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飛機瑾遠就坐在我旁邊,他向乘務員要了杯熱水給我,我沒接,我心里很生氣,不知道是為了他抽煙,還是他不告訴我。
琪琪察覺出異樣她問瑾遠是不是又惹我生氣了,瑾遠沒有回答,琪琪又問我,我回她沒有,可能是感冒很難受。
小可手里拿著藥:“刈戈,你吃完藥就好好睡會兒。”
我把藥吃完后就閉著眼,飛機起飛后我就開始暈機,我給乘務員說我很想吐,她給我打開安全帶,帶我到衛生間,我吐的胃酸都出來了。
我一出衛生間就撞到瑾遠,我抬頭兩眼淚花的看著他,“瑾遠,我好難受啊。”
他溫柔的把手伸向我,“我帶你過去休息。”
有那么一刻,他溫柔的就像是梓暮,我乖乖的跟著他,暈機加感冒已經讓我沒有理智了。
他給我系上安全帶,琪琪探過來頭來,“刈戈,你臉怎么那么蒼白。”
嵐嵐和小可聽她說也看著我,我示意她安靜點,我指著小肚子,她就懂了。瑾遠用礦泉水瓶裝了熱水,然后給我放在肚子上,我瞬間就覺得好溫暖,肚子也舒服多了,可是胃里還是翻江倒海。
熬到下機,中途我又去吐了兩三次,一下機,小可的管家就帶著我們回去,然后我又打上了吊針。
我可憐兮兮的看著琪琪,我們說好了從香港回來要去找梓暮的,她把被子給我蓋好,“等你好了下次我們再去。”
我固執的說:“我明天就能好了。”
然后我準備強撐起來,最后我還是打消了念頭。
我一到晚上就發燒,瑾遠和小可輪班的守著我,小可家的醫生一到晚上就給我打退燒針。
我睡醒瑾遠坐在床邊看著書,他不說話兌我的時候還是很好看的,我口干舌燥,他把水遞給我,“你感覺好點兒了沒。”
我喝了一口水,“好多了。”
他把水放下,“刈戈,你斷斷續續說了好多夢話。”
我心想我做了什么夢,沒有說不該說的吧,沒有做有顏色的夢吧,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我做了什么夢。他叫我再睡會兒。
我問他,“瑾遠,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學會抽煙了。”
“你們讀大學之后。”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可能已經是個大男孩了,而我對他還是第一次梓暮牽著他的樣子。
“哦。”
我沒有再問下去,他放了一首天空之城,我就睡著了。
我這天老是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可能是我燒壞了腦子,我告訴梓暮我們從香港回來,我給他買了一張哥哥的專輯唱片《鐘情》,梓暮很喜歡里面的《儂本多情》,和瑾遠一起走路回來的那晚,我們找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到的唱片。
他回我,謝謝你,刈戈。
國慶小長假就快結束,我在小可這里住了三天,不,是睡了三天。瑾遠走得時候,我沒有去送他,我發了信息給他,“瑾遠,煙,就戒了吧。”
“好。”
瑾遠走之后我們就回了學校,琪琪一周沒有看見陳霖,陳霖一回來就到學校接她,她接到電話的時候從床上跳起來,抓著衣服就奔下去,嵐嵐說:“琪琪,能不能有點出息。”
這話我聽著很熟悉,雨琳以前也這樣說我,能不能有點出息,一個劉梓暮就把我迷得神魂顛倒。雨琳還沒有從家回來,我看著她床心里有些難受。上大學之后我們就開始有些矛盾,可是連我都不知道為什么,就成了這樣。
寢室就剩下我跟嵐嵐,嵐嵐拿著筆記本在床上追劇,嘴里一邊說男主帥一邊吃著琪琪買回來的零食。
我在衛生間洗我染了姨媽血的褲子,她突然尖叫一聲,我洗衣皂都給我嚇掉了。
我在衛生間大吼,“夏嵐嵐,你TM的追個劇能不能安靜點,心臟病不好的,已經去醫院搶救過好幾回了。”
“不是,刈戈,你看手機沒有,琪琪發的圖片。”
我撿起洗衣皂,“沒看到我在洗褲子嗎,那里有時間看手機。”
她從床上跑下來,“江雨琳好像真的談戀愛了,你看。”
她把手機遞到我眼前,放大了琪琪發的圖片,我看著手機里的圖片,雨琳抱著男孩,在機場依依不舍。
可是,我真的該死吧,我一眼就認出那個男孩,我喜歡多年的男孩啊,夏嵐繼續往下滑,我看著梓暮被放大的臉。
我有些不知所措,安慰自己他們可能是碰巧遇上。
嵐嵐說:“刈戈,雨琳的男朋友長得還挺帥。”
我沒有說話,我徑直的走過去,我拿著手機,撥通了雨琳的電話,我的眼淚就這樣吧嗒吧嗒留下來,我打了好久,雨琳都沒有接。
我大吼,“為什么不接啊,接電話啊。”
嵐嵐還放著琪琪的語音,“你們還不信我,我看著她送那個男孩了,刈戈呢?她看到沒有。”
嵐嵐走進我,被我嚇了一跳,“刈戈,你怎么了?”
