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子恒回去的時候已經天已經暗了，等他說完這句的時候我頭頂的路燈突然亮了正如我心里的千盞燈霎時間被點亮。

我像是踩在軟綿綿的棉花上，感覺隨時會深陷下去，試圖保持清醒卻控制不住自己。

原來真的如同許冉說的當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第一個念頭是自己完蛋了。我好像在自己還沒察覺的時候悄悄完蛋了。

我找不到言語來表達我的心情，我不知該如何回復，也不知該將自己的感情如何安放。

好在陸子恒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沒有強求我立刻給出答案。我們依舊走著那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道路，看著遠處那日復一日的夕陽，但好像有什么東西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回到家之后我的心情還是不能平復。我超級想找人傾述，但是又不知該找誰，李牧之這個時間點肯定在實驗室，許冉和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她實在太忙了，秦孀則和她的小男友你儂我儂.........

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在心中狂喜雀躍，但又總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之后的日子我們又恢復到了高考沖刺的狀態，每個人都將心事深埋，在前程面前，其他東西都顯得很微薄。合唱比賽結束之后，我就再也沒見到方清了。只不過偶爾無聊和陳慕白聊天的時候，他會提起方清，不知道該不該憐惜她，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陳慕白第二個觀察對象。陳慕白依舊喜歡當一個坐在墻上的觀客，他旁觀你的愚蠢，戲謔著你的小把戲，看著你被狩獵者玩的團團轉。作為上一個被觀察對象，我知道陳慕白沒有做錯什么，因為他本來就沒有義務來為我的愚蠢負責，但有的時候還是會意難平于他居然就那樣冷漠地看著我陷入僵局。

李牧之在高考沖刺的最后那幾天總是掐著中國時間十一點給我打電話催我睡覺，他說害怕我又跟以前一樣一到期末復習就連續熬夜。

許冉在藝考結束之后就聽她媽媽安排在家里狂補文化課，我幾乎見不著她。

或許是愛情的力量?秦孀那段時間的學習狀態超棒的，而且模考成績都挺好的。所以她們班主任雖然知道她早戀的事但也沒怎么棒打鴛鴦。

高夢則是一直按照自己的步調進行復習，我跟著她感覺學習生活都變得充實許多。我一直以為高夢是最為強大的，直到一次自習課我們一起寫物理卷子的時候她突然崩潰地趴在桌子上小聲抽泣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們都一樣，都會因為高考的比鄰而緊張，都會因為做不出題而難過。我們會因為在快高考的時候居然還有不會做的題而恐慌，也會因為感覺自己很沒用而低聲哭泣。

在高考前三天的那天下午，我們復制了上一屆的發泄方式，當卷子在空中狂舞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去年那個閑散地站在樓下一堆空白卷子中和高夢閑聊的我，而現在我站在五樓的欄桿旁將自己的草稿紙飛了出去，我們的高三好像就這樣畫上了句點。

我還記得丟卷子的時間高夢在糾結丟沒寫的還是寫完的，而我則因為舍不得自己寫過的卷子選擇丟草稿紙濫竽充數地參與這次狂歡。最為瘋狂心可能就是前桌吧，她把她一本沒寫的資料書給丟了。

那天整個高三都在狂歡，其實我們都不知我們在狂歡什么，畢竟高考就在眼前，但可能是因為壓抑久了缺少發泄，而這成為了一個發泄口，我們肆意地宣泄著我們的苦惱和煩悶，將一切顧慮拋開，準備奔赴一場關于未來的戰役。

我們的高三就這樣兵荒馬亂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