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婆婆。”小瑾驚叫著從夢中醒來,“不對,不對,自從這次婆婆回家以后我老是害怕會有那么一天,經常夢到一些噩夢,難道,真有什么事要發生嗎?”
“媽,我覺得特別難受,肚子疼得不正常。你幫我豎個筷子吧!”小旭說。
“好。”小芬豎了筷子,是逝世的大姑爹,也就是陶齊芳的死去的丈夫。自豎了筷子之后,筷子整整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倒下,小芬一家都在猜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從來沒有這樣過。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鈴響了。“喂,三哥呀,什么事?”小芬問。
“今早我去媽那里,發現媽倒在地上,請醫生來看說是可能起不來了,你趕緊過來一趟。”
2017年初,趙小軍一家搬到寧城來住。
“小瑜,弄好了沒有,今天你舅舅喬遷之喜,我們得早點去祝賀他。你快點。”趙曉晨說。
“知道了,這就來。”我說。心里卻想,這無趣的日子什么時候會結束,為什么我最喜歡的舅舅的事,我現在都不覺得有欣喜的感覺呢?每天上班,做事,下班,回家,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而且,我也算是這個城市的中產階級,不是應該知足了嗎?為什么,我總覺得少了什么東西。
“你好了沒呀?”趙曉晨問。
“這就來。”我說。
“舅舅,你什么時候也開竅了,搬到寧城來了。”我說。
“你呀,只有你這么跟你舅舅說話了,那是好多年前了吧,自從你回寧城你可沒這么說過。”陶齊昌說。
“好了,就別取笑小瑜了。”舅舅說。
“是呀,就別取笑她了,這時候梓邤也該回來了吧,咱們一家好好聚聚。”齊芳說。
“好。”大家齊說。
“梓邤哥哥,你可算來了,有沒有帶上小嫂子呀!”我說。
“當然了,爸媽終于愿意上來住,我怎么能不帶上你可愛的嫂子。”梓邤說。
嫂子是個家庭主婦,身材瘦小,樣貌極美,人又有些古代大家閨秀的氣質,性格很好,有她主內,梓邤哥也是后顧無憂啊,他兩這夫唱婦隨,琴瑟和鳴甚是讓人羨慕。
吃完飯以后,趙小軍說要去看一個人,讓我也跟著去。
“舅舅,你要去見誰呀,我認識嗎?”我問。
“嗯,說認識也算認識,說不認識,你也確實沒見過她。”趙小軍說。
“哦!這個點去別人家不會打擾嗎?”我問。
“昨天我就已經跟她說過了,不會打擾的,再有也就幾分鐘的路程就到她家了。”趙小軍說。
我哦了一聲,乖乖在后面跟著。
“小軍,你來了啊!快進來坐。”小芬問。
“這么晚過來,打擾了。”小軍說。
“沒事,這位就是我母親經常提起的李宏瑜吧。見到你真好!”小芬說。
我很詫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滿臉疑問的看著舅舅,又看了看我面前的這個人。
“哦!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杜利珍的女兒,小芬。”小芬說。
“小芬,你就是珍說的那個小芬。”我激動的說。
“是,很抱歉,我母親的逝世,現在才來告訴你。”小芬接著說。
“你說什么,珍她。”我心里說不出的難以置信,不可能,珍怎么會這樣,這不可能。
小芬看了看趙小軍說:“你沒有告訴她嗎?”
“這個,我來不及說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說。”趙小軍苦笑著說。
這下我才明白,珍讓我守住我和珍是朋友的秘密,原來,早就已經是眾所周知了。我卻自以為我瞞過了所有人,我也不知道,原來舅舅跟珍一家有這樣扯不斷的聯系。原來,最傻的那個人其實是我。我自嘲的笑了笑。
“即便是個不朽的圣人,也終有隕落的一天,更何況只是個平平常常的普通人,誰也免不了會有這么一天的。”小芬說。
“不,我到現在仍然覺得珍還活著,珍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生活著。”我相信珍一定還活著,不會的,我只是幾年不見珍,不會的……可我心里明白,這已是事實,我忍不住的不去欺騙自己,可終究,事實就是事實。
“但愿吧!”小芬說。然后,拿出一個包裹來對我說:“這是,我母親生前所頌的經書,有一本是你幫她整理的吧!我希望,把它們交給你,也算是留作一點紀念吧。”
我接過了那些經書,眼淚吧嗒嗒的滑落下來,過了好久,我才平復了心情,我問:“什么時候,珍是什么時候……不在的。”
“是去年,2016年五月二十九號逝世的,她一下子病倒了,也可以說是摔了一跤,再也沒有起來,我接到我哥的電話,我們整整照顧了她一個星期,她就……”小芬接著說,“對不起,我有些……讓我歇會吧,歇會兒再說。”
過了會兒,小芬繼續說到:“這一個星期,她時醒時睡,有時候醒來像神志不清一樣說些胡話,或是像奶娃娃一樣,張手亂玩一通。有一天她醒過來對著我摸了摸她脖子上的項鏈,又摸了摸她手上的戒指。后來,有一個我母親的朋友說,我母親說過以后等她走了,她要把項鏈留給我,把戒指留給我的兩個女兒,說是這么些兒女,我這姑娘和那兩丫頭對自己最好,這些東西就留給她們。我知道,但還是決定將這些東西交給大家到時候怎么分,我就怎么聽吧,但是,我媽給我的項鏈我一定要留住它,做個紀念。”
小芬接著說:“這一個星期對于我媽來說也算是走的不那么痛苦,她將要走的時候,一直不肯離去,她惦記著那個沒有回家的李威澄。”
“媽,你就忘了吧,忘了這個人,他是不會回來的了。”小斌說。
“大家也勸珍忘了,后面,先生說我母親信佛誦經,念了一段經文她才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