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楚雨拉著小路離去的時候,男子大喝一聲:“等等!”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楚雨的手臂,楚雨的衣襟卻不知什么時候被劃破了,露出了玉筍般的手臂,而在手臂上卻有一塊胎記,胎記的形狀修像是一只貓,此刻這個男子正盯著這塊胎記。
男子盯著胎記愣了半晌,他銳利的眼神之中突然涌現出一抹笑意,他又轉頭看了看小路,他的笑意更濃了。
“我原本是一個劍客。”他緩慢的說著,也不知道是說給小路和楚雨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到的,亦或是在向他身邊的兩堆白骨訴說著。
劍客。
秦鋒的一生都癡迷于劍,也是劍毀掉了他的一生,讓他不顧自己的妻子,也讓他活的像是一個浪子。
梅若蘭,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她的人生就如同她的姓氏,她就像冬天的寒梅,無論風雪多么的寒冷,她都會努力的展現自己最美的樣子,她溫柔、端莊,用蕙質蘭心這個詞來形容她,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去,好嗎。”
梅若蘭在秦鋒的身后緊緊的抱著,苦苦的哀求著他。
秦鋒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斷劍,一字一句的說:“我要給它一個交代!只有用那個人的鮮血才能洗刷掉它的恥辱!”
梅若蘭痛哭:“給它交代?那我呢?我是你的妻子啊。難道我都沒有一把劍重要嗎!”
“是的!”
......
他們青梅竹馬,梅若蘭從小就仰慕著這個少年,在秦鋒練劍的時候,她總是躲在梧桐樹后面偷偷的看著他,他練一天,她就在后面看一天。
終于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傍晚,她被他發現了。
“你躲在這里干什么!”少年警惕的看著她。
“我......”在這寒冷的冬天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羞發燙,她的兩只手緊緊的拉著自己的衣角說不出話來。
秦鋒看著眼前這個肩上還有頭上落滿了雪花的少女,輕聲的問:“你想學嗎?我教你。”
她的臉更紅了,她還是不說話,只是拼命的搖著頭。她對劍不感興趣,她在意的只是練劍的那個人。
她還是像往常那樣躲在梧桐樹的后面,她每天都會在這顆梧桐樹上用一塊石子用力的劃一條橫線,樹上的痕跡就仿佛像她對秦鋒的感情那樣的深刻。
梧桐樹上的刻痕隨著她的身高慢慢的變長,時光荏苒,當她發現自己已不能在樹上劃痕跡的時候他們已經成為夫妻了,樹一直在長高,而她卻不可以。
他們婚后的生活過的很幸福,秦鋒也愛她,可是這一切在那一天都變了。
那天,秦鋒帶著滿身的傷從外面回來,她哭泣著為他包扎著傷口,秦鋒一個字都沒有說,滿是血絲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那柄劍。
劍,已經斷了。
可是從此以后秦鋒就變了,他的眼里只有這柄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