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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奪取解藥

棄瑕越想越氣,竟連一個藺之儒都奈何不了,他再如何好言好語,他們又如何會給解藥?

在他看來,與其好言相談低聲下氣,還不如直接劫人!

這才是最快最好的法子。

林中靜謐幽寂,棄瑕的敏覺性向來不錯,忽覺此處氣氛不對,念及此,他定住腳步,看向這片林子。

一抬頭,一張網便向他撲來。

好在他事有警覺,沒有著了這種下三流陷阱的道。

有幾道暗器從前頭措不及防飛來,他閃身踏著樹枝飛躍躲過,剛落地,又是一輪鐵索從地面上彈起,想要捆鎖住他,他微一欠身彎腰,從鎖鏈下劃過,后背,又是數枚飛刀。

棄瑕旋轉烈火劍,將飛刀一一擊落。

如此多兵器一齊出動,他只知,這絕對不是一個人。

林子上方落下七人,形態各異,兵器各異,其中一人最后落下來,似是這七人的頭頭,那人開了口:“閣下若是識趣,就把劍留下,速速離去。”

棄瑕哼了哼。

又是為這把劍,陰魂不散!

于這些江湖人,烈火劍當真如此重要?可花忍也是半個江湖人,他也不見花忍有多么重視。

“要打就打,廢話那么多做什么。”棄瑕沒什么耐心,懶得和一群江湖草莽費口舌。

“我們竹林七鬼,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哪個見了不怕,你這小子,居然敢如此輕視。”

棄瑕閃過一抹輕蔑:“什么竹林七鬼,不過是一群人模鬼樣花里胡哨的混子。”

有人聽不得如此言語,怒道:“不教訓教訓他,我們七鬼的名聲往哪放,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說完,其中說話的一人,瞬既拔劍而上,來到了棄瑕面前,棄瑕與這人對上多招,驚覺對方實力不錯,退了好幾步,正想拔劍迎敵,卻發現,自己拔不出烈火劍。

他使了勁兒,還是不行。

不對啊,他明明就拔出來過,怎么現在不行了?

有人笑:“這小子不行,看來,此劍非老大莫屬了。”臉色又立馬變嚴肅:“老大,我幫你去奪來。”

話語言畢,一條鐵鏈帶著鋼刺球,閃速朝棄瑕掄去。

不遠處,一襲白衣迎風臨立,踩踏著樹尖,靜靜的看著底下亂斗,許是底下幾人打的太認真,她氣息也隱藏極好,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竹林七鬼,這個名號,她沒有聽過。

江湖中有名號的人甚多,除非榜上有名,她一概是懶得記,這七個人,看似出招狠厲,實則破綻諸多,在她眼中,不屑一提。

只是,聽信江湖謠言的,也是他們這種人,竟然為了烈火劍來到此處。

底下的打斗還在繼續,這七鬼中只憑二三人與棄瑕比拼不相上下,但若是七個一起上,棄瑕一人根本擋不住,何況,他連自己的兵器都拔不出來。

尤其那個七鬼老大,比起其他六人,稍有實力,棄瑕對付那老大,更是吃力。

若不能一招制勝,越久,他消耗的體力也越多,只會敗的狼狽。

如此多暗器刀劍,能他們手底下留個全尸,都是好的。

她在想,他還能堅持多久,一柱香?半個時辰?

棄瑕全身解數,不敵七人,身上早已多了幾條傷口,她無意間眉頭深鎖,再如此下去,恐怕……

沒有恐怕,她出手了。

在棄瑕挨了一掌,又中了一劍后,竹林七鬼最致命一擊快要接近他時,她擋在了他面前,劍不曾出鞘,只一陣狂風而起,便將竹林七鬼震出了丈遠。

竹林七鬼從地上爬了起來,如此強大的內力,令人顫栗,得見眼前女子出手的人是個女子,白衣肅然,冷若冰霜,更是一驚,又見她持有寒冰劍,心中頓時激動:“寒冰劍?”

七鬼相互使了使眼色,這到手的鴨子卻要飛了,心有不甘,叫他們認命是不可能的。

于是,七鬼瘋狂擁了過去,所有絕招悉數使出,誓要將這白衣女子拿下。

白衣女子見七人不死心,還想要自己的寒冰劍,心中的殺意彌漫漸起,七人已經快速的朝她接近,她靜立不為所動,直到最后一刻,才起了手。

寒冰出鞘,回鞘。

兩個動作幾乎是一瞬間完成。

空中,蔓延著鮮血的腥味。

“你到底,是何人。”

躺在地上口吐血沫還沒有死的竹林七鬼老大,問出了一句。

在這女子手下,便是七人合力,也難以走過一招,他用劍如神,卻從未見過她這樣快如閃電的劍,短短一瞬,就要了他六個兄弟的命!

