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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不要來煩我了”

向陽看著他,低聲說:“丟了的就忘了吧”

不是所有丟了的東西,都能找回來。

她記得,當初父母問他,愿不愿意留下她,向陽很期待的看著他,她覺得,他是最愛她的,她一定會留下的。

可是,

陳嘉的沉默像一把鈍刀一樣,割在她的心上。

她也不愿意去想什么狗血劇情什么的,丟了就是丟了,哪有那么多的借口。

陳嘉找不到挽留她的理由,只能看著向陽一步步走遠。

留下班里一臉懵的學生。

向陽逃課了。

她去了小時候常去的那個公園,公園基本沒變,簡簡單單。

跳廣場舞的大媽,跑步的大爺散步的學生。

清清澈澈的湖水,還沒有噴水的噴泉黃色的長椅,石頭樣子的音響。

還真的是變了。

向陽走在小路上,看著一草一木,一花一葉,內心默默對比,和當初有什么區別。

她小時候很喜歡在這里玩,穿上他的旱冰鞋,到處跑,身邊還有他。

發泄完了,可是,還是很難受。

她想,如果時光能倒流,她一定不會就這樣去接受這樣的安排。

可惜,值得悔恨的是,沒有如果!

人果然還是貪心的,總想要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等劉凱找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劉凱遠遠的就看見坐在長椅上的那個人,事情他都知道了,他心疼,但他也很生氣。

氣她不知道危險,氣她不和自己說,也氣她沒有把他放在第一位。

他將手中的這支煙吸完將煙頭扔進垃圾桶里。

向陽感覺到有人走過來了,是他。

向陽抬起眼,看著劉凱。

劉凱走到她面前,沒有再動。

兩個人就互相看著彼此,誰也沒有打算先說話。最后到底還是劉凱先低了頭問:“回家嗎?”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我去過學校了。”

向陽有些疑惑他為什么會去學校,但是她沒有問,她覺得這些也不是很重要。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異常安靜,向陽感覺到他生氣了,但是她不覺得這是什么問題,她覺得這些沒有必要生氣,她自己都喘不過來,哪有心思管他。

劉凱心里也憋著一團火,想發卻沒地方發。

誰也冷著臉不肯說話。

這個時候吹來的風已經是涼快的了,到是讓人心曠神怡。

晚上十點。

“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我當時特別亂只想一個人靜靜。”

“知不知道外面不安全,大晚上的。”

“哪兒都有危險,干脆我就家里學校的走唄,哪兒也不用去。”

不記得是誰先開的口了,從逃課到危險她覺得莫名其妙,怎么哪哪都能扯上這些

向陽犟著嘴,不服氣的看著他。

劉凱咬了咬牙,腮幫子抖動著,他就是生氣,別的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怎么能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你知道你們學校出事了嗎?”

“不知道。”

向陽別著頭,不愿意看他。

“有人死了。”

向陽猛的把頭轉過來,“誰!”

“害怕了?”

“有意思么?”

向陽聽不慣他陰陽怪氣的話,直接甩手回房間。

她知道今天是自己的不對,但是總歸是事出有因,何苦揪著不放,還要和她吵架,不知道她已經很煩了嗎。

外面的人同樣在懊悔,話一出口他就知道是自己過分了,但就是不喜歡她那個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

劉凱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他煩躁的皺著眉頭,自己都這么大個人了,還和一孩子計較啥,大不了就把她當個小姑娘一樣寵著不就行了,何苦多說那些。

不過,

今天發生的事兒該如何和她說。

不管那么多了正好警局打過來電話。

他趕忙開車出去。

這件事很棘手,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本以為兇手只會對女生下手,沒想到出現了第一個男性受害者,而且時間也被打亂了,好似他們之前的推斷全是錯誤的。

