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染布
- 夫氣逼人
- 素與
- 2046字
- 2018-10-05 09:23:07
異世,殘陽如血。
一片荒野之上,雜草肆虐,鋪滿了整個視野,風時強時弱,雜草搖曳出一波又一波的浪。
幾個穿著粗布短上衣,綁腿長褲的漢子,簇擁在一起,在齊腰的草海中快速行走。若是仔細看,一定會發現,這幾個看似無序的簇擁在一起的人,實際上每一個的站位都是有講究的,他們居中的一人,背上扛著一個麻袋,其余的人則是將這個抗麻袋的漢子護在了中間。
這群人神色嚴肅,身形壯碩,身上散發出一股子殺伐果斷的冷厲,這和他們的裝扮極其不搭。
“快走,快刀門很快就會追來!”扛著麻袋的漢子冷冷說道。
“到了分壇就安全了,已經傳信總壇,他們會派人與快刀門周旋!”
一點頭,扛著麻袋的漢子走得更快,其余人警惕地四處張望,加快腳步跟上。
……
落陽鎮,這是北都勢力范圍之內日頭西落最遲的地方,因此得名落陽。
落陽鎮最有名的是染布,因當地盛產一種新鮮植物染料,而這種植物染料采摘后使用期又比較短,所以便有大量的人就地取材,在落陽鎮開起了染布坊,以染布為營生,祖祖輩輩這么一代一代傳了下來。
鎮西,德茂染房。
遠遠的就能看到這么一座三層高的木樓,鮮艷的布條一縷縷從木樓二樓垂掛而下,布條在風中搖曳招展,就好像熱情的老板在招攬生意。
這是落陽鎮最大的一家染布坊,平日里往來的商客也是相當的多。
日頭偏西時分,幾個漢子簇擁著一個肩上扛著麻袋的漢子匆匆而來,一股腦地涌入了染房后門。
進門后,七繞八拐,進入了主樓后的染布間。
七彩的染布掛了一層又一層,將染布間隔成了一道又一道。
“里面,頭已經等著了!”一個守在染布間門口的小胡子漢子朝這幾個人低聲喊道。
為首扛著麻袋的漢子點點頭大步朝里走,繞行重重的染布,紛繁的色彩轉角就變換一次。
這看似簡單的染布間,其中卻暗藏玄機,染布懸掛著擋住了視線,實際上,染布間是一層套一層,這若是外人誤入,很有可能在染布間迷路。
大漢腳步飛快,片刻就已經繞到了最里間。
啪!大漢將肩上的麻袋丟在地上,自顧自沖到墻邊一個茶幾面前,提起茶壺,仰頭就開始死命灌水。
這是一個簡單布置的房間,居中一把太師椅,兩側兩行椅子相對而放,三面墻各放一方茶幾,茶幾上都有一個香爐,香爐里裊裊的冒著煙,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香,把這房間熏得好像青樓,最后的一面墻被一塊黑色的布全部擋住,看不到黑布那頭的情形。
除此之外,房間里幾乎沒有多余的東西,說是染坊的最里間,卻更像一個開會的地方。
正前方的太師椅上已然坐了一人,此人富商打扮,一身的綾羅緞子,配飾也是相當奢華。
這富商打扮的男人雙眼睛暗沉,面無表情地看著大漢咕嚕咕嚕灌水。
“順利么?”富商問道。
大漢放下茶壺,一抹下巴上的水漬:“還算順利,不過尾巴太討厭!”
“我會派人善后的?!备簧棠腥苏f著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麻袋:“看看吧?!?
大漢朝守在門口站立成一排的幾個人使了一個眼色。
幾人會意,上前將麻袋解開,一個華服女子暴露在眾人視線里。
一人掏出一個小瓷瓶,在女子的鼻尖下晃了晃,女子悠悠醒來。
女子睜開眼,發現置身一個陌生的環境,又看到面前端坐一個富商模樣的男子,心中又驚又怒。
啪!女子給了那喚醒她的男子一耳光。
“你們是什么人,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我是快刀門門主的嫡女?!還不快放了我,否則我爹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女子大口喘著氣,一臉的怒容。
富商那張剛剛死板的臉一下子就生動了起來,咧嘴一笑:“快刀門是江湖數一數二的門派,我們這些小本生意的人自然惹不起……”
聽富商這么說,女子心中一定,臉色緩和一些,語氣也柔和了不少:“說吧,你們要什么,銀子?多少?”
“我們不要銀子?!备簧桃粡埿δ?,怎么看都是一個談買賣的。
“不要銀子,那,那你們要什么?為何綁我?”
“聽說前不久快刀門門主在壽宴之上收了一份禮物,據說那禮物是一塊非金非玉,樣式古樸的牌子,想必小姐身為嫡女,應該是見過那塊牌子的吧?”
女子想了想,點頭:“不錯,我爹爹向來喜歡這些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武盟盟主就在壽宴之上,送了這么個東西給我爹爹。你們要那個牌子?”
瞅了女子那一臉的驚訝,富商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笑道:“也許吧,小姐能否給我畫一畫那牌子的圖樣?”
女子和富商對視了片刻,富商雖然在笑,可是女子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富商的笑意,就好像面前這個人不過戴上了一個笑臉的面具。
心中涌出陣陣寒意,女子顫抖著手接過富商遞過來的紙筆,低頭畫了起來。
待女子畫畢,富商將紙抽走,重新在太師椅上落座。
此時,富商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恢復了之前的面無表情,眼底盡是暗沉。
“老規矩。”富商淡淡吩咐了一句,雙眼自始至終就再也沒有離開那張畫紙。
幾個人一言不發上前就去抓那女子,女子反應不過來這情形是怎么回事,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你們要做什么?我已經按你們說的畫了圖,你們快放了我,我爹爹的人應該快到了!”
像是沒有聽到女子的喊叫,兩個漢子不由分說將她拽起來,朝那塊黑布走去。
嘩啦,黑布被掀起,女子看到了她一生最恐怖的一幕。
黑布的那頭,倒掛著一排人,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在淅淅瀝瀝的滴著血,那些血滴在地上匯成小溪,蜿蜒著流向墻邊,墻邊有一個一拳寬的溝槽,溝槽里猩紅的液體緩緩流向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