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喜歡的話，拿過去玩也可以。”曾可愛說。

曾可軍頭搖的可快了，“我不喜歡。”

“你別給他，給了他回去還得挨一頓打。”曾可人幸災(zāi)樂禍的說，“從小就告訴他了，不讓眼紅別人的東西。”

曾可愛想，她要真塞給他，回去要挨一頓打，倒是他的不是了，也就沒再堅持。再想想曾經(jīng)徐承鑫在她房間里的所為，都是弟弟，差別多么大呀。不，這不僅僅是弟弟的差別，也是姐姐的差別，奶奶的差別，教育的差別，造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

曾可愛短暫閃神后看曾可人在幫劉阿妹洗貝殼類的東西，就蹲過去也幫著洗。

“你知道這個是什么嗎？”曾可人拿著手上一個開口的貝殼問她。

曾可愛搖頭，“這是貽貝，又叫青口，海虹，是量大又便宜的一種貝殼，海邊的人都吃到不愛了，夏天盛產(chǎn)的時候打撈上來，做成半制品，冬天拿來燉湯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啊，這么多可不光是為了自己吃，也要賣的。”曾可人熟練的撬開殼，把肉刨出來，把貝肉上的足絲附著物剃掉，在放清水里一蕩，扔到旁邊干凈的不銹鋼大盆里。

曾可愛學(xué)著她的動作做，雖然慢了點，但也能幫上忙了。

“你以后都在爺爺家住了嗎？”曾可人小聲的問，“那你讀書呢？”

“你在哪個學(xué)校啊？”曾可愛說，“也許會轉(zhuǎn)到你的學(xué)校去。”

“我們學(xué)校又不好。”曾可人說，“我讀書不厲害，中考的時候還發(fā)燒了，分低，上的二類校，西山區(qū)的二類校，和海市一中根本不能比好嗎？”

“學(xué)校都是次要的，主要還是看人的主觀學(xué)習(xí)意愿。”曾可愛說，“那高考，也是同一套卷子啊。”

曾可人聳肩，“不過都說你讀書很厲害，等你到了我們學(xué)習(xí)，就有你罩著我了。”

“學(xué)習(xí)上我可以幫助你，其他地方，恐怕還要你罩著我才行。”曾可愛笑說。

小姐妹有說有笑的，劉阿妹在廚房里抽口瞄了一眼，孫女并沒有被兒媳婦教的一身嬌慣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中午就三個小孩和劉阿妹一起吃飯，劉阿妹炒了幾個海市菜，桌上就一道魚湯是漁村口味，就是吃飯的時候，劉阿妹還一直在觀察曾可愛的臉色，看她喜不喜歡。

曾可愛其實沒什么胃口，但是她察覺到劉阿妹的期盼眼神，所以大口大口的吃著，“奶奶的廚藝真好。”

“你喜歡吃就好。”劉阿妹不笑時看著嚴(yán)肅，好像板著臉?biāo)频模耙惺裁聪氤缘模透艺f，要不說，我就隨便弄了。”

“我什么都吃，很好養(yǎng)活的。”曾可愛說。

“繁星，下午要不要和我去學(xué)校看看？”曾可人提議說，“正好我爸三點要送一波客人，我們可以坐船出去。”

“以后不要叫繁星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回原來的名字了，叫可愛。”劉阿妹說。

“啊，為什么要改啊？”曾可人說，“繁星多好聽，像可愛啊，可人啊，就透著一股土氣。”

“我覺得不會啊。”曾可愛說，“女孩子叫可愛，可人，一聽就是香香甜甜的女孩子。”

“我還是覺得繁星好聽。”曾可人說，“像是女主角的名字，可人就是女配，或者是心機(jī)女二的名字。”

“那你回去讓你爸給你改名，叫曾繁星？”劉阿妹豎眉說。

曾可人癟嘴不再說話，老實扒拉著飯碗。

“你要是想出去玩，下午也可以坐船出去。”劉阿妹對曾可愛說，“現(xiàn)在島上開了幾家漁家樂，從早到晚都有船只來往，很方便的。”

“我不出去了，我今天把東西都收拾好。”曾可愛說，她略有歉意的看著曾可人，“下次再請你帶我去學(xué)校看看吧。”

“沒事，學(xué)校又不會跑。”曾可人聳肩，“對了，如果你要上網(wǎng)的話，就去我家，我家里牽了網(wǎng)線，我把WIFi密碼給你，嗯，我們先加個微信。”

曾可愛點頭。

吃了飯，曾可愛坐在廊下的大躺椅上休息，吹著海風(fēng)，“還以為漁村的夏天會比較熱呢，我覺得比城里還涼快一點。”

“這四面八方都是風(fēng)，熱是真熱，但也沒有那么受不了。”曾可人說，她看著白嫩嫩的曾可愛，“可是你要擔(dān)心哦，海風(fēng)吹著吹著，就像我一樣的膚色了。”

