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主座位上的大帥，像是對于這位“天師門”的老者會有此行動而十分驚訝。
等他緩過神來后，才連忙補上了一句道謝。
“多謝何老。”
這個小細節，被在場所有人收入眼底，其中自然也是包括辰凡。
只要有心的人，便不難察覺到...
這些衣著打扮奇異簡陋的“天師門”，恐怕絕沒有他們明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最起碼在徐帥的心中，一定是有很大分量。
“我們天師一脈，雖不會煉丹取藥，沒有諸位煉金師們制作藥劑的本領，但...”
天師老者依舊雙手抱拳，他掃視了一眼身旁不遠，服裝樣貌都與他們截然不同的西方人后，又轉頭沖著大帥說道：
“為大帥也獻上一份薄禮的能力，我們還是有的，懇請大帥能夠批準，允許我在此為您現場...”
“卜上一卦！”
老者一番話后，在場的賓客們都暗自稱奇。
奇門遁甲，江湖秘術，這些都是大家耳熟能詳，但實際親眼所見，卻又少之又少的。
只能說，果然不愧是大帥壽宴，又是“永生之酒”又是現在的“占卜之術”，每一樣都玄妙無比，可謂大開眼見。
“不知天師如何卜卦，又需要我們作何準備？”
還未等徐帥做出回應，另一邊的長子徐磊，便先開口問道。
“無需它物，只憑老夫一人一符即可。”
老者搖頭的同時，左手一抖。
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便只見一張在邊緣處，畫有紅紋奇符的空白黃紙，瞬間出現在老者掌心。
“天師一脈，自古鉆研陰陽之道，左眼為陰，右眼為陽，陽眼可觀活人氣運，預知未來之事，陰眼可識鬼認怪，擺平兇煞惡氣。”
“老夫雖凡人之軀，但修行已有數十余年，為大帥摸清前路，窺探天機，雖不比永生之酒，但也是我們天師門的一份壽禮了。”
嘖...
上下重新打量了一遍老者，辰凡暗中思索。
從對方的話中，辰凡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似乎他們“天師門”一行人，對于那些西方人很不對口。
這回所謂的卜卦壽禮，恐怕也只是臨場準備，見到“煉金師”們有所行動后，才像是不能輸了陣仗一般，拿出來的應對之策吧？
“既然天師有這份心意，本帥自然不會阻止，那就還請天師做法，為我占卜一二了。”
可以看得出來，徐帥對于老者的本領沒有質疑，或者，更甚至說...
從某種程度上講，辰凡還感覺到，似乎這位權高位重的將帥，對面前“天師門”的老者，還帶有幾絲敬意的味道。
“多謝大帥準許。”
老者再次抱拳向對，并面沖大帥的位置，稍微后退了幾步，隨后的他，緊閉起了雙眼。
天師門...陰陽眼...
看到老者仿佛已經進入了“施法”的狀態，辰凡在保持緊盯著的同時，心中產生了一個新的設想。
既然有“陰陽”一說的話，那...
轉而又看向了方木圓桌，那一群布衣補丁，與老者多少有幾分相似的青年們，辰凡推測有七八成的可能，他們應該是屬于學徒一類。
“在這些人中，會不會存在那個職業的...”
還沒等辰凡將心中的猜想說完，就立馬被一聲猛喝之音打斷了。
呔！
只見原先的老者，徒然睜開了他的右眼，而令在場所有人稱奇的是，仿佛真的有一道金光，從老者眼中射出。
用布滿老繭的雙手捏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印，老者雖看向大帥，但仿佛其目光，卻是早已穿透大帥本身，射向了更為遙遠和神秘的遠方。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老者的這番表現，立馬讓原先還存在質疑的人們，都閉上了嘴巴，這其中，也包括辰凡。
金光持續的時間不長，短短兩三秒，便開始漸漸消逝，而老者的右眼也隨之又閉合了起來，只不過...
緊鎖的眉頭，不解的神情。
一種不是很好的臉色，出現在了這位老者身上。
“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辰凡看著自從施法完畢后，便沉默不語，一言不發的老者，心中奇怪的想著。
“還請大帥稍等片刻，允老夫再卜卦一番。”
幾息過后，老者才終于開口，并且隨著話音剛落，便立馬席地盤膝而坐。
之后的他左手一推，將之前掌中的空白黃紙，放到了前方的地面。
“師傅，不！”
“為什么要...”
“這個是！”
在老者的這一些列動作下，不遠方木圓桌處，同為“天師門”的眾人，頓時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辰凡看他們其中幾人的架勢，似乎大有要去上前阻止的樣子。
不過...
“開！”
很顯然是已經為時過晚，隨著老者又是一聲大喝，泛著金光的右眼再次重現。
只不過這一回，是在僅僅看了徐帥一眼后，就立馬將視線，集中在了他前方地面的空白黃紙上。
“現！”
一道手印與大喊聲同時發出，面前黃紙開始微微震動，老者右眼的金光像是被吸引了一般，從眸中射出，轉向包裹了黃紙。
嗡...
符咒黃紙如同海綿，吸收著環繞它表面的金光。
短短片刻之間，上面的光芒便全部消失不見，而黃紙則也停止了震動。
噗...
也就是在金光完全消失的那一剎那，一口鮮血，直直從老者口中吐出，噴灑到了前方的理石地面上。
看著如同身受重創，萎靡不振的老者，辰凡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之前的學徒們會有那般舉動。
不過...
即便是虛弱無比，但老者還是顫顫巍巍的，伸手將黃紙移到眼前，看向了紙面。
“這...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噗...
瞪大了眼睛，就像遭受了什么巨大打擊一樣，老者滿臉的難以置信，在又噴出了一口鮮血后，竟然就這樣直直的昏倒在地了。
“師傅！”
似乎早就有所預料，與老者同行，一起前來赴宴的“天師門”眾人見狀，急忙跑了過去，攙扶起老者。
而此時的另一邊...
廳內眾多賓客，連同“徐帥”在內，皆是一臉嘩然。
他們很多人都紛紛站了起來，揚脖張望，想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而辰凡則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與身旁眾多只是“看熱鬧”的賓客不同，辰凡的目光，卻沒有落在那位倒地不醒的老者身上。
他悄悄移動位置，湊近了幾步，這才終于勉強可以看清，那張被老者攥在手中的黃紙。
嘶...
雙目一凝，辰凡在老者被抱走之前，還是看到了施法結束，那張黃紙最后的模樣。
但...
與其說是看到了，不如說是看了白看，因為...
那張咒符黃紙的樣子，竟與它最初的模樣，沒有半點區別，在中心處的位置，還依舊是...
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