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5樓，我才發現，最后一輪面試是例行的hr面，所有面過4面的人都要去。

我又蔫了，面試官問我對薪資的期望，我也沒什么勁頭回答，只說依據公司評定，合理即可，一幅放棄治療的模樣。

回學校的路上，下起了雨夾雪，公交車的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層乳白色的霧氣，我在上面畫了一個又一個圈，畫到最后紛紛擾擾，纏在一起已全然分不清畫了什么了。

林清森沒有再打來電話，我也身心俱疲，在公交車上靠著冰涼的窗，睡著了。

春招就以這樣慘敗的局勢結束了，剩下零零碎碎的小公司，也已經沒有去的必要了。

我在想，要是最后找不到，難道真的要去做文秘?

思考了好一陣，內心還是屈服了，我的驕傲，喜好和選擇最終被現實打敗，或者是被不夠優秀的自己打敗了。

不管怎么說，還有半個月就要研究生面試了，我迅速轉戰到了面試備考上。

齊絮收到offer后，就準備放飛自己，卻被我拉上一起備考，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套模式。

互當面試官，兩方各自出題，對方回答，對答案修正改進，再繼續。

休息間隙，我買了兩杯奶茶，遞給齊絮。

她咬著吸管，做作得說道：“一人考研，兩人備考，你要是考不上，你第一個對不起的人是我。”

“好好好，我要是考不上，就請你去全市最貴的按摩店來個不正經的按摩，全套大保健那種。”我捏了捏她的肩膀，說著渾話。

盡管狠狠準備了半個月，然而……

筆試成績太靠后，面試盡管超出預期很多，但還是差了2人的名額，與人大錯過了……

沒考上，心情糟糕，自然要去放松放松。

尋遍全網，我這個窮人終于找到了一家性價比最高的SPA養身店。

帶著對全套大保健到底是什么的好奇，我和齊絮鬼鬼祟祟地進了那里，著實有些猥瑣。

不過，我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注定是無法知道全套大保健到底是啥了。

被溫柔的女服務員引至一個略微有些瑪麗蘇少女氣息的房間，我和齊絮趴在柔軟的按摩臺上，等著不知是男是女的按摩師，有點刺激忐忑。

然而……

進來的還是溫柔的女性按摩師，我們倆幻想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那是一個都沒有。

一套流程下來，天都黑了，整理好衣服，出門的時候，我那一個月都沒響聲的電話突然叮鈴鈴。

“你好，請問是席花花嗎？”電話那邊的人問我。

這聲音，機械又溫柔，怎么這么耳熟呢？

我問她：“喂，您好，請問您是？”

“您好，我是東啟軟件的人事，現在通知您通過了東啟的所有考核，稍后我將會發offer到你簡歷填寫的郵箱，請注意查收。”

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我以為我根本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

一個月了！

那天過后的半個月，我空閑下來就盯著手機看有沒有電話，打開郵箱看有沒有郵件，結果什么都沒有。

在我完全放棄之后，竟然通知我通過了！

掛了電話，我整個人手舞足蹈起來。

齊絮抱著胳膊，在旁邊等我發瘋一分鐘，停下來，拍了拍我的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去英國前，咱們去瀟灑一趟。”

還沒等我問她要去哪里瀟灑，我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撞的我眼冒金星，腦門兒巨痛，這誰啊，硬的像塊磚。

抬起頭看了一眼，我的下巴是徹底回不來了，江予？

“hi，你……你好。”我僵硬得舉起手，打著招呼。

江予裹著浴袍，身上的水汽和熱氣撲面而來，裸露的肌膚過分的白皙，江家人都好白……

不能看不能看，長針眼，我偏過頭假裝看齊絮，齊絮一臉疑惑。

江予看了看我的手機，微微瞇了瞇眼睛，問我：“你也在這兒？”

“嗯……和同學來的。我剛接到東啟考核通過的電話，哼嘿。”看他盯著我的手機，我假笑著解釋道。

他點了點頭，我不解：“我還以為你覺得我不行呢……不是說不招非專業相關的嗎？”我沒發現，自己最后一句話有點小情緒。

“矮子里拔高個兒，其他人都不行。”這個男人嘴還是那么毒。

“牛魔王！兇巴巴的。”小聲罵了一句，我問他：“你知道林清森什么時候回來？”

他露出一絲驚訝，稍縱即逝，正色道：“你不知道？”

我點點頭，垂下了腦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江予攤了攤手，好像真的也不知道。

同江予告別后，齊絮捏了捏我的耳朵：“這是不是上次送你回學校的那個男人。”

“你記性未免太好了，這都記得。哼，口嫌體正直，說什么東啟不招收非專業相關和沒有經驗的，最后還不是要了我。”我向齊絮瘋狂吐槽。

她的心思顯然不在這里，奸笑著：“我覺得這個男人比林清森適合你。”

“不要！我只要林清森，我要等他回來。”我冷漠拒絕，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

吵著鬧著，我和齊絮在冬夜的月色下，挽著胳膊，向新的一天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