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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5.往事如煙生不待

  • 今俠在
  • 孤獨的老帥霸
  • 5115字
  • 2019-04-05 12:00:00

三日后,關榷帶著姑蘇盎然、冷隼以及陰朝雪一起下山。

他們需得去鎮南關參加論劍大會,但由于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可邊走邊玩。

而顧石一行人也已經到了東陽郡。

三人站在街道上。

顧石:“我要去辦些事情,你帶著毓秀四處逛逛,吃喝玩樂都行,還是去上次的客棧,我會去找你。”

云丹:“嗯。”

白毓秀:“這東陽郡有什么好吃的沒有,我可是第一次來,云姐姐你得帶我吃個遍。”

云丹一笑:“行,吃什么都行,這里的海產不錯,我們去吃螃蟹和大蝦吧。”

白毓秀點頭,整個人都興高采烈的。

她一連吃了二十天的干糧,現在看見大餅、肉干就想吐,她如今也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云丹帶著白毓秀離去,消失在人群中。

顧石縱身一躍,落在街道上一家布料鋪的屋頂,他現在的輕功非常俊秀,速度極快。

海風拂來,非常的暖和,還帶著一股咸濕的味道。

當他再次來到風雨樓總部,門口的男執事竟然認識他。

男執事:“顧公子,沒想到你竟然會成為風雨樓的殺手,如此說來你是自己人了,你是來…”

顧石拱手見禮:“還請知會蘇長老一聲,我許諾她的事情,如今過來完成。”

男執事略驚:“稍等。”

他不知道顧石答應蘇南什么事,不過至少在他看來,蘇南和這個顧石的關系算是一般。

為何?

首先,顧石沒打招呼就來了,蘇南并不知情,也就是說兩人沒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第二,顧石如今的相貌已經被一等勢力得知,他沒有遮掩,反而直接來風雨樓總部,點名要找蘇南,這說明他很有可能和蘇南有什么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不存在什么交情。

第三,顧石來到風雨樓,沒有直接去找蘇南,而是讓一個陌生的男執事傳話,這個更能說明,蘇南和顧石只是交易關系。

男執事也是在風雨樓待了十幾年,雖然還是有些猜疑,不過顧石的行為打斷了他的猜疑,因此他并沒有再將顧石和蘇南放在一起。

男執事走到柜臺上,看見蘇南正在整理幾個新人的情報,就等了一會兒。

蘇南抬頭:“何事?”

男執事:“各大勢力要找的那個顧石,他好像找你有事。”

蘇南:“我知道,你退下吧。”

男執事思索一會兒,告誡道:“蘇長老,你還是別和他有那么近,他是個不祥的人。”

蘇南點頭:“他的確是不祥之人,不過你一個鎮星門的暗子,何德何能來訓斥我?”

男執事面色一僵,一時間說不出話,他有些氣憤,但卻不敢和蘇南撕破臉。

蘇南瞥他一眼:“你要知道,我背后可是七劍山,鎮星門弟子共有五百人,卻比不上七劍山的五十人,你好之為之。”

男執事咬牙,整張臉都冷到變形,他很憤怒,但依舊克制自己,以免在這風雨樓呆不下去。

正面得罪蘇南的人,會被踢出風雨樓,并且插手風雨樓的一等勢力還不好說什么。

男執事也只能忍氣吞聲,以免斷了鎮星門的情報來路。

蘇南走出樓門,看見外面有一個少年正站在不遠處,面朝大海。

她剛要走過去,卻被人叫住了。

月執事走出來,從身后摟住她,在她耳邊吹氣,說道:“又去見那俊哥哥,莫不是不要姐姐我了?”

蘇南臉色微紅,轉身看著月執事,說道:“我與姐姐之間還說這些么,我對姐姐如何?”