兇手將受害人一刀一刀的切下來,作案手法就是他的風格。悠閑自負。

為什么兇手會突然改變受害者對象,為什么兇手會提前了時間,或者說兇手身上發生了什么。

這些都是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受害人叫陳嘉。

這也正是他糾結的地方。

陳嘉是向陽的哥哥,那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

他不敢想也不敢說。

天知道他從接到報案到現場到一系列的事情弄完有多擔心向陽。

這之間突然沒了聯系。

他們沒辦法確定下一個目標究竟是男是女,也沒法確定下一個時間是明年還是過幾天。

這件事情還沒有人知道。

兇手很囂張。

在將受害人切片后整整齊齊的放到塑料盒中,還在周圍放了冰袋一切做好后,悠閑的將東西寄到陳嘉父母的家中。

緊接著的就是陳嘉父母的報警。

這些都是兇手一步步算好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們去了學校調了監控,又在周圍看了監控查了寄快遞的地址。

可惜他很狡猾。

這件事情要求學校保密。

學生們都不知道,向陽那里他不知道怎么開口。

因為向陽也要被問話,監控很清晰他們吵過架。

早上等向陽起來劉凱還沒有回來,向陽抿抿嘴,收拾好就直接去了學校。

校園里。

“你聽說沒有人死了。”

“啊你聽誰說的。”

“說是家長現在在辦公室里鬧呢。”

“非要學校給一個交代。”

“和學校有關?”

“據說沒。”

聲音絲絲點點的傳入耳朵,向陽皺了皺眉,

她快步走到教室里,她已經聽見了,有人辦公室鬧。

是自己班里的人。死了。謠傳吧,怎么可能!

她走進教室坐在座位上很多人看著她,她扯了扯嘴角。

看熱鬧不嫌事大。

林玫迅速湊過來說。

“聽說咋們班有人出事了。”

“真的假的。”

“真的么。”

“辦公室不是還有家長在鬧嚇死我了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晚。”

向陽環繞了教室一圈說早上起遲了。

“還有兩個人沒來,知不知道是誰,”

“不太清楚我來的時候家長誰的家長。”

還有兩個人沒來。

向陽突然看著她。

“不知道么。”

就希望他倆快點來好破了這謠言。

向陽看看表說:“馬上打鈴你先回吧。”

“嗯。”

她看向陳嘉的座位。她知道他之前來晚過,他應該也是起遲了的。

上課鈴打了。

老師還沒來。

班里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她的心也不平靜了。

就剩他一個人沒來了。

她胡思亂想著。

她想。

他應該還沒有起床。

肯定是父母忘了叫他。

忘了今天要上學了。

要不然怎么會舍得。

讓他不來呢。

向陽一愣。

對啊。

怎么會舍得讓他不來。

“向陽,來一下。”

班主任的到來讓向陽徹底亂了心思。

她看向林玫。

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或許是她的作業沒有完成又或者是昨天逃課的事情。

徹底讓她死心的是。

她看見劉凱和警察坐在那兒。

很簡單的問話,就是詢問一些很平常的事情,與…陳嘉有關。

向陽的心跌到了谷底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這間教室的,又是怎么結束談話的。

她的親人,是真的走了。

向陽扯了扯嘴角。

教室外。

“都是你這個賤人害得,”

陳嘉媽媽在外面對著向陽惡狠狠的罵道:“都是因為你,我的孩子才會死的不明不白,早知道,早知道在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掐死你。”

陳嘉媽媽又哭又罵,旁邊陳嘉爸爸在旁邊攔著陳嘉媽媽。

向陽有些想笑,

“咱倆好像沒什么關系吧。”

“……你就是個克星,活該你孤獨終老……”

陳嘉媽媽聽見向陽的諷刺,更是怒火沖天,她大聲吼叫著。

“你不也沒人替你送終么,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向陽聽著確實刺耳,她忍不住開口回擊道。

陳嘉爸爸沖上來就一巴掌,“這是你媽媽,怎么說話呢。”

向陽瞬間被打的偏過臉去,她踉蹌了一下,臉上火辣辣的,眼淚感覺快流出來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劉凱和另外兩個警員一出來就看見陳嘉爸爸打人這一幕。

劉凱趕忙過去將向陽護在身后,他嚴肅了語氣,

“公共場所打打鬧鬧算怎么回事,”他厲聲道:“當眾毆打別人你跟我們去趟警局吧!”

