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的食物看似普通，但這山谷之中，皆為姜成培育出來的靈物，雖然蘊含靈氣稀薄，但一草一木卻莫不包含靈氣，姜成和白芷柔皆是煉氣巔峰，這些靈物對兩人已無太大意義，但岳珊卻只是練氣二重，而且她的身體不像姜成和白芷柔一般經過兩次易筋洗髓，一頓飯吃的很香，但飯后卻感覺體內靈氣暴動，不得不坐下來苦修。

姜成和白芷柔走在華清池畔，欣賞著巫后華清池畔的優美風景，這亭臺樓閣雖然不多，但每一座建筑都恰到好處，加上被姜成精心梳理之后的樹木花草，一眼望去，不但對視覺是一種享受，置身其間，心情也會不自覺的放松下來。

“小師妹對你似乎頗有情義。”白芷柔捋了捋鬢角垂下來的秀發，看著逐漸靜下來，猶如明鏡一般的湖面，漫不經心的道。

“師妹天真爛漫，對感情之事并不了解，時間久了，會明白的。”姜成沉默片刻后搖了搖頭道。

對于岳珊的心思，姜成如何看不出，但心性不定，雖然如今已經長大，但心性卻仍舊如孩童一般，姜成不確定對方只是因為當初被自己所救而產生的朦朧好感還是其他，人心，尤其是感情，是數術所無法推演的，這種事，是真的需要順其自然，等待時間來驗證，修真者最不缺的便是時間。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繼續待在這里，做我們天元宗的隱士？”白芷柔扭頭看向姜成，卻見姜成正出神的打量著自己，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亂，別過頭去，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靜極思動，藏書閣的書籍已全部閱完，雖然沒能融會貫通，但繼續留在天元宗內，已無太大用處。”姜成搖了搖頭，隱士之說，他大概是聽過的，做為天元宗最快進入內門弟子的一個，他雖然少現人前，但在天元宗乃至整個天元城內，名聲卻不小。

“你要出仕？”白芷柔驚訝的看了姜成一眼，雖然天元宗大多數人在步入筑基境之后，會選擇出仕，但她以為，以姜成的性格和對學問的追求，會留在天元宗繼續鉆研學問，或許百年之后，便是天元宗宗主。

“暫時未曾確定，我在奇物志中層看過，大昆、大康、大夏三朝所占地域雖然廣博，然在第一紀元便是上古時期，這片大地遠非如今可比，而且更是修士遍地，如今元嬰境界便已是三朝最高戰力，然而在上古時期，元嬰期的地位與如今練氣境也沒什么區別，莫說大成、渡劫境界，甚至出現過不少仙人，而如今卻是這般模樣，奇物志中也并無詳細記載，我想去三朝之外的地方看看。”姜成眼中閃過一抹神往的神色。

藏書閣中，類似奇物志的野史頗多，但奇物志卻是最具權威性也最被人認可的，但奇物志記載也只記載到第二紀元之處，至于上古……也就是第一紀元，并未有太多記載。

當從奇物志中記載的脈絡來看，似乎修真界一直在走下坡路，第二紀元時，雖然沒有像蜀中記載的第一紀元那般連仙人都滿地走，但大乘期、渡劫期、空冥境卻是層出不窮，如今若有一個洞虛境便是能夠橫掃三國的絕世強者，但在第二紀元時，卻連第一梯隊都算不上。

而且奇物志雖然沒有明確記載，但通過一些零星的記錄以及各種野史中附和的記錄綜合起來，在第二紀元之前，大陸并不只是如今這般大小，更為廣博，具體如何變成如今的情況，說不出來，但應該跟第二紀元之初發生的一場驚天大戰有關。

一個紀元的時長并不定，但第二紀元被稱為黑暗紀元，修真與凡人之間的融合也是從第二紀元中期開始，而如今的第三紀元被稱作涅槃紀元，因何而命名不得而知，但每一個紀元的命名，都有其時代背景，但想要知道這些，無論留在天元宗亦或是入仕大昆朝，都很難得到答案。

