山頂有一片土房。看樣子，這就是住的地方了，王護法分配完這些孩童的住宿地方，便下山而去。

楚羽和韓立是靠臨的床鋪。

這可不是他有意的，隨機分配。隨機分配。

韓立睡得很快，幾乎眼睛一閉。就直接進入了夢鄉。嘴里搗鼓著什么喃喃自語。

楚羽自然是睡不著的。他從床鋪上爬起來，腹腔內的煙癮有隱隱上升。可惜這地方沒有煙草。他也只能推門而出，吹吹涼風。

靜謐的夜色，寂靜的土屋。

除了偶爾有夏夜的知了在樹林間喧鬧，和微微的晚風。

他從沒如此刻這般心神寧靜。

腦袋里的系統如涓涓細流一般在他腦袋里存在著。楚羽心里那唯一一絲排斥也消失不見。從系統降臨到他腦袋里，楚羽嘴上雖然不說，但是他不習慣。真的不習慣。

他一直覺得這個系統就好像索命鬼似的，存在他的腦海里。

但是如今。

楚羽終于接受了這個東西的存在。

隨之而來，隨之而去。他也看淡了。這是一種心境的改變。楚羽閉上眼睛，體內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涌上心頭。宇宙..是個什么東西。

規則..又是個什么東西。

他的路，究竟通向哪里？

或許跟修真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許說這世界的規則，百變不離其宗。

連楚羽都沒發覺，虛世界的某一處，一根亮著的線頹然消失了。無數顆閃亮的光點在他背后顯現，此時此刻那個世界再也不是如之前那般空洞無物了。

而是璀璨的星河一般。冉冉生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