劉凱說完后轉過身來來看著向陽臉上的一片紅印,有些心疼。

陳嘉爸爸不服氣。說:“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有資格管教她。”

劉凱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陳嘉爸爸不依不饒,說:“你這警察什么態度啊,連兇手都找不出來,還要管我管教孩子,”

他拿手指戳著劉凱的肩膀。

其他兩個警員趕忙拉開,“干嘛呢!干嘛呢!”

事情在哄哄鬧鬧中結束。

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空了。

真正的血脈相連,此刻也斷了。

當初....

當初又能怎么樣!

應當是自己害死了他吧,當初有多么恨他,現在就有多么的痛苦。

這是存在在血緣里的東西,一份執念又算得了什么。

當是比不上一條人命的。

周海回國了,也就回來拿份文件,順便去了警局,了解了一下事情。

向陽沒有去劉凱家,她去了李爺爺家,她覺得她需要有個人來開導她。

“…說實話,根本怪不到他的頭上,他也小,他能做了什么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大人做的,可是我仗著他心疼我,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他的頭上,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恨他,但是...但是我真的從來沒想過他會離開,我很歉疚,歉疚自己怪他,歉疚自己和他吵架,歉疚...”

向陽哽咽了聲音,眼里飽滿著的淚珠搖搖欲墜。

李爺爺將她摟在懷里,手撫著她的背,聲音緩慢而輕柔。

他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這是老天爺的事情,只能說這就是他的命,生老病死,人之常態....不可能因為你恨他,他才會怎么樣,你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他會離開,你是打算和好的,但是需要時間,可突然丟了時間,你會彷徨,會迷茫,也會悲傷,你想解釋清楚,但是他沒給你那個機會,你就會愧疚,愧疚自己沒說清楚,也愧疚自己執念太深...”

珍惜眼前人,多么淺顯的道理,她卻需要用血來教訓自己。

那個最疼愛自己的哥哥真的走了,留在回憶里的,只剩下純粹與美好。

陳嘉,陳向陽。

向陽轉身去了林玫家,

客廳里。

面前一堆擦過的衛生紙,林玫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人死不能復生,她怎么勸,都是徒勞。

向陽紅著眼睛,就呆呆的坐著。

林玫眼睛瞟了瞟她,隨即坐過去,和她一樣抱腿坐在地上。

“我..那天你們吵架我才知道那是你哥,”林玫想了想說:“你們吵完后,我想去找你,但又覺得你一個人靜靜會好一點兒...后面我和他聊了一些,”

林玫看著電視屏幕倒影的自己,繼續說道:“聊到你小時候,以及后來的事情,他和我說,他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當時的他太懦弱了,沒有能力去保護你不受傷害,所以后來遇到了你之后,就想去努力的補償你,但卻沒想到你已經忘了他們,別人誤會你們有什么,他也不想解釋,正好可以斷了別的男生的心思,他說,妹妹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看到別的男生對你有些什么想法,他就會很不爽,”

林玫彎了下嘴角,說:“我問他,說你將來遲早要嫁人的,他說沒有關系,只有現在是我一個人的妹妹就好了,我只想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一點...他還說了,他知道你在談戀愛,他那天看見了,他說他很嫉妒,自己連妹妹的好臉都沒得到,那個男的卻能獲得妹妹的青睞,他說,等將來,他一定要給妹妹最好的。”

向陽像是被突然打開了機關,她顫抖著聲音,說:“林玫你知道嗎,我恨他,恨到忘了他,忘了他們...”

后來記起他,內心是被火燒過的一片荒涼。那瞬間,她有的是憤怒,更多的是歷經痛苦之后的坦然。

“后來我記起他了,回憶里的美好太過美好了,以至于,每每想起后來發生的事情,我的心就有壓抑不住的憤怒與絕望。”

“每回想一遍,都是對我極苦的折磨。”

如果沒有扔掉她,她可能過得沒有那么的富足,但是會有個愛自己的哥哥,會和普通的孩子一樣該哭哭該鬧鬧。

“可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為什么不能原諒當初的他呢,就好似從來沒有放過現在的自己。”

“他已經死了,林玫,他...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像一頭困獸一般,困在回憶里無法自拔。”

“我不配做他的妹妹。”

“我欠他一句對不起。”

“可是沒機會了。”

“你說我怎么就那么自私呢...”

