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覺到中午,醒來瑾遠沒在,留了張字條在桌上,“試驗做完我就回來”。桌上有做好的早餐,我拿了片面包咬著,我忘了今天是周六啊。
我放上音樂,洗漱完就在客廳里跳著舞,隨著旋律轉動。腦海里全是關于昨晚瑾遠的舉動,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瑾遠的來電,我開心的接起,“喂,瑾遠。”
“刈戈,你來下我學校。”
“你學校?干嘛。”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位教授嗎?他很想見見你。”
他的話我聽耳里,卻沒太在意,我知道我心理有病,但是我不愿在小黑屋里任由別人探視我的夢境。我還是去了,特意穿了條裙子,搭了件黑色的皮衣,化了個眼妝,琪琪說的沒錯,化妝是一個女人的必備技能。
我順著記憶中那條熟悉的線路,一路走到他的宿舍樓下。見到他時他身邊站著林子茵,當然還有個中年男人,帶著眼睛,穿著白色醫生服,手里拿著筆,嘴角有顆大字,是那樣突兀,容易叫人記住,他語氣溫和的問瑾遠,“你說的那位姑娘,是這位小姐?”
瑾遠朝他點了點頭“薛教授”,我向他問好。
林子茵過來挽著我的手,“刈戈,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林子茵挨著瑾遠,我故意離他遠些,昨晚果然他是喝醉了。
一路小談到了薛教授的辦公室,我在那兒見過他,但我又忘了。
辦公室里薛教授大致談了談我的情況,他比我還清楚,我很震驚,感覺就像是被人窺視了般。
他立即說:“刈小姐不必擔心,這些數據以及你的情況,瑾遠都一一給我詳談過,我對你的病情很敢興趣,希望你別介意。”
我笑笑說:“不介意,不介意。”我就算介意也不能表現出來呀!
“這是你最近失眠的情況,以及你夢游的狀況,你看視頻中你沒有意識,從你的表情來看,你的夢應該是個悲傷的夢。”他指著電腦中的視頻,視頻里我隨處游蕩,磕碰的到桌子也感覺不到痛,瑾遠從吊床上下來呼喊我,我沒有任何意識,他抱著我放在吊床上,細心的為我舒展眉頭。
我很驚訝為何會有視頻,我帶著疑問看向瑾遠,瑾遠說:“對不起,刈戈,我并非想監視你,只是.........”
我沒有任他說下去,我問教授:“夢游的慣發時期是什么年齡段。”
“夢游癥多發生在小兒期(6~12歲),可發生在兒童的任何時期,但以5~7歲為多見,持續數年,進入青春期后多能自行消失。在小兒期,偶有夢游癥的比例為15%,頻繁發生的比率為1%~6%。男多于女。同一家系內夢游癥發生率高,這說明夢游癥有一定遺傳性。夜驚發作多發生在入睡后半小時之內,最遲不超過2小時。可是從你年齡來看,你已經過了夢游癥發病時期,臨床上研究發現,心理疾病造成成年后夢游癥的幾率在80%左右,所以我想知道你的過去。”
“既然有家族遺傳,那我這個可能是遺傳呢?”
“這種可能也不排除,但是按我目前知道的信息,你父親沒有夢游癥,你母親..........目前還未可知。”
我陷入沉思,瑾遠將手放在我的肩上,“沒事兒,刈戈,薛教授有很多臨床經驗,你大可以放心。”
“薛教授,謝謝你,只是我今天的狀態,不太適合做治療。”
“我理解你的心情,很多患者都有過這樣的情緒,其實心理疾病我們只要正確面對它,它就不足為奇,當然,我也尊重你的想法,若是你害怕面對陌生人,瑾遠這孩子跟我學了不少,他完全可以為你治療。”
林子茵在一旁說道:“刈戈,瑾遠為了你的病付出了很多,若是你不配合治療,只會浪費瑾遠一番心意。”
浪費??他的心意??
瑾遠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肩上,我站起來,瞪著他,我從未想過要與別人分享我的過去,也不愿別人打擾我過去的生活,就算我心理有病好了,就讓我做個精神有病的人,何樂而不為?
他眼神專注的看著我,他開口:“這樣吧薛教授,她今天可能也沒在狀態,等過久我再帶著她過來。”
薛教授笑著說沒關系。
我辭別教授從辦公室里出來,瑾遠和林子茵跟在我的身后,我走得很急,生怕他們會跟上我,我心里反復問自己為什么?為什么要告訴林子茵我的情況?為什么家里裝了監視器不告訴我?為什么...........
我攔了輛車,脫掉小皮衣,眼淚大顆大顆落在裙子上,想起昨晚他的吻,他說的話,今天的林子茵,我的感情被拉扯的一覽無余。
如果昨晚的舉動,只是為了要我在別人面前說出自己的過去,他錯了,我的過去,連我都不想參與。
回到公寓我到處找著攝像頭,我對著鏡頭,是那樣的難過。
我瘋狂的砸掉瑾遠的電腦,他站在門口,一臉的悲傷,林子茵過來拉著我的手,大聲對我吼道:“刈戈,你他媽是瘋了嗎?瑾遠做了這么多都是為了你,你他媽就不能睜眼看看。”
我穿過林子茵站在瑾遠面前,“你很想知道我那段記憶?”
他的表情是那樣憂傷,卻又是那樣堅定,“刈戈,我沒想過要傷害你,我想治好你。”他試圖安撫我瘋狂的情緒。
“謝謝你,只是,別浪費了精神,那段記憶我不愿想起。”我痛苦的抱著頭,想起那時候醫生坐在我的面前反復的追問我,躺在床上的女孩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我努力搖頭說不是,他越是追問,我越是流淚,我忘記那是夢,還是現實。
瑾遠抱著我反復的對我說對不起,他每說一句我的心像被針扎般難受。明明昨晚我們還是那么要好。
我陷入那段回憶,我努力想要變好,每天都期望得到主治醫師的批準出院,哦,我想起了,那時候主治醫生指著電視里的男人說這是他的導師,有名的心理專家,如今所見,不如當年精神,嘴角那顆字卻還是沒變,后來得到過他的一次治療,也就是那次,我成功出院。
掙脫瑾遠的懷抱,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林子茵什么時候走的我不知道,我躲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努力想要記起那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