曾可人不白，有點小麥膚色的感覺，但是皮膚光滑光澤，配上大笑的酒窩，也是陽光清新的美女一枚。

“你這個膚色也挺好看的。”曾可愛說。

“你這樣白才好看呢。”曾可人說。

曾可軍加入不了她們之間的話題，開了電視轉(zhuǎn)了一圈臺都沒有自己想看的節(jié)目，和奶奶說一聲回去了，就一溜煙的走了。

“曾可軍。”曾可人站起來叉腰說，“爸爸說了，再發(fā)現(xiàn)你偷拿媽媽的手機(jī)玩游戲，你就要挨揍了。”

曾可軍回頭做個鬼臉，略略略，管不著。

“你等著，你看爸爸打你的時候，我?guī)筒粠湍闱笄椤！痹扇藲夂艉舻恼f。

曾可愛看著他們姐弟互動，“你們姐弟感情真好。”

“好個屁。”曾可人說，“糟心的弟弟。”

“有弟弟還是挺好的吧。”曾可愛問。

“有的時候覺得有弟弟挺好的，有的時候真的覺得，他出生在這世上就是來給我添堵的，煩人的很。”曾可人說。

“你弟弟還攢零花錢幫你換手機(jī)，要聽見你這么說，他該后悔了。”劉阿妹探頭說。

“奶奶，我說著玩呢。”曾可人說，“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弟弟，我可疼愛他了。”

曾可愛悄悄問曾可人，“奶奶，會重男輕女嗎？”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曾可人偷偷摸摸看一眼里面，指指手機(jī)，微信說。

【奶奶可是生的一雙招風(fēng)耳，不要背著她說話，無論多小聲她都聽的見。】

【……】

【奶奶肯定有一點偏心可軍，但是吧，要說多苛待我也沒有。】

【就算是重男輕女，也是比較好的那一種吧，心里偏疼男孩，但也把女孩當(dāng)人。】

【你擔(dān)心奶奶重男輕女你啊。】

【你放心好了，絕對不會的，就你現(xiàn)在這個情況，誰要還對你不好，那還是人嗎？】

曾可人是個話嘮，打起字來聊天也是一連串機(jī)關(guān)槍一樣，曾可愛只能回一個微笑臉。在媽媽嘴里討伐了十幾年之久重男輕女的奶奶，原來是這個樣嗎？

“你這么用這么無趣的表情啊，沒有表情包嗎？”曾可人說，“我給你發(fā)表情包？”

曾可愛看著她興致勃勃的也就點頭，沒說她手機(jī)里表情包也挺多，但是沒心情的時候，簡潔的自帶表情更符合她的心境。

等到曾可人走了，曾可愛才回到樓上房間，把東西收拾一下，這個陌生的房間，就是她以后的家了。

曾可愛坐在床邊上，發(fā)了一會呆后才拍拍臉振作起來，以后要是真的要靠自己了。

衣服放好，鞋子擺好，電腦，書本文具，樓下的手辦也拿了上來，擺在窗頭一線，草帽一伙高舉著的手臂上有大寫的X，關(guān)于同伴的約定，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

“我不會忘記和爸爸的約定的。”曾可愛輕聲說。

曾廣棟帶人回家辦網(wǎng)絡(luò)，讓曾可愛來看怎么搞，“主要是我孫女用。”曾廣棟說。

“不用特意辦網(wǎng)絡(luò)，我要用的話去叔叔家就可以了。”曾可愛說。“沒必要浪費錢，再說我高三要沖刺，不能多玩手機(jī)電腦呢。”

“你用手機(jī)電腦又不是為了玩，你也要學(xué)習(xí)的呀。”曾廣棟說，“你叔叔家離這里還得走十幾分鐘，不方便。”

“不用替你爺爺省錢，是從旁邊人家牽的線過來，一年六百，便宜的很。”工人說。

曾可愛只能點頭說好，網(wǎng)線牽到她房里，“手機(jī)要無線上網(wǎng)就買個路由器，我那路由器一百二，給你一個熟人價，一百一。”

“八十。”劉阿妹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說，“你小子，我看著你從光屁股長大，你還給熟人價？給個出廠價還差不多。”

“哎呦我的老嬸子，我白送給你好不好。”宮人笑嘻嘻的說，“八十真不行，八十我還拿不到貨，你就給我一張毛爺爺，別的都不說了好嗎？”

“本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就沒賺錢。”

“行吧，弄吧。”曾廣棟拍板說，宮人問曾可愛設(shè)什么密碼，“沒關(guān)系，我會弄，我自己來弄吧。”曾可愛說。

宮人結(jié)了錢走了，曾可愛設(shè)立好密碼，卻沒有第一時間就連上，曾廣棟對她越好，除了感動外，她還是感覺到一點壓力。

還是不熟吧。

所以沒有辦法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南硎芩暮谩?

晚上睡覺的時候，劉阿妹墨黑的進(jìn)來，往曾可愛枕頭底下塞了一個什么東西，然后又悄悄出去了。

這房門是只有外面有插銷，里面不能鎖，曾可愛本也沒有睡踏實，幾乎是劉阿妹一進(jìn)來，她就背后發(fā)毛的醒來了，等到劉阿妹走后，她伸手摸向枕頭，幾張方正嶄新的紙。

不開燈曾可愛也知道，是錢吧。

給她的零花錢嗎？

心里情緒萬千。

但是再睡過去時卻沒有在陌生地的不安，踏實的一覺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