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蘇文雅已整裝待發。
陸子翼有些擔憂,但又毫無辦法。
陸子翼不禁心里嘆息:逸塵啊逸塵!你未婚妻可不是省油的燈啊!我可管不了,你得快點來。
蘇文雅跟著鐵柱借著月光,踩著枯枝落葉,往回去的路上走。
鐵柱忍不住雙腿發抖。
蘇文雅輕聲道:“放輕松,不用緊張。若是讓別人瞧出你的異樣,我保證第一個死的人是你。你只要像往常一樣就好。”
這邊,陸子翼飛身到一顆高大的樹枝上眺望著遠處篝火亮起的地方。
只看見鐵柱和蘇文雅好像只跟守衛們打了下照面,便順利進去了。
如此看來,倒是格外順利,沒有被發現。估計他們也認為群嶺山這么多山嶺不會有人深入,更不會有人混入進來。
蘇文雅進入礦洞,里面渾濁的空氣,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只見一群上了枷鎖的男人,個個瘦骨嶙峋,正步履蹣跚的在干活。
礦洞四周都有士兵腰佩刀劍,手執馬鞭不停地呵斥,打罵。
有個將軍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鐵柱。”
“哎!”鐵柱頓時驚悚,身體微顫。“王……王將軍。”
“哈哈哈!看你那慫樣!”聲音渾厚,身材魁梧,一身盔甲隨著他虎虎生威的腳步叮叮作響。
蘇文雅右手銀針在手,臉色鎮定,微低著頭,顫著肩膀,一副嚇破膽的模樣。
“好啦!你們兩個去把那個抬出去喂點水。”那位王將軍道。
“是是是。”鐵柱忙俯首低腰。
王將軍大笑而去。
蘇文雅收針歸袖。
只見不遠處有個男人暈倒在地,已看不出原有的模樣,瘦弱得讓人不忍。
蘇文雅無聲地跟著鐵柱抬著那個男人到另一個山洞里。
洞里只有一盞油燈,暗黑朦朧的。
腳下只有一些石塊和枯草,里面或躺或坐著很多手腳戴著鐵鏈的男人。
這些人與蘇文雅他們抬進來的那個男人一樣,臉龐滄桑瘦削,眼睛渾濁,沒有一絲鮮活之氣。
看到鐵柱他們進來,那些人眼也不抬,好似早就習慣了。
蘇文雅低聲道:“這些都是礦工?”
“是。”鐵柱小心翼翼道。
鐵柱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被逼至此處,他也沒辦法。
“里面是不是還關著其他人?”蘇文雅看到洞里還有洞口。
鐵柱忙道:“那里是不準……”話未完。
“在這里等我。”蘇文雅已截斷他的話,飛身潛入里面。
山洞里越往里面越顯幽暗。
令蘇文雅驚訝得是里面關著的是柔弱的女子和年幼的孩子。
看到她進來,女子們和孩子們全都瞪大著眼睛,瑟縮著身子。想來他們在這里受盡了苦楚。
蘇文雅猜測可能是用他們來威脅礦洞里采礦的男人們。
再到里面卻是一個橢圓的石門,看來石門里面另有乾坤。
蘇文雅看了一眼,原來是裝了機關,看來里面關著更重要的人物。
蘇文雅摸索著洞里的石壁,突然看到石壁上左側鑲嵌的燈盞,燈盞壁石略顯光滑,伸手去碰,果然,石門開啟。
蘇文雅連忙小心潛入。
石門里面空氣稀薄,幽暗陰深,夾雜著鐵銹味,讓人欲嘔。想來這里以前也是礦洞,只不過早已被開采完畢。
與前兩個石洞不同,這個石洞里有一座鐵籠。
蘇文雅湊近上前。鐵籠里有人?
只是已看不出人形了,長發蓬亂滿面,手腳均被拷上鐵鏈鎖在鐵籠里。
蘇文雅走至鐵籠邊。
可以看出此人氣息不暢,瘦骨嶙峋,早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這難道是?
“你是誰?”蘇文雅聲音很輕。她怕這人發狂而驚醒到外面的人。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蘇文雅努力放柔語氣。
那人微抬起頭。
蘇文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睛。
“你是誰?”蘇文雅警惕地看了洞口一眼。
那人看著她,并未開口。
難道不會說話?
蘇文雅輕聲道:“我問,你點頭或搖頭就好。你,姓黎嗎?”緊張著盯著他。
“雪兒……”聲音嘶啞低沉,不甚清晰,像似被囚禁許久的困獸發出的悶響。
蘇文雅好像看到了他的口型,聽懂了他的發音,頓時有些高興,“你是黎霽。”
黎霽,黎雪的嫡親兄長,也就是綠竹的生父。
黎霽突然發瘋般低聲嘶叫:“快走快走!”
“我一定會救您出去的。”
“走!走!”聲音沙啞,蘊含急切。
蘇文雅看了他一眼,飛身而出。
石門也隨之關上。
剛準備去找鐵柱,便聽到外面山洞有人進來跟鐵柱說話。
“鐵柱,你兄弟呢?又偷懶去了?”
鐵柱陪笑,“他拉肚子去了。馬上回來,馬上回來。”
“嗯。事情辦完了趕緊出去,一會兒將軍會來這里。”
“是是是。馬上,馬上。”鐵柱忙道。
直到那人離開,蘇文雅閃身出來。
鐵柱慌忙四下張望,眼睛里的急切在看到蘇文雅的時候總算松了口氣。
石洞里的礦工們依舊低迷地呆著不動,并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