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清睜開眼睛，床邊的是盡珩。她起身，出了一身的汗，很不舒服。

還不等盡珩開口，楚水清便冷著臉，說道，“盡珩，你放過我好不好？”

盡珩聽了這話，臉色也沉了下來。心里開始慌張，楚水清的眼神，很正經。難道就因為自己讓她鍛煉膽量，她就這樣生氣？

“我們不合適。”楚水清淡淡說道。

盡珩覺得可笑，不合適你干嘛嫁給我？

盡珩眼里就是楚水清的愚蠢，絲毫沒看出她眼底的絕望。

“你和長回諳就合適？”盡珩指著那琴，冷冷一笑，“你可知道，讓我娶你的人，就是他！”

楚水清驀地一驚，盡珩接著說道，“你的回諳哥哥，在你和南國的江山之間做了個選擇，他選擇了江山，把你交給了我！你能不能像個白癡一樣，也要知道跟著對你好的人走！他不要你了，你還惦記著他！你覺得我為什么指名道姓的要娶你！都是因為他！”

楚水清只覺得晴天霹靂，她的大腦關于長回諳的點點滴滴都在努力說服她，長回諳不會丟棄她的，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兩難的抉擇。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楚水清我告訴你，我不是收破爛的，我把你撿回來是看長回諳的面子！不然你以為就憑你的姿色我能留你在王府待這么久嗎！我早就想把你扔出府了！”盡珩冷冷說道。

盡珩在說的每一個字，在等待她的回應，在勸慰自己。他自己聽在耳里，字字諷刺，他害怕自己放下身段求她的結果依舊是冷冰冰的拒絕！

她聽著，不說話。她分明感受得到，他的話里滿是怒氣，卻寒冷異常，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布滿了希冀，又充滿了絕望和無奈

“好了，我放過你。”盡珩笑笑，笑得他自己幾近瘋狂，“但是你，不能出王府的門！從今以后你就是王府膳房的下人！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楚水清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解脫了，她忽然看著盡珩的樣子，感受到她的心跳似乎戛然而止。她覺得他的笑容好凄慘，他這個人好怪異，明明看著那么痛心卻還能壞壞的笑出來。她安慰自己，麻木自己，盡珩對她沒有真心的，自己不過是他眼里的胭脂過客。

盡珩冷眼看著她，已經心如刀絞，眼里卻要強得不肯露出沒有半點怒氣，只是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滾！”

楚水清聽不出他的云淡風輕是多少無奈。

夜

楚水清帶著長回諳的琴，換上了丫鬟的衣服，和幾個膳房當差的丫鬟住在一起。她們都很友善，但是楚水清的心里難受。她忘不了盡珩滿眼的悲涼，她好像看見了盡珩滿身的傷。她竟然自作多情的想著愧疚，她忘記了長回諳嗎？忘記了十幾年的感情嗎？

可是現在她的腦子只記得盡珩最后對她說的那個字，滿是怨氣，他以為他裝作的不在意很明顯嗎？她記得他的心跳聲，記得他的呼吸，記得他手心的溫度，她怎么會記得這么多關于他。

“王妃，你怎么又和王爺吵架了？”小丫鬟問道，“我記得王妃還沒有進府之前，王爺還親自在后院移栽了好多桃樹，還不讓人進呢。”

楚水清笑笑，她從來沒有聽他提過，想來也不是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