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人都到齊了。”

聲音傳來，秋暮和林婉音齊齊望向吳寥身后，同時怔住了。

吳寥頭也不回，道：“你終究把袁澤殺了。”

沈錯露出邪惡的笑容，“沒辦法，我必須試驗殺不殺得死他。”

“結果呢？”吳寥問道。

沈錯道：“成功了。正如我的預想，女生宿舍的那個女生也好，袁澤也好，完全抵御不住女……男生的魅力。”

秋暮狐疑道：“你們在說什么？”

“沒什么，殺了一個人而已。”沈錯手舉起來，眾人這才看到，他手里拿著一把帶血的武士刀。

吳寥問道：“你不是只有一把刀嗎？”

沈錯道：“是只有一把，不過看來你不是單純的讓諸葛楚復活了，而是改寫了那段時間，原本插在他胸口的刀得以回到我的手里。”

秋暮笑吟吟道：“使人起死回生，校長助理的本事真是通天徹地啊。”

吳寥沖她燦爛一笑，“女生宿舍的王就不要裝傻了，你們三位都沒有吃過辣條，記憶不受篡改，其中的秘密大家看破不說破而已。”

秋暮笑意頓收，道：“果然辣條相當于迷幻劑，你讓學生長年服用這種藥物，是何居心？”

沈錯冷哼一聲，“整個學校都是假的，區區的迷幻劑算什么。”

秋暮斜睨他，問：“你什么意思？”

“你躲在這里兩年，與外界斷絕通訊，當真不聞世事。”這些話，沈錯面朝林婉音說的。

秋暮察覺出異樣，“婉音，沈錯與你到底是哪種關系？”

林婉音臉色煞白，貝齒緊咬，只輕微搖頭，始終不發一言。

沈錯似乎早料到她會是作此反應，問道：“秋暮，你知道我怎么通過首次接觸識破你不是林婉音的嗎？”

“愿聞其詳。”秋暮表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心中驚異萬分。

她偽裝成林婉音非一時興起，已兩年之久，模仿她的言談舉止不說十成像，八成總歸是有的，期間只林大爺，對林婉音知之甚稔的親人拆穿過。

縱然沈錯是林婉音的高中同學，除非二人之間關系獨特，不然怎能通過一次會面辨別真偽。

沈錯道：“我們相見時，你對我沒有半點印象，僅這一點便證明你不是林婉音，我自稱她的男朋友，其實我們的關系尤在這之上，畢竟有過肌膚之親。”

“混蛋！”不需他多加言明，結合林婉音的反應，秋暮足以通曉二人的牽連，渾身打顫。

“謝謝夸獎。”沈錯欣然應答。

吳寥插話道：“沈錯，我尚存一個疑問，你如何徹底殺死的袁澤？”

“無所不知的吳大偵探猜不出來嗎？”沈錯調笑道。

吳寥道：“我要是明白的話，女生宿舍的案件就不會拖延至今了。”

“啊哦。”秋暮心虛地叫了一聲。

沈錯笑道：“說起女生宿舍，其余的二位比我更清楚，不過，那個案件給予我很大啟發便是了。”

秋暮上下打量沈錯，“怪不得你穿成這副樣子，你發現了我的身份，故而洞悉那個女生瘋癲的原因，明白了在學校殺人的方法。”

吳寥看看秋暮，又看看沈錯，一拍腦門，“為什么校長禁止男女生接觸，男生穿女裝的惡趣味，一不小心真的可能致人命啊。”

秋暮道：“沈錯，你半夜召集我們，單純為了坦露自己查到的線索嗎？”

“不。”沈錯道，“待在這種虛妄的地方每一天對我來說都形同煎熬，我厭煩了，想快點回去。”

秋暮道：“你反反復復說這座學校是假的，證據呢？”

沈錯瞪他一眼，“我大可以向你們隱瞞真相，但為了事情順利發展下去，說說也無妨，你們去過學校之外的地方嗎？”

一個問題讓秋暮啞口無言。

沈錯追問：“是不想去還是不能去？”

秋暮埋頭苦思，“為什么要去外面？”

“你們不想去外面，是基于自己的意愿還是有人給你們灌輸了這種思想？”沈錯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吳寥身上。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吳寥眼睛移開，不與他對視。

秋暮考慮再三，說道：“撇開有沒有意思，想出校的話，也不是難事。”

沈錯道：“就是這么一件小事，你們從未做過，外面失去你們的消息，猜測四起，謠言滿天飛，一度備受關注卻滿城徒呼負負。”

秋暮滿臉的震驚，“失去消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誰？”

沈錯的情緒平靜至極，道，“外面頻頻發生大學生失蹤的案子，風波持續近四年，警方多年調查終于找到了疑似失蹤學生的所在地，然而派遣數十隊警察皆杳無音信。”

“某位身居高位、將女兒視為掌上明珠的慈愛父親不知從哪兒聽得的消息，委派我去救人，承諾事成之后免去我的罪行。”

“失蹤學生的所在地便是這座學校，至于我嘛……一個殺人犯，即將被處死刑的殺人犯，不足掛齒。”

吳寥一點兒不奇怪，“無怪乎你武士刀用得那么熟練。”

秋暮道：“所以，你來這兒是為了救他們出去？”

沈錯否認：“我不是大善人，那位父親說其他人的性命不打緊，務必救出他的女兒，聽聽，多么偉大、自私、符合我胃口的發言。”

秋暮又道：“你原本就沒打算救出所有人，單救一人就能免去死刑，何必多此一舉。”

“知我者，非你莫屬。”沈錯含笑撫掌。

秋暮臉上不見一絲因他夸獎產生的喜悅，“你唯一要救的人是誰？”

沈錯問道：“以你的聰明才智猜不出來嗎？”

“婉音，快過來！”秋暮手拉過林婉音，將其護在身后。

沈錯道：“喂喂，我可是在救她呀。”

秋暮厲聲道：“一個殺人犯的話可信嗎？更何況，你對她做過那種事。”

沈錯踱步走向他們，“我本就沒想過她會乖乖跟我走，你說的沒錯，我是殺人犯，殺一兩個人猶如家常便飯。”

“沈錯，你還記得答應幫我做一件事嗎？”吳寥突然擋在沈錯與秋暮之間。

沈錯道：“你覺得殺人犯會兌現承諾嗎？”

“不要那么絕情嘛。”吳寥道，“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舉手之勞，但結果一定能讓你滿意。”

“什么事？”沈錯來了興趣。

吳寥肅穆道：“殺了我。”

沈錯不解：“為什么？”

吳寥道：“你這種人，不配得到救贖。”

沈錯凝視他良久，最后笑出了聲，“對呀。”

隨后，他舉起手中的武士刀，插進吳寥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