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落座的族老閣眾人之中,一名白須灰衣老者徐徐站立起來,會議大廳內的人們見狀,原本有些喧鬧的大廳,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是昨日真武學院墨法天長老傳來的書信,大家傳閱一下。”
老者手上拿著一封信箋,聲如洪鐘,鏗鏘有力的說道。
牧之凡半月之前與真武學院的一名弟子,墨子楓爭斗,而這墨法天正是墨子楓的親爺爺,真武學院的大長老。
信箋中的內容很簡單,二人比試過程中,牧之凡突下死手,墨子楓逼不得已全力反擊,一時沒有把握好分寸,才造成了牧之凡神府被毀的結果,但最后墨子楓也因此重傷昏迷。
最后,墨法天的意思很明確,雖然牧之凡神府被毀,但追其根源是咎由自取,對于此事,牧家必須給出一個明確的說法,要不,做出相應賠償,否則,一切后果自負。
信箋中充斥著墨法天強硬,威脅的口吻。
“三株百年赤血蓮,一株千年丹參,三百斤火晶隕鐵,五顆九階妖丹,一把王級靈器,······”
牧凌天看著信箋最后墨法天附上的賠償內容,眼皮驚顫。
如若把墨法天說的這些東西折算下來,牧家雖說家底雄厚,但也要被掏空一半,這還是城主從中周旋的結果,不然的話,恐怕整個牧家都得搭進去。
“欺人太甚!”
牧凌天氣沖星斗,磅礴元力猛然間從雙手處迸發而出,坐下堅硬似鐵的琉璃石座椅轟然炸響,化作了齏粉。
下堂之下各城池的主事人一片漠然,各懷鬼胎,甚至有的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災樂禍。
“牧凌天!此事皆因你兒子所起。如此龐大的巨額賠償,將近掏空了牧家一半底蘊,難道為了他一人,就要讓牧家全體上下付出如此慘痛代價?不可能!”
牧濤起身,率先發難,冷冷質疑道。
瞬間,牧濤的話就像一根導火線,引爆了全場。
“就是!他一人惹的禍,憑什么我們都要受牽連,不公平!”
“難道就因為他是族長的兒子,犯了錯誤,就能享受特殊照顧嗎?”
“我們不服!不服!”
“……”
大廳外圍,年輕一代的牧家子弟,群情激奮,高聲怒吼著。
如果牧家就此做出了賠償,日后,他們不管是生活上,還是修煉上的供應資源,勢必減少。
人都是這樣,沒事則好,大家一團和氣。但,一觸犯了他們的自身利息,必定翻臉抗爭。
“放肆!”
族老閣的白須老者猛然一拍桌子,當場呵斥道。
嘈雜,失控的場面這才漸漸平息下來,但人群中還是時不時有人交頭接耳,小聲嘀咕。
“牧凌天!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你兒子如今犯下滔天大鍋,連累牧家,你身為一族之長,難辭其咎,今日,你必須給出一個服眾的說法。”
牧青峰也隨之起身,大義凜然道,最后特意把禍水引到了牧凌天族長之位上。
牧炎坐在一旁,搖晃著折扇,面帶笑容,雙眼盯著正堂上,臉色鐵青的牧凌天,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說法?你要什么說法?呵呵!在我出關之前,你們不是早已經商定好如何處理我兒子了嘛,事已至此,我的說法還管用嗎?”
牧凌天冷笑一聲,反問道。
眼前形勢,不言而喻,再明顯不過了。今日,這些主事人分明就是借自己兒子一事來逼宮的,自己說再多也是無用。
“既然如此,再多說無益,那么就請族老閣宣布對牧之凡最后的判決吧。”
牧炎手中的折扇猛然一合,當機立斷道。
一瞬間,大廳之內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人一個個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族老閣的十幾位老者又經過短暫商議后,之前的白須老者做為代表,緩緩站立起來,宣布道。
“牧之凡做為牧家子孫,為一女子與人爭斗,禍及族宗,辱沒門風,特此判決如下。”
“第一,關于賠償,族內可以承擔一半,前提是必須將牧之凡逐出牧家;第二,將牧之凡押送回真武學院,交于墨法天長老自行處理,以免再牽連牧家;第三,辭去牧凌天族長一職,判決完畢。”
白須老者話語剛落,下堂在坐的各城主事人,眼中不約而同的迸發出熾熱的興奮,貪婪之色。
把牧凌天拉下族長之位,正是他們此行來的目的。在牧家,族老閣的決議不容置疑,今日,牧凌天大勢已去,已成事實。
“各位族老,這判決是不是有些不妥,撤去族長一職,怎能如此草率,我看……”
牧云海小心提醒道。但剛說道一半,就被牧濤冷然打斷。
“牧云海!族老閣的決定,難道你要違背嗎?”
牧云海雖身為副族長,但在牧家人眼中,他就是一個擺設,因為,他和之前的牧之凡一樣,也是個神府被毀之人。據說,是因為十年前,為了救牧凌天才造成的。
“我……”
牧云海還想辯解,一旁的牧凌天擺擺手,阻止了他。
牧云海看了看牧凌天,無奈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哈哈!……”
下一刻,牧凌天仰天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盡是悲涼。
“都說帝王之家本無情,沒想到這豪門世家亦是如此。族長之位我可以不做,逐我兒出族門,我也認,但,押送我兒去真武學院請罪,休想!”
牧凌天站立在大廳中央,傲氣凌然道。
“牧凌天!你難道要讓整個牧家面對墨法天的怒火嗎?”
站立在牧青峰身旁的牧風向前一步,陰沉說道。
一個家族小輩,直呼族長大名,本是犯了忌諱,放在以往,必要受族規懲戒。
但此刻,竟然連一個,站出來訓斥他的人都沒有。
眾人一片漠然!
“牧風!你算什么東西,竟敢直呼我父親名諱,找死!”
局面緊張之際,一聲暴喝在會議大廳外響起。
旋即,牧之凡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