月執事的手向上爬去,放在鎖骨下的位置,揉了揉,道:“我當然知道,小丫頭,那你快去快回,姐姐擔心你被那顧公子哥拐走了。”

蘇南:“那我先走了。”

她掙脫月執事的懷抱,整理衣衫,朝著顧石走去。

顧石注意到蘇南過來,便轉頭一看,卻發現風雨樓的門口的月執事。

他拱手見禮,對月執事點頭一笑。

月執事面如春風,禮貌一笑,算是打個招呼。

蘇南走到顧石身邊,兩人緩緩離開。

走到街道上,顧石的余光依然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蘇南看他一眼,笑道:“你莫不是以為月執事會派人跟蹤我們不成?”

顧石一愣,蹙眉道:“你沒發現,我們已經被跟蹤了?”

蘇南想回頭,卻被顧石阻止。

顧石:“別回頭看,跟蹤我們的人實力不錯,并且他的身法很詭異,我只是注意到他的身形,沒看清楚他的衣著樣貌。”

蘇南略驚:“不會是月姐姐的,可能是鎮星門那個暗子。”

顧石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心中詫異,他沒想到蘇南和那個月執事的關系如此親密,已經到了不用質疑的地步。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風雨樓的人都交給你了,你得對得起那些人,若是月執事是暗子,你自己解決她。”

蘇南一愣:“不會的!”

顧石擺擺手,眉頭一皺,嘆息一聲:“一百年過去了,我從來沒想過曾經的那些人的后代會聽我的,但他們聽你的,如果你對不起他們,你應該明白我會做什么。”

蘇南點頭,想起她姥姥經常說的事情,關于敖胤的。

他姥姥君思雪說,敖胤生前最討厭背叛兄弟的,曾經有人背叛敖胤而去,敖胤給了他許多銀兩,算是訣別。

但有人背叛了敖家軍的弟兄,敖胤會將那個背叛者吊起來,用無雙的刀法將他剝皮抽筋,并且如此之后,被剝皮抽筋的人該不會死,直到他脫水,最后渴死。

蘇南知道顧石是敖家后人,很有可能也會如此對待背叛者,如果將來她背叛了,應該沒有人敢救她。

她看著顧石,說道:“我不會給你處置我的機會,你且放心,姥姥和母親交給我的事情,我會做到。”

顧石:“這樣最好。”

蘇南沉默,他不知道敖家后人為什么一百年之后才出現,為什么還改名姓顧,她不理解,但顧石的確和敖家脫不了干系。

顧石沒有注意到她的疑惑,只是隨口說道:“你知道敖胤是個瞎子吧?”

蘇南:“知道,姥姥給我講過,據說是敖胤在十二歲時,為了救云夢帝君魚耀,一人斬殺三十二位高手,卻被刺瞎雙眼,但也救下了魚耀。”

顧石:“這是假的,是魚耀故意說出去的,事實并非如此。”

蘇南詫異,問道:“那真相是什么?”

顧石:“敖胤,他從小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鎮北王敖啟的獨子,他從小就在軍營中長大,因此他養成了非常犀利的戰斗本領,從一開始殺敵要三四刀,最后只需要一刀就能擊潰十幾人,這是他的戰爭素養。”

“七歲那年,他去七劍山練武,只是記名弟子,他認識了五歲的方劍離、風劍初,這兩個人都是絕世的天才,武功成長非常迅速,將敖胤甩在身后。”

“敖胤追不上這兩個人的背影,他當時差點放棄了自己的武道,但還是咬牙決定堅持自己的倔強。”

“那個時候有一句話,耍刀的都是大傻粗,說得就是刀道是前無古人的,沒有宗師級別的刀法,一切都需要自己摸索。”

“顧石卻憑借自己的執著,每天堅持揮刀,第一天幾千次,第二天幾千次,第三天幾千次…”

“一個月后,他每天能揮刀幾萬次,他的揮刀速度極快,僅憑這個,他就是當時耍刀的第一人,那時他才十一歲。”

“他興高采烈的去找方劍離、風劍初兩人比試,卻發現這兩個人的劍道已經練出非常強大的劍氣,并且能夠隨意使用劍氣,用來殺敵、鎖敵、甚至是感應敵人。”