我開始瘋了一樣開始打梓暮的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打通琪琪的電話,我問她在那個機場,我沖出寢室打車一路飚過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哭,我告訴師傅開到虹橋機場,嵐嵐追了我一路,我在車上想起小可問我如果梓暮有了喜歡的人呢,我會不會很難過,我現在就很難過啊,雨琳說她也有了喜歡的人,可是她不會喜歡梓暮的,她不是說過我一生一個劉梓暮就可以葬送了,瑾遠說我喜歡梓暮什么,我坐在車上一路哭,師傅問我要不要報警或者去醫院,我使勁的搖頭,拜托師傅開的快一點,我的心,真的好痛。
我腦海里回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可是無論我怎么拼湊也拼湊不起雨琳喜歡梓暮的畫面,師傅告訴我到了,我站在機場大廳,看著上海飛往各地的飛機起飛,任由我怎么找,也找不到雨琳和梓暮身影,我再打開琪琪發的圖片,我再仔細的看一遍,也許是我看錯了,可是,我那熟悉的男孩啊,我怎么會錯呢,我從七歲時就記得他的模樣了,我怎么會錯呢?
昨天我還在給他說我買了哥哥的專輯唱片,他還給我說謝謝,他怎么會在上海呢,可是照片里他們倆又是那么的熟悉。過往的人看著我,我穿著睡衣拖鞋,剛才跑的太急,也哭的太急。
我想起梓暮對我笑,他第一次對我說:“你好,我叫劉梓暮。”
小可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哭的眼睛都腫了,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在路上茫無目的的走,小可抱住我,“沒事的。”
琪琪和嵐嵐一臉的驚慌失措,琪琪愧疚說:“我感覺那個男孩像是在哪兒見過,我以為是學校。”
我的眼淚就一直流啊流,我告訴小可,“我一點都不想哭,真的,可是我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它一直流個不停。你可以告訴我嗎,為什么。”
他抱我更緊了些,一個勁的說沒事,我不想聽沒事兒,我想聽,那個男孩不是梓暮。
小可把我帶回了家,我躲在浴室放著水就一直哭,小可站在門外,琪琪叫我開門,嵐嵐依舊是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琪琪說:“刈戈,你開門好不好,你再不開門我就撞門了。”
我起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都腫了,雙眼皮腫的時候可真丑,可是,我哪里有那么多眼淚,可是我的心啊,這些年滿滿裝了一個名字,劉梓暮。
我打開門走出去,我看著小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雨琳喜歡梓暮了。”
“嗯。”
我發了瘋一樣的捶打他,“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告訴我,為什么。”
他難過的看著我,“刈戈,對不起。”
可是他為什么要說對不起,錯的不是他。他說對不起的時候,我心里最后的希望都落空了,安慰自己他們可能是碰巧而已,可是,這世上哪來的那么多碰巧。碰巧,雨琳和我喜歡同一個人。
這些天琪琪給我請了假,我在小可那里,她兩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上完課就往小可這里跑。
我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呢,不過是和大多數失戀的人一樣,夜里會絞心的痛,會哭。然后天亮之后就告訴自己沒事兒。
琪琪連陳霖都不管了,天天來給我做思想工作,這些天我聽的最多的就是她兩的,“刈戈,沒事兒,天底下男人多的是。”
小可也變著法兒的逗我開心。這天琪琪買了好多零食帶著嵐嵐來,我問她們,“雨琳回其實了沒?”