向陽崩潰了,她接受不了這個信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呢,他怎么可以走了,她在等他的解釋和道歉啊!

可他道過歉了,也解釋了,只是自己沒聽。

他是解釋過的,是她,是她太自私了。

……

夜晚,

向陽坐在沙發上和劉凱面對面。

“他是怎么死的。”

向陽想知道,沒人和她說,但她也是家屬。

“他是清醒的時候被人用刀一片片的把肉切下來死的,”

劉凱看著她。

切下來的....

向陽腦海里突然閃過周海切魚時的場景,隨即變否認了,他在國外呢。

“兇手找到沒?”

“..沒有。”

劉凱想了想,還是和她說了,他認真道:“你這兩天有沒有發現周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沒有。”

向陽想了想,還是和往常一樣。

“以后上下學我接送你。”

“什么意思?”

向陽有些懵,難不成兇手還會來找她?

“以防萬一。”

“好吧。”

向陽拽住他的手搖了搖,說:“我們和好了吧算。”

她還記得之前吵架的時候。

是她的錯,她承認。

“知道錯了?”

劉凱挑了挑眉,

“對啊對啊,”

向陽說著說著就過去跨坐在劉凱腿上,她摟著劉凱的脖子,說:“我不該逃課,也不該玩失蹤不回你消息,更不應該出了事兒不和你說,讓你擔心。”

向陽眨眨眼。

劉凱伸手摟住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騰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背,教訓道:“下次要再敢一個人玩失蹤,看我怎么收拾你!”

劉凱故意皺著眉裝作兇狠的樣子。

向陽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兇神惡煞的樣子她又不怕,裝什么裝。

她湊過去吧唧一聲親在他的臉上,仔細看了看,說:“不對稱啊,”說著低頭又在他的另一側臉上又親了一口。

看著他的眼睛癡癡的笑出來。

劉凱扶住她的腰,嘴里全是嫌棄道:“口水全在臉上了。”

向陽拿手摸著他的頭發,刺癢癢的,聽見他這么一說,故意嘟著嘴在他臉上到處親。

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口水呢!

她最后咬在劉凱的嘴上,含糊不清道:“讓你再嫌棄我。”

劉凱低聲笑了笑,摟緊她站起來往臥室走去,說:“時間不早了趕緊去睡覺。”

向陽賴在劉凱懷里不肯下去,嘟囔著說:“你幫我鋪床。”

“你怎么這么懶啊。”

劉凱雖然是這么說的,但手上還是忙活開了,單手抱著向陽,像抱小孩子一樣,另一只手鋪著床。

男性的力量讓她心安。

“床鋪好了,睡吧。”

劉凱將枕頭擺好后,將她放在床上。

向陽抱著他的脖子不愿意松開,頗有些孩子的意味,撒嬌道:“你都不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

“我剛剛都親你了,你都沒親我。”

向陽的語氣頗為埋怨,順勢嘟起了嘴,等著他的回應。

劉凱看著她嘟嘴的模樣,低低的笑了聲,拿手指捏捏她的臉,說:“我的錯,”

說完就低頭親上去,淺淺的,盡是溫柔。

向陽得到了想要的也就乖乖的躺在床上,看著他替自己蓋好被子。

互道了晚安。

燈關了,門開了,門關了。

好一會兒,向陽才睜開眼睛,四周漆黑一片,她靜靜等待,去適應周圍的視線。

枕頭也濕了一片。

……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學校。

在校門口遇到了林玫,兩人便相跟著一起進了教室。

教室里已經坐下了一大部分的人,向陽一腳踏進教室的門,班里就突然沒了聲音,齊刷刷的向她看去,林玫眉頭一皺,吼道:“看什么看!”