虧自己自詡為江湖高手,做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可今天才終于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殺人不眨眼!

白衣女子并未回答,也不會回答,走到那身受重傷的男子身邊,帶起那男子,遠遠離去。

——————

棄瑕被疼醒。

他摸了摸胸前,挨的那一掌不輕,他迷迷糊糊睜開視線,往旁邊一撇,卻發現有個女子細心的守在身邊。

他淡定不了,蹦跳起來,此舉又牽扯到手臂上的劍傷,疼得斯了一聲,如此一瞧,再發現,他上身沒有衣物蔽體。

他開口:“怎么是你?”

女子見他一醒,自是眉開眼笑,但很小心翼翼,將長條竹節遞過去:“恩人,喝水。”

棄瑕沒有接水,摸到放在一側的衣物,雖然染了血又挺臟,他穿的時候身體也很抵觸,但總比在人家姑娘面前坦露好多了。

系好衣裳,他這才接過水來,喝了幾口,看著她。

明明他記得,是龍姑娘救了他,扶著他走了許久,最后他沒撐住倒了下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誰知醒來,見到的卻是昨日救下的紅衣女子,女子頭上的金銀發飾皆已散去,一頭烏黑的發披身,身上紅衣原本就襤褸,如今更是染了一身臟泥,讓人瞧著有些可憐。

棄瑕忍不住問:“你怎么弄成了這樣?是誰欺負你了?”

女子面有緋紅,有一個擔心自己的人,心底自然是高興的:“我方才去找水,太急,在泥地里摔了一跤。”

棄瑕看著手里的竹筒:“多謝。”

女子搖搖頭:“恩人救我在先,我做什么,都是自愿的。”

棄瑕腦子直,自然沒聽明白她話中之意,他心有所思,看向洞口,外頭早已是大亮,他問她:“天已經亮了,你怎么還不回家?”

“我……我……”女子支支吾吾。

棄瑕看著她這身破爛紅衣,料想她是被山匪所劫,若是這樣子回去,即便沒有發生什么,也是清白不保,他便說道:“過會兒,我下山給你找套衣衫,再送你回家。”

“我,”女子哽咽了一下:“我從小到大,從未見過男子的身體,既然不小心見了,我愿意服侍恩人。”

棄瑕呆了呆:“你說什么胡話?”

沒人說,看了他身體就得嫁他啊!

“恩人可是嫌棄我?”

這不是嫌不嫌棄的問題,而是他與這女子只有一面之緣,沒有絲毫興趣的問題。

他堅持道:“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女子夾了聲哭腔:“我出了這樣的事,父兄不會容我,丈夫也不會再要我,我回去了,只會遭人恥笑,我不要。”

棄瑕一時無法反駁,也知這女子的難處,皺了皺眉頭:“我身有要事,不方便帶著一個女子,而且,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要不,我給你些銀子?”

女子一直搖頭:“只求恩人收留我,姐姐做大,我愿意做小,若是姐姐不愿,我做婢女也可。”

“姐姐?”棄瑕腦子有點混亂:“你說什么姐姐?”

女子道:“就是給恩人止血療傷的姐姐,只是,那位姐姐,好像不太愛理人,一定是見到我,她生氣了吧。”

棄瑕這個時候沒有時間佩服這個女子的想象力,只是緊緊的抓住她,激動的問:“她人在哪?”

女子指了指洞口。

棄瑕狂奔出去,出了洞口,他四處一瞧,看見旁邊有一顆粗壯的大樹,而白衣女子正盤腿坐在樹枝交叉之處,背靠著樹干休憩。

樹下,還有兩把深插入地下的劍,落葉紛揚,堆了一層。

她耳力敏悅,睜眼,撇向了洞口。

棄瑕站在洞口,穿著單薄染著血跡的里衣,他看著她,笑得張揚。

欣喜似狂,他正想朝她走去,低首一瞧,太過激動,差點忘了自己是這個鬼樣子。

這怎么能見人?