嵐嵐打開薯片邊吃邊說:“回來了,這些天可憋死我了,我們都按照你說的,這些天,你陪王大帥回去了。”
琪琪說:“刈戈,你們以后還能做朋友么。”
我點點頭,“”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其實,他們在一起又有什么呢?因為我對梓暮的喜歡,讓他們不能在一起,他們其實比我更難過吧。我明天準備回去了。”
琪琪安慰我說:“會過去的。”
我穿著小可衣服在樓上晃來晃去,小可上完課回來看著我,“刈戈,你干脆搬過來和我住好了,反正這房子那么大,一個人住著實在是太寂寞了。”
“那我也要搬過來”,嵐嵐吞掉嘴里的零食說。
琪琪說:“我哪兒也可以,刈戈,要不去我那兒住。”
我好笑的看著他們,“不用了,逃又不可能逃一輩子,再說了,我也終于可以放下他,喜歡別人了。”
小可揉著我的臉說:“喜歡我,我可以將就和你過的。”
“哎呀,不要了,我家嵐嵐還準備托付與你。”
嵐嵐向我拋媚眼,“刈戈干的漂亮。”
阿姨做好飯來叫我們吃,阿姨叫王可叫少爺,嵐嵐說,以后她就是少夫人了,我和琪琪笑她。
吃過飯后,琪琪和嵐嵐回去了,我和小可坐在院子里。
“今晚的星星真亮。”
“嗯。”我回他。
“刈戈。”
“嗯?”
“對不起,我應該告訴你的。”
“我現在也知道了,你不用說對不起,喜歡這件事兒,從來都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只是,小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發現雨琳也喜歡梓暮的。”
“我去年寒假回去,去你家找你,我在樓下撞到她哭著給劉梓暮說喜歡他,喜歡很久了,我可是不小心聽到的,為了不讓他們知道我在,他們走了我等了好久才上去的,可凍死我了。”他說著沖我做了一個無辜臉。
我努力回憶小可說的那天,我和瑾遠在家里打鬧,瑾遠一直兌我,我爸還叫我讓著他點,我說我爸偏心。我知道他們一起出去了,我沒想過,雨琳喜歡的人啊,也是梓暮。是啊,梓暮那么優秀,女孩子,怎么能不喜歡呢。
我們都是凡人啊。
第二天,小可放完學送我到寢室樓下,“刈戈,你真的不考慮來和我住。”
我溫柔的推著他的背,把他塞進車里:“好啦,快回去了,嵐嵐還等著做你的少夫人呢。”
“你開什么玩笑,不過,我剛才的提議永遠有效。你先上去,我看著你進去了我就走。”
這一路突然變得很長,我心里五味陳雜,我站在寢室門口想著和雨琳打招呼的千百種方式。
我推開門進去,雨琳正在看書,“刈戈,你回來了。”
她過來抱著我,“小可,沒虐待你吧。”
我看著她心很痛,琪琪和嵐嵐看著我,我使勁忍住我的淚水,可是我的心都在顫抖。
“回來了,他哪敢虐待我啊。”我笑著給她說。
她松開我,“你都請了好幾天假了,我們一會兒吃火鍋吧。嵐嵐還有好多火鍋底料,是不是嵐嵐。”
“啊,哦,是的,國慶我爸媽又給我寄了些過來,那個,刈戈你想吃嗎?”
“好啊,要個特辣吧。”
我換下小可的衣服放在衣柜里,琪琪下來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你沒事兒吧。”
我故作堅強,“沒事兒。”
嵐嵐對于吃,真的是沒得挑了,琪琪拿了些酒,明天周末,喝完可以一直睡,宿管阿姨周末也不在,可以喝個痛快。火鍋熱氣騰騰,我一罐接一罐的喝酒吃著火鍋,我又哭了,雨琳問我怎么了,我說火鍋太辣,琪琪陪著我,一罐接一罐。
我看著雨琳,想到她抱著梓暮,我受不了了,我哭出了聲。
“嵐嵐,你家火鍋這次怎么那么辣。”
啤酒加特辣大概是最治療失戀了,可我都還沒戀呢。
琪琪也辣的說不出話,我突然很佩服嵐嵐的胃,那堅強的胃,不知道為她承受多大的壓力。
吃完火鍋后,琪琪拉著我們在操場上逛,我那被辣椒辣紅的嘴唇,加上我的眼淚,就只差烤一下放點孜然了。
琪琪說:“刈戈,你會遇到更好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就哭了。
“可是,我再也遇不到第二個他了,我其實很明白,這么些年,喜歡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所以,把我的喜歡強加給他,他也很累。”
“會過去的。”
這是琪琪給我說的第五遍會過去的,我擦掉眼淚。嗯。然后笑著又哭了。
回去的時候,我把從香港帶回來的唱片送給了雨琳,其實,想想,她也喜歡張國榮,她也喜歡《儂本多情》。
我把梓暮的聯系方式都屏蔽了。我發了一條信息給梓暮以前被盜的號。
“愛你,只是我多年的夙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