“敖胤再一次失落了,他又回去揮刀,參悟一些并不高明的刀法,終于在他十二歲的時候,他練出了刀氣。”

“他再一次準備去找方劍離、風劍初比試,卻得知魚耀游玩被人截殺。”

“敖胤氣憤,他和魚耀從小一起長大,如同親兄弟,因此他必須要救魚耀,他斬殺了三十二個高手,將魚耀就回來。”

“之后,他又去找方劍離、風劍初比武,當他看見風劍初的時候,他震驚了,風劍初失明了。”

“敖胤差點瘋了,他心里委屈,想到像風劍初這樣的絕世天才,怎么可以失明,這是天道不公,這是劍道的不幸。”

“他找到當時最厲害的大夫,這個大夫是藥王山的開山祖師,藥崖,他讓藥崖醫好風劍初的眼睛,可是藥崖卻說自己無能為力。”

“敖胤在方劍離面前止不住淚水,他一直追逐著方劍離和風劍初的腳步,兩人就是他的武道支柱,可是這個支柱要倒了,當時他真的非常難過。”

“方劍離勸他說,風劍初命該如此,要他不要傷心,敖胤不聽,還和方劍離打賭,方劍離為了讓他走出來,竟然答應了。”

“這件事過去幾個月,敖胤都把自己關在地牢里,任何人都不見,除了他父親敖啟。”

“有一天,藥崖來了,告訴敖胤他能治方劍離的眼睛,但需要敖胤的眼睛,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但敖胤最后還是把眼睛給了風劍初。”

“敖胤認為,刀道已經前無古人,難不成也要讓劍道如此,他既不想風劍初毀了,也不想劍道如同刀道一樣,如同漫漫長夜。”

“風劍初的眼睛好了,但他不知道是敖胤給他的眼睛,而云夢帝君也把敖胤為了救他,雙眼瞎了的事情傳出去,后來就有了那個傳聞。”

“風劍初直到死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敖胤的,而敖胤也贏了和方劍離的賭約,得了一個名號。”

“這個傳聞很多人都知道不是真的,敖家軍所有人、方劍離、七劍山、以及敖胤的部下。”

“敖胤是一個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君思雪就是他在一個馬匪窩里救回來的,敖胤還傳她武功,讓她學文,待她如同親妹妹一般。”

“戰場上,敖胤一個瞎子總是沖在最前面,他的衣食住行都和普通將士一樣,每次撤退,都是他帶著人殿后,那時候他才十五歲,而敖家軍都稱他為少將軍。”

“后來敖胤一直都在戰場上疾馳,成為許多人心中能夠托付性命的人。”

顧石說完這些,心里特別壓抑,仿佛自己又將百年前的事情經歷一遍。

那時候,只有共同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才能明白敖胤是怎樣的一個人。

蘇南聽完后,這才明白為何從姥姥君思雪開始,風雨樓的核心成員會聽她們家的。

并非是對她們家忠心,而是為了等待敖家后人,然后為他們的少將軍報仇。

蘇南看著顧石,問道:“敖胤真是一個怪人。”

顧石一笑:“他也想成為一個普通人,但是那時候戰爭太多了,雪戎、大月、南蠻都會來掠奪中原,必須得戰。”

蘇南低頭看著腳下的路,深吸一口氣,說道:“你也是一個怪人。”

顧石一愣,隨后笑了笑,沒有理會。

曾經的事情再說出來就沒了味道,沒有經歷過的人是很難故事里的精髓的,也很難明白講故事的人要告訴聽故事的人什么事。

顧石并不是要說敖胤到底多仗義,多么厲害,他只是想讓蘇南明白,風雨樓那些核心成員將性命托付給她,她不能背叛這些人。

兩人之間沒有再說話,只是一路走過許多街道,最后到了蘇府。

蘇南的父親是一個富賈,因此她家里也非常富有,一間大宅占地十畝左右,非常巨大。

顧石跟著她進去,卻沒有見到她的父親。

顧石:“你父親不在家?”