隨即拉了拉向陽的手,示意她別在意。

向陽沖她笑了下,表示自己沒事,隨即往座位上走去。

她能感覺四周的視線,都愛看個熱鬧。

向陽像往常一樣,該干嘛干嘛。

等周圍視線慢慢散去,她才停下來,沒多久有繼續開始學習。

班里都知道陳嘉去世了,只是沒有人知道是為什么,大家似乎表現得也沒有那么想知道原因。

這是向陽能看到的。

放學后,向陽給劉凱打了個電話,她想去看看李爺爺了。

她先去超市買了一些水果,又買了牛奶,又買了些火鍋,他就好這口。

李爺爺的記憶也越發不如從前,時不時的忘記一些東西,向陽皺眉,繼而又有些開心的想著,但是有關她的,他都沒忘。

火鍋的白氣絲絲的往上冒,向陽時不時的往進加菜。

“是不是快高考了啊,是五月份嗎?”

“不是,是六月七八號,”

向陽抬頭看他,說:“爺爺你記性最近怎么越來越不好了。”

李爺爺聽到她說后,發出笑聲,說:“爺爺年紀大了,忘事太正常了,學的感覺怎么樣啊?”

“很認真的說啊,”

向陽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像我這么聰明的人,根本不是個事,考個清華分分鐘。”

李爺爺看著她搞怪的樣子,笑的一抖一抖的,笑罵道:“謙虛這種傳統美德讓你學到狗肚子里了?”

“不過爺爺,我要是真的上了清華,你可得請我吃好吃的。”

向陽聽到他的話,挑挑眉,不可置否。

“你要是考上清華了,不用你主動提,爺爺肯定帶你吃好吃的,想吃啥吃啥,一天不夠了兩天,行不行。”

“那當然可以,還是爺爺好。”

向陽笑著,看到李爺爺夾著肉,說:“其實這些吃了對老人不好。”

她不贊成他吃這些,但是偶爾吃一次又無可厚非。

李爺爺抖落著筷子,順勢加起了一片牛肉,他砸吧砸吧嘴,說:“我都這把年紀了,能多活一天都是老天開恩,當然要多吃吃愛吃點,怎么說來著....對,世界這么大,我想去看看,和這個差不多。”

“這是跟上時代發展的前沿了,”

向陽打趣了一句,但是前面那句話確實有些扎心。

他說的很對,但是她不想。

“那當然了,我可是新時代的老人,”

李爺爺像孩子一樣嘚瑟道:“我還知道你們很流行看小視頻,里面的段子我都知道,我還知道,盤他,你是魔鬼嗎,秀兒。”

向陽砸吧著嘴,為他的潮流默默的點了個贊,說:“還是你厲害,這何止是跟上潮流了啊,這簡直就是零零后啊。”

李爺爺笑的開心,說:“手機還真是個好東西,想干嘛都成,哪像以前,只能打電話。”

“對啊,發展太快了。”

兩人天南地北隨意談論著,倒也舒心。

吃完聊完向陽也該走了。

她決定走著去學校,離上課還有,正好她也撐,就當消食了。

太陽已經變得燥熱了,現在街上多數是學生,三三兩兩成對。

向陽盡量走陰影部分,她不喜歡曬太陽的感覺,更何況這太陽還這么毒辣。

她摸摸被熱氣蒸的灼熱的皮膚,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周圍的人,默默的嘆了口氣,早知道就穿短袖了。

馬上就到學校了,她跑進便利店買了瓶冰鎮可樂,感覺只有這樣的冷氣才能安撫她燥熱的心情。

校門口站著兩個人,

向陽皺皺眉,走過去,問:“你來干什么?”

一個是周海,一個是陳嘉的母親。

她是對著陳嘉的母親說的。

“怎么說話呢!”

陳嘉母親一臉嫌惡的看著她,仿佛她是什么臟東西。

“專門跑這兒來放屁了?”

向陽扯扯嘴角,這種人,她的所有教養都是擺設。

“讓你來這兒可是找事兒的。”

周海看著陳嘉母親的表情,眼里閃過一絲不耐,伸手將向陽拉到自己身邊,語氣不善的對著陳嘉母親說,成功的看到女人的臉色變了變,轉而扭頭對向陽說道:“別和一般人見識,丟我的臉!”