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跑回了洞中,那速度快得好似身上沒傷似的,生怕趁著這會兒她會跑了。

出來時,棄瑕已經穿戴得整整齊齊,到樹下,他抬頭道:“龍姑娘,多謝昨夜相救。”

“江湖險惡,以后當心。”

白衣女子輕言一句。

“我昨夜只是手中兵器無法施展,才著了他們的道。”棄瑕不想承認自己在她面前特別弱,把面前的烈火劍拿在手中,一邊同她說:“這把劍,我本來是可以拔出來的,就是不知道為——”

呲啦一聲,劍光一閃,烈火出鞘。

白衣女子看向他。

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怎的,偏偏這時候又好了……

望著她,棄瑕忽然說道:“好像,只要我一想你,我就能拔出來。”

白衣女子收回視線,淡了淡目光。

只能說自己搭訕的功夫不到家。

這個扯淡的理由,她是見鬼才會信。

“我想不明白。”白衣女子輕輕開口:“洞中那個女子,她并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她會說,她的丈夫不會再要她?”

棄瑕有點意外,她耳力極好,洞中談話聽得一清二楚,還好他沒對那女子做什么,不然有理說不清。

但對于她的問題,棄瑕也說不清,怎么說,很難解釋,這個事情關乎到男方的名聲,女方的清白,街里鄰居的議論和目光。

棄瑕道:“那女子確實沒做錯什么,有些事,原本就是不需要她承擔的,只是,人心不異。”

“若是你,你會這樣么?”

“我不會。”他堅定且信誓旦旦,說完,他想起什么,忽的變得臉皮極厚且視死如歸:“我也想不明白,若女子看了男子身體,是不是非他不嫁?”

白衣女子從樹上落了下來。

說了三個字:“我不是。”

別人她不知道,但她是不會在乎那些禮節羞恥,清白與否的問題,更不論,看了一個男人的身體就要嫁他。

無稽之談,匪夷所思。

白衣女子走了幾步,看向他:“那女子,你打算如何?”

“給點銀子,打發送走。”

沒辦法,棄瑕腦海中就這么想,其他的,他也管不了。

白衣女子收回視線:“你這樣做,跟不要她的那個丈夫又有什么區別。”

“那龍姑娘覺得,應該怎么做?”

白衣女子拿起寒冰劍,微微背過身,聲音凌凌:“你娶了她。”

棄瑕腦袋有點炸,進展這么快么?

把不好兩字憋了回去,棄瑕心中冷靜的想,那女子清白是保住了,那我的清白就沒了,這說的是什么鬼話!

“不可能。”

“還有一個做法,”白衣女子目光悠然又冷冽:“你殺了她。”

你殺了她。

這句話,雖是狠話,但從白衣女子口中說出,卻是冷冷淡淡,無關痛癢。

微微的晨風佛過,她隨風飄袂的背影映在他眼中,讓他想起她昨夜現身血洗竹林七鬼,果斷狠絕,沒有半分猶豫。

正如花忍所言,她若是入了江湖,必是個濫殺成性人人誅之的女魔頭。

殺人,是她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他忍不住想問:“為什么?”

“她缺的不是銀子,你也救不了她,不如痛快的死去。”白衣女子回頭,清冷:“不是嗎?”

那女子不過是萍水相逢,他不可能要去考慮那女子將來的事,她清白與否,她回到家中,是遭丈夫嫌棄,還是被趕出門,還是被街坊鄰居恥笑。

這些,他管不了。

逞一時英雄又如何,他雖救了人,卻不是真正的救人。

棄瑕抬起頭,很堅定:“我不后悔救她,她不應該死,她缺的只是一個公道,昨夜同我一起救下這姑娘的,還有藺之儒,他聞名遐邇,他的話,定無人質疑,所以,只要藺之儒肯為她辯清白,我相信,沒有人會再為難她。”

說完,棄瑕心中犯難,昨夜他一時狠話,言語上得罪了藺之儒,若是冒然再讓藺之儒做這個事,恐怕不容易。

白衣女子斂了斂眉目,這些彎彎繞繞之事,她一向都不理解,為什么要把一件事弄的如此復雜?

良久,白衣女子冷然道:“傷好之后,你最好盡快離去,藺之儒的解藥,你是要不到的。”

“誰說要不到。”

這一聲,卻不是由棄瑕發出。

棄瑕看向熟悉的聲音來源處,一側叢中款款大方走出了一抹人影,而這人正是藺之儒身邊的侍從。

那個玄衣男子,沙苑。

“我家少爺回去之后,左思右想,改主意了。”沙苑帶著輕輕的笑意,一步步走過來,眼中是望著白衣女子,舉著手中藥丸大小的盒子,卻是對棄瑕說:“用烈火劍換解藥,不知棄將軍,肯不肯?”