蘇南:“他出去做生意了,我娘在后院,我帶你去。”

顧石點頭,跟在蘇南身后,不少丫鬟家丁都來看他,還議論起來了。

“哇!小姐帶回來的小哥好帥啊,就是有點冷。”

“這還是小姐第一次帶男子回家,莫不是她的小情郎?”

“胡說八道,這么冷傲的公子,怎么可能和我們小姐有一腿,他倆在一起就是兩座大冰山了。”

“那小姐如果不要,我要,我熱情似火,最能融化冰山。”

“你那是騷,你這小浪蹄子,莫不是要發浪了?”

一群丫鬟嘰嘰喳喳,她們說話的聲音蓋過了家丁們,因此顧石聽不見其他人在說什么。

顧石:“你們家的丫鬟還真是喜歡胡說八道,我哪兒冷冰冰的?”

蘇南:“你的確不是冷冰冰的人,但你現在的樣子,的確很冷傲,架子有些大。”

架子大?

顧石向這里的身上看了看,并沒有發現自己的架子有多大,他雖然出身農家,體魄健壯,但體型卻是那種偏瘦的,骨骼也不大,怎么會架子大?

他搖搖頭,說道:“你和你家丫鬟們的眼睛都有問題,我架子不大,我挺瘦的。”

蘇南聞言,直接不想說話了。

不久,兩人到了后院,后院有三個院子,中間的院子非常大,里面還有涼亭和花園。

一個六十多歲的婦女坐在涼亭中,還在那里刺繡。

“娘親!”蘇南走過去,扭住老婦的手,說道:“故人來了,你看!”

老婦抬頭看著顧石,一時間她激動不已,走到顧石面前細細打量,眼角卻閃著淚光。

顧石:“帶我去見見你母親吧。”

老婦點頭:“好。”

蘇南將母親的神情看在眼里,她不能理解為什么母親會流淚,她也見過姥姥,但那是她三四歲的記憶了,五歲那年,她姥姥就去世了,享年九十歲。

顧石一愣,若是他早些重生,便能見君思雪最后一面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他念叨著白毓秀說過的詞,心中一痛。

老婦聽見這兩句,忽然止不住落淚,她的眼淚落在衣服上,消失了。

老婦是君思雪的女兒,名叫徐懷音,音和胤只有聲調不同,應該是君思雪為了懷念敖胤才起的這個名字。

她四十歲才成親生下蘇南,現在她已經六十歲了,雖然是個老人,但看著還像四五十歲,就是頭發有些花白。

三人離開蘇府,顧石在集市里買了一些香蠟、黃紙、水果和酒肉。

離開郡城,來到城外的大山里,君思雪就安葬在那一片竹林中。

顧石看著竹林里的墳,那是一座矮矮的墳,墳前有一塊無字碑。

顧石:“為何不刻字。”

徐懷音:“母親說這世上只有敖胤能給他刻字。”

顧石聞言,有些悲涼。

他鼓動真氣,四指為刀,刀氣如束,在墓碑上刻下一段字。

敖家君思雪之墓。

這一段字的旁邊還有一段很小的字。

悠悠天地內,不死會相逢。

這是敖胤和君思雪之間最后的一句話,可惜這句話用在兩人之間,極為諷刺。

徐懷音:“可惜你不是敖胤…不過你也是敖家后人,如此也好。”

顧石沒有說話,只是想香蠟點上,拿出酒肉、水果,然后站在墳前,將黃紙燒去。

之后,他喝了一口酒,將剩下的酒倒了一部分,又將酒壇放在墳前。

顧石:“她還有什么遺愿?”

徐懷音:“她說想吃敖胤親手給她做的剁椒魚頭。”

顧石聞言,喉嚨一癢,鼻子酸酸的,他屏住呼吸,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

他看著那矮矮的墳堆,最后跟著徐懷音和蘇南離開了。

此情可待,追憶易,再見難,往事如煙生不見,相逢只在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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