“定要走嗎？”白芷柔看著姜成，失神道。

“那是將來的事情，如今我連筑基都未入，談這個太早了些。”姜成搖頭笑道：“師姐舍不得？”

“是有一些。”白芷柔沉默片刻后，默默地點點頭。

兩人相識已有十四年之久，從當初姜成還在外院之時便已經相識，在姜成正式拜入天元宗門下之后，兩人的關系也更加密切，這十年來，相互之間探討數術、修行，關系早已不像之前那般純粹，用姜成的話來說，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但無論是哪一個，要選擇道侶的話，恐怕首先想到的便是對方。

白芷柔待人親和，但骨子里卻透著驕傲，如今能說出這話，內心中實是已經把姜成當成了最親密之人。

“反正還早，不急，我想先在大昆以及周邊諸國走走，而后再行決定。”姜成看著白芷柔，微笑道：“師姐到時候會跟我一起嗎？”

“嗯。”白芷柔嘴角噙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她的五官本就嫵媚無比，兩次易筋洗髓，早已讓她脫胎換骨，堪稱容顏絕世，只是平日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纏，總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以此來遮掩驚人的魅力，但如今在姜成面前，卻是將所有的偽裝拋去，這微微一笑，卻讓已經習慣了白芷柔冷若冰霜狀態的姜成有些愣神。

依稀間，仿佛看到了昔日在外院之時的白芷柔，只是比之當初，如今的白芷柔一顰一笑，更有種動人心魄的魅力。

“那這次又準備何時動身？”白芷柔被姜成逐漸火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避開視線，淡淡的詢問道。

“明天吧。”姜成回過神來，舒了口氣道：“去執事堂領個戰爭任務。”

這些年來，幾乎每年的任務，姜成都會選擇戰爭任務，兵法、統帥本就與數術有相通之處，姜成以數術而入兵法，十年下來，雖然很少會有當初昭武城那般的戰亂，卻也總結出不少心得，若真要出仕大昆朝的話，他就需要拿出一筆可觀的功勛，為自己在大昆朝立足之地。

“一個人去？”白芷柔問道。

“嗯。”姜成點了點頭，是去歷練，又非散心，見白芷柔眼底閃過的擔憂，不由笑道：“放心，以我之能，便是真的戰敗，也能全身而退。”

白芷柔想到上午姜成揮手間，輕易將湖水、地面分裂，那手段，便是筑基境都未必能夠施展出來，心中也略微放心一些。

兩人就這樣沿著湖邊走了一圈，偶爾說上幾句話，他們相識已久，早已相知，無需刻意去維系氣氛，即便不說話，也不會令氣氛尷尬，直到傍晚的時候，當兩人回來時，卻見岳珊已經醒過來了。

“師兄，師姐，我突破了！”岳珊有些興奮地跳到白芷柔身邊，拉著她的手，目光卻落在姜成身上，一雙好看的眼睛瞇成了月牙狀。

“練氣三重，不錯。”姜成微笑道：“師妹天賦不凡，整個宗門中，若論修行速度能勝過師妹的可不多。”

“師兄這是在拐著彎夸自己吧？”岳珊朝著姜成嘟了嘟嘴，當初姜成初入天元宗時還是淬體境巔峰，而當時的她已是凝氣四重境界，拿來一比，幾乎沒法比了。

“好吧，師妹還需多多努力。”姜成一笑，也不以為意，看了看天色笑道：“師姐和師妹可要在這邊住一宿？”

“不了，數術院中還有事情未處理完，今日主要是帶師妹來認認地方，她這十年來，對你可是朝思暮想呢。”白芷柔搖了搖頭道。

“師姐~”岳珊有些羞怯的把頭埋進白芷柔那偉岸的胸膛里，偷眼看向姜成。

“也好，我送你們出去。”姜成只做沒看到，帶著兩人往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