棄瑕握緊烈火劍,一眼掃向沙苑,道出了聲質疑:“以劍換取解藥,是藺之儒的意思,還是閣下你的意思?”

藺之儒為醫者,會對劍有何興趣?

而昨日,沙苑眼中表現出對劍的濃厚興趣,棄瑕瞧得清楚明白。

沙苑并不承認,抿著唇:“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

棄瑕旋即冷笑了番,厲色道:“我妹妹所中何毒,我從未與你們言說,這么快,你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解藥?”

“我家少爺所收的門徒,數以千計,遍布天下,靈臺山發生的事,能有什么不知道。”

棄瑕還是不太肯信:“我怎知,你解藥是真是假?”

“一個來求解藥的人,有什么資格提出質疑,你只管接不接受。”沙苑冷冽了目光,仿佛完全與昨日初遇時的溫文爾雅不同,也沒有絲毫客氣。

棄瑕凌然嗤聲:“我要是不接受,你打算怎么?”

“那么,休怪我親自來奪了!”

話畢,沙苑挽起了掌風,毫不猶豫,直接朝棄瑕襲去。

棄瑕驚訝,藺之儒身邊的一個小小侍從,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這人掌風而至,迅速如閃電。

棄瑕不得不硬下頭皮,接了兩招,卻不敵對方,連連后退。

沙苑再次攻擊,掌風凌厲,是準備對他下死手,千鈞一發之際,一抹銀針從中穿過。

一襲白衣身影,已經悄然臨立,擋在了棄瑕前面。

沙苑撤手回退:“你要幫他?”

白衣女子面目從容:“他的命,你不能碰。”

沙苑清冷抬眸,仿若非要與白衣女子作對,怒目橫眉道:“很好,他的命,我非要不可!”

棄瑕一時之間沒有看明白,這沙苑為何突然要自己的命。

難道,是求劍不成,動了怒?

這兩人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天崩地裂,周圍樹木幾乎被掃平了半截。

沙苑屢屢想接近棄瑕,想取他性命,但被白衣女子次次攔住,一直如此糾纏反復。

棄瑕無法上前幫忙,觀摩著戰局。

原本兩人不相上下,白衣女子閃躲開沙苑突擊的掌風,緊要關頭,不知怎的,她心口似乎很疼,出神片刻。

高手之間過招,若差了半分神,便是生死之差!

白衣女子輕旋落地,單膝而跪,寒冰劍撐在地上,不多時,她一口血吐了出來。

沙苑出招的手驟停。

“楚……”

“龍姑娘!”

沙苑的話被棄瑕的著急聲淹沒,后面未說完的字,他咽了回去,再而,沙苑見棄瑕對她表現得尤為擔心,很是不同尋常,令他心中起伏不定。

但沒想,接下來一幕,讓沙苑面容上浮起了笑意。

白衣女子從地上撐了起來,見棄瑕急匆匆跑來,似要扶她,她眼眸微微一變,雙指微并,迅速在過來的棄瑕身上點了幾處。

棄瑕眼皮一磕,倒在地上昏睡。

沙苑見她似有受傷,面有擔憂,便要走過去。

白衣女子以為他還想動手,抹去唇邊血跡,冷冽道:“龍沙苑,你若敢動他,休怪我對你不留情面。”

這一句,是警告。

為了一個男人,這樣警告他?

“你受傷了。”

沙苑皺著眉頭,壓制住聲音。

她甚少會受傷,也不會輕易被別人所傷,方才與他過招,她竟有幾分不穩,此次的傷,看似不輕。

“與白蕭笙一戰,受了點輕傷。”在傷勢問題上,她沒有多說什么。

可她明白,方才那一瞬間,根本不是傷勢所致,有些不尋常,她也說不清楚是什么,只是突然覺得,心口很疼很痛,像是有什么噬咬一樣。

“你和他,什么關系?”沙苑眼眸微低,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言語之間,尤為不善。

“沒什么關系。”

“那為什么護著他?”