突如其來的霸道總裁風。

向陽乖巧的點點頭,周海這人雖然不咋,但是有一個讓她很驕傲的優點,那就是護內。

“我幫你下午請假了,她有話和你說,我們去車上。”

“沒問題。”

向陽一臉無所謂,跟著周海上了車,她坐在了副駕駛,陳嘉母親坐在后座。

周海選了一家咖啡廳,現在里面人少,倒也適合談話。

三個人選了靠窗戶的位置,周海向陽并排,陳嘉母親對面。

“開門見山吧,”

陳嘉母親把手交握住放在桌上,“我要向陽工作以后每個月給我一筆贍養費。”

呵。

向陽歪了歪嘴角,臉上的不屑一目了然,扯起一抹笑,看著她。

周海則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也不急,食指屈起敲打著桌面。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

窗外車流不慌不忙,似乎合著春天的腳步,也似乎拖慢了夏天的來臨。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杯咖啡也喝了很久。

陳母終于憋不住了,她向周圍看了一圈,轉了轉眼珠子,有些解釋的意味在其中,她說:“這...我的要求也不過分,古話說得好,養兒防老對不對,我這唯一的兒子也走了,她畢竟是我生的,我也養過她一段時間,她有這個義務。”

向陽晃晃腦袋,繼續喝著僅剩不多的咖啡。

周海這才抬眼看向陳母,他微笑了一下,緩緩道:“她現在是我的女兒,當初的領養證明我也有,”周海頓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厚厚的眼睛片遮住了他的神色,他繼續道:“法律上,她沒有這個責任,也不需要。”

“你....”

陳母被噎了一下,轉頭對著向陽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是沒怎么照顧你,但是你是我生的,生育之恩你總得報吧,念了這么多年的書,孝心念狗肚子里了嗎?”

“誒~”

向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本還想坐在旁邊好好的看戲,沒成想,戰火盡然蔓延到了她的身上,很無辜嘛!她舔了舔嘴唇,說:“您說的太對了,念了這么多年書,這禮義廉恥早就喂了狗了,我這個人就是一白眼狼,喂不熟的,所以你想怎么樣,真的和我沒關系。”

累死了,向陽默默地為自己點了個贊,能和這人說這么多也是不容易。說的嘴都干了。

她忽然記起來以前看的一篇文章,說男人都喜歡水潤潤的嘴唇,看起來可愛更想親,她今天回去要買個潤唇膏,好好保護一下自己的嘴唇,她覺得自己常常撕唇皮,導致唇紋很深,感覺涂口紅不是很好看的樣子。

她回神過來,暗暗的笑罵了自己一句,怎么能沉迷男色沉迷成那樣。

她看著陳母,眼里的不屑一目了然,她繼續開口道:“再說了,你憑什么讓我去贍養你,就憑你把我生下來嗎?”

她冷笑了聲,沒再繼續說話。

陳母臉色不善的看著向陽,就知道這賤人從一出生就克她克這個家。

自從她離開以后家里是蒸蒸日上,過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可自從再碰到她,死的死散的散,孩子他爸爸也因此時而躺在床上久病不起。

就該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掐死她,女孩都是賠錢貨。

周海拿起勺子攪了攪咖啡,隨即放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使得向陽陳母同時看了過去,周海則不慌不忙的將眼睛摘下來擦了擦,繼續戴上。

向陽將視線移開,他又要來了。

周海做完這些才緩緩開口,全然不顧那急切的視線,他開口道:“那如果這件事情我們做不到呢。”

“這....這怎么就做不到了,”

陳母豎起身子,向前傾,她的語氣很著急的說:“這這....我該怎么活啊,孩子都沒了,孩子他爹還在床上生著病呢。”

“這樣啊,”

周海點了點頭,附和道:“確實啊。”

“那你這是答應了?”

“誰說我答應了。”

“那你剛剛...”