“那你為什么想要殺他?”白衣女子面容輕抬,冷了眉目。

“他手中有烈火劍。”

“父親大人只說取劍,不曾說殺人。”

沙苑呵然一笑道:“可少族主似乎并不想從他手中取劍。”

白衣女子清清冷冷:“我自有分寸。”

沙苑搖了搖頭,并不認同:“你若有分寸,怎會出現在這里,公主的安危你不護,若讓族主知道……”

“知道又如何?”她輕然一聲。

仿似,這不是大事。

一頓鞭子而已,她又不是受不起。

白衣女子璇身,在棄瑕身側蹲下,將他手中的劍拿了起來,遲疑片刻,她道:“他可以拔出烈火劍。”

沙苑不解:“這有什么稀奇的。”

白衣女子道:“白蕭笙雖拔出了劍,但卻被劍氣反噬,險些敵不過我,此劍頗有靈氣,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一旦認主,旁人便不可再用,白簫笙明白之后,便將劍丟了。”

白衣女子將烈火劍遞在沙苑面前:“不信,你可以試試。”

沙苑試了一下,果然不行。

瞟了眼她手中的寒冰劍,沙苑皺眉道:“可這寒冰劍,我瞧你用的很順手,并無不適。”

昨夜她出劍殺竹林七鬼時,沙苑看的清楚,有此劍傍身,她的功力似乎又增了一個層級,殺那種無關緊要的小輩,是臟她的手。

寒冰劍,仿若天生就該是她的。

白衣女子看著手中寒冰劍,只沉吟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你跟著他的理由,你與江湖人動手,只怕會惹來麻煩,再說公主還在靈臺山,你如此做為……”

白衣女子突然眼中微冷,寒聲道:“沙苑,你也覺得,我應該無時無刻,都跟在公主身邊么?”

沙苑言語微頓,看著她,仿佛看到了一個不同的她。

她向來不悲不喜,清冷狠厲。

而她眼中只有聽令和殺人兩件事,她不該提出如此質問的,可她確確實實說了,在他面前毫不避諱的說出來。

至少,她沒有把他當外人。

這么多年,她跟在公主身后,猶如一道護身影子,難道,她終于厭倦,想要做自己?

龍家最好的練武苗子,最好的一把武器,竟然開始有自己的意識,開始脫離軌跡,開始不聽令,開始質疑自己的存在。

對龍家,這不是什么好事。

沙苑忽然問她:“若是沒有梟鷹羽,你最想做什么?”

白衣女子低眸沉思。

也許是現在還沒有想到,也許是不知道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可以做什么,正是不知自己要什么,她便又覺得,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不論你要做什么,別忘記,我是可以幫你的。”沙苑言語微輕。

白衣女子對于他的話,沒有多想,摒去心中琢磨不透的念想,抬眸道:“我已找人護著公主,她不會有事。”

沙苑點點頭:“那便好,但你還是盡早離開,公主若有差池,你我都擔待不起。”

“我會離開。”白衣女子行出幾步,走近他:“但我要解藥。”

沙苑看著地下躺著的棄瑕,很是不悅:“是你要,還是你想幫他要?”

沙苑一番好笑:“少族主,凡事不要玩的太過,否則,這個人,會連累你。”

他指著地上的棄瑕。

白衣女子抬首,眸子中,似有一抹開戰的意蘊:“你在逼我出手。”

打架這種事,她從來不懼。

她心中很期待,她已與白蕭笙薛小成花忍之流戰過,至于沙苑的功力,不知是何程度了?

花忍么,傾盡全力是個對手。

薛小成那小魔頭,是一個越挨打越強的人,但善于隱藏自己,不到緊要關頭,絕不輕易露出絕招。

而白蕭笙不算真正出手,打到一半,棄劍跑了。

她想找個高手一較高下,也難。

至于龍沙苑……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同他較量了。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沙苑很不理解,再問了遍。

“我知道。”她道:“我要解藥。”

一出手,白衣女子便是朝他手中解藥而來,沙苑與她再過了幾招,她赫然拔出寒冰劍,對他是毫不留情。

沙苑并未閃躲,任她割了一刀。

解藥已到白衣女子手中。

白衣女子停手立住,意味不明。

“毒是皇帝所下,若交出解藥,便是讓少爺違抗皇帝。”沙苑淡了音:“這對少爺,不是什么好事,這道傷,算是你搶解藥的見證。”

白衣女子眼眸偏深,柳眉輕斂:“還有一事,那個女子,請你將她帶走,妥善安置。”

沙苑看向洞口那邊蜷縮只敢露出來一個腦袋的女子,是青山寨主擄走的良家女子。

她要他妥善安置,必是不希望這女子名聲受損。

她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竟然會開始同情在意別人的名聲?

更甚者,她是在請他做這件事!

她與那女子,萍水相逢,不大可能要為那女子做到如此。

只怕,又是因為那棄瑕了。

沙苑見她帶著棄瑕離去的背影,在心底道:去了一趟夏朝,你有些變了,若是以前,這種事,你是不管不問的。

以前的她……

沙苑輕輕籠下眼眸,想起以前很多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停住腦海中的思緒,他苦笑了翻,便朝洞口的女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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