“我只是覺得你的孩子死了這件事說的很對。”

陳母猛的一拍桌子,厲聲道:“你壓根兒就沒打算給。”

“我們沒有那個義務。”

“行行,”

她猛然站起來,“你這是壓根就沒打算給,那又何必出來一起商量!”

“我愿意出來和你在這兒聊天去浪費這個時間,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東西你就別想了,如果再來騷擾我們的話,我不介意采取法律手段,”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以我的能力,讓你傾家蕩產還是沒問題的。”

“你!哼!”

陳母拿上東西就走。

看著她從門口出去。

周海這才轉頭問她:“想去哪兒吃飯,帶你吃飯。”

“想吃廣式的。”

“走吧。”

周海把賬結了,兩人去了飯店。

向陽拿著菜單,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也正在看自己,她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看著菜單,各種各樣的看的她眼花繚亂,她索性就各來了一樣,管他呢,周海的錢,不宰白不宰。

旁邊的服務員一臉懵,但還是拿著菜單走了。

她就說周海這個人會享受,就兩個人還弄了個包房,這個房間還挺高大上,古色古香的。

菜很快就上來了,她問周海,:“你這次怎么回來了,事情完了?”

“還沒,我就回來拿個東西,然后就知道這件事了,先給你解決完了我再走。”

“那我送送你吧,”

向陽狀似無意開口道。

“可以啊,我今天晚上的飛機,”

“行,”

向陽點點頭。

下午,陽光明媚,日光照在周海的眼鏡上,折射出一道詭異的射線。

向陽得到他的應承后,低頭吃了起來,軟軟糯糯的,她特別喜歡吃這些東西,很有嚼勁。

這頓飯也吃了很久,剩下的被打包帶了起來。

先回了趟家,周海拿了幾件衣服,像往常一樣將書房鎖住。

客廳里

周海問她,說:“錢還夠嗎?不夠了這兒還有,”

他拿出一張卡。

向陽笑了一下,說:“之前那張卡都沒花多少錢。”

他之前給她的十萬多她都沒花多少錢,更何況,她覺得自己現在也沒有什么要買的。

“那行吧,”

周海把卡收回來,他低頭看了看表,說:“現在走吧。”

拉上行李就往機場走去,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到了機場。

到了大廳里,向陽也停下來了,她看著周海的臉,一字一句道:“一路順風。”

“嗯,”

周海點了點頭,轉身往里走去,給她留了個背影。

向陽看著他走進去,直到背影消失向陽還在看著,周圍的人來來往往,皆被虛化了形象,向陽這才意識到,她哭了。

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周圍人也見怪不怪。

她就站著,站著等自己清醒。

現在才知道,哪怕你再恨一個人,送他走的時候,都會產生一種落寞的感情,仿佛這所發生的一切一切都在和你道別。

雖然他還會再回來。

她努力將這種不適的感覺甩出腦海,她往出走著,現在的天已經黑了下來,黑云也壓了下來,有種壓抑,立然于天地之間。

她給劉凱打了電話讓他來機場接她。

很快,劉凱的車就來了。

上了車,向陽就坐下來背靠著靠椅沒在動過,她抬頭看著車頂,只感覺到了煩悶,雖然比之前好了不少。

劉凱解開安全帶靠過去給她扣住安全帶,順帶摸了摸她的頭,心疼的說道:“是不是累壞了。”

向陽閉著嘴哼唧了一聲。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劉凱忍不住笑了聲,說:“想吃飯還是想睡覺。”

向陽又哼唧了兩聲。

劉凱沒忍住,笑直接掛在了臉上。

他開車往前走,向陽的眼睛就一直看著他。

車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停了下來,劉凱神秘道:“這兒有一家店,面做的特別香。”

當然,不用他說,向陽已經聞到香味了,肚子也配合的叫了起來,雖然下午吃過了,但是面條這個東西,還是很美味的。

她開口說:“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面條的。”

向陽噘著嘴掛在他身上,撒嬌般的晃了晃。

劉凱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隨后攬住她的肩膀向店里走去,說道:“因為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好假~”

向陽拉長聲音,滿臉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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