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這幾天挺閑的,除了修煉,吃東西之外,沒事也愛到處轉轉,不過也就是也殿內轉。
她深知一味閉關修煉是不行的,要走向人民大眾……咳咳,又被江玲帶歪了,要多與人接觸。
所以她沒事還會找自己殿內的宮女,一個一個進來談心,談得是讓人莫名其妙心驚膽戰,云婷她們都覺得,自家娘娘是不是需要吃藥了……
折騰歸折騰,齊韻還是很生龍活虎的。
今日皇上突然來了,被攔在立坤宮外也沒走,等太醫到了就直接沖進來,然后連忙讓太醫給皇后把脈。
立坤宮的宮女在旁邊看著,愣愣的,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沒事給自家娘娘看太醫干嘛?
因為之前江玲在的緣故,她們從來沒把下毒這種手段放在眼里,下毒的高手都在她們這了,誰還敢在立坤宮下毒啊。
卻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家小姐會因此而……
云露云婷等人愣愣地看著太醫,她們不懂醫,卻也知道毒入骨髓,連太醫院的院判都救不了,那還有誰能救?
云露連忙撲到床邊,擠開了皇上還不自知,眼角帶淚滿臉哀戚地看著齊韻。
“小姐,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龍玨被擠開了也沒說啥,因為他也是一副呆愣的模樣,仿佛沒有回過神來,又仿佛以為自己在做夢都是假的……
他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整個人陰沉沉的,似乎隨時會爆發,院判許安強忍著想要發抖的身子,以前他從不擔心,皇上會因為這種事,而怪罪太醫。
人力有窮時,再高明的醫術,再厲害的醫者,也會有治不了的病。
從前這種情況,皇上都會讓他們盡力而為,哪怕最終沒有挽回,也不會怪罪,更不會讓太醫院的太醫跟著陪葬。
可如今,看著皇上的表情,院判堅定的心卻開始動搖了。
這次,皇后娘娘,不同于他人啊……
龍玨沒有再看許安,或者說不敢看,他讓其他太醫挨個診治,這個時候他倒希望一向醫術高明的院判誤診了……
可得到的結果,雖然每個人言辭略有差別,卻無一例外都是……不可救。
毒入骨髓,無力回天。
龍玨從未有過如此刻這般的恐懼,不,或許有,那一次他聽聞立坤宮皇后自刎的消息,壓著傳信太監的肩膀逼他說這是假的……
而這一次,好不容易失而復得,他還想消磨完了她所有的怨氣,再解釋清楚,然后兩個人好好過日子……既然兩個人都重來了,既然老天讓他失而復得了,為什么又要奪走?!
眼睛漸漸染上血絲,一片猩紅。
齊韻躺在床上,悄悄睜開一只眼睛,瞇著縫看了眼情況,卻發現……似乎玩大了。
是的,玩大了。
那盆西域奇花,對她修煉有益,所以她一直留著,知道身邊出現了一種東西,她在修煉之時能感覺到花的氣息改變了,有別的東西摻雜進來了,似乎不像之前那樣對她有益,卻也傷不了她。
齊韻想起江玲曾在閑聊中提到過的,說是話本里宮斗都可兇了,墮胎、下毒、陷害、鬧鬼……
手段層出不窮,而下毒也不是簡單的把毒下在食物里,或者衣服上。
厲害的人會利用兩種原本無毒,但合起來可以產生劇毒,而且知道的人不多的東西,來下到對手身上,這樣查也查不出來,找不到因,自然更沒辦法對癥下藥,對頭必死無疑。
當時齊韻還吐槽,哪那么多條件,符合江玲所說的藥,恐怕天下間沒幾個,就算有,也未必會瞞的過別人的眼睛。
只是沒想到,她還真能見識到江玲曾經說的那種毒,可惜對她沒用。
這東西,對普通人或許是特別厲害又無聲無息的毒藥,但對她而言,也就是讓空氣沒之前清新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沒有將東西丟了,反而放在身邊,只不過身邊人在殿內待的時間明顯少了許多,而那毒需要長期浸染,待的時間短了不會有大礙。
下毒之人是立坤宮里的人,盡管之前因為出宮之事泄露處理了幾個人,但明顯還有人潛伏著。而那個人也明顯知道,她喜歡一個人待在殿內,甚至會連續數日不出門。
若是自己像之前那樣閉關十天半個月,然后又不能對著毒免疫,恐怕什么時候死的都沒人知道。
可惜,那人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不可能算無遺策。
齊韻知道這背后牽連甚廣,她不僅沒有將毒取走,反而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樣,依舊長待殿內,而為了不打草驚蛇,她也沒怎么讓云露去關注宮內事宜,比如音梁宮那邊的消息,比如長寧宮那邊的動靜……立坤宮里平靜得一如往日。
今日皇上突然帶著太醫闖進來,她就知道事發了,可是她啥事沒有啊,那背后算計的人豈不是要計劃落空了。
齊韻可不是會壞人好事的人,所以她覺得……讓自己看起來“中毒”了。
為了拖延時間,假裝睡著,翻身不讓把脈,等用靈力在體內造成破壞之后又翻回去。
本來是想看看,這下毒之事,到底是哪個宮里折騰的,又是哪個宮來背鍋,然后自己再隨機應變,結果沒中過毒只在江玲那聽過只言片語的齊韻,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就成了毒入骨髓無藥可醫了。
不過這時候,她也不可能說出來。
只能等事后,再告訴云露她們,免得她們太過擔心,又或者把鍋推給江玲,她不是醫毒雙絕嘛,這毒肯定沒問題。
由于齊韻還處于裝睡狀態,沒有說話,現場其他人情緒又都……不太正常,所以現在氣氛格外詭異。
這個時候,趙大總管小跑著進來了。
看到皇上的身影,連忙跑出去,大氣都來不及喘一個:“皇上……音梁宮的那個宮女文玉已經招供了……”
齊韻聽到什么“音梁宮”、什么“文玉”,耳朵瞬間支起來了,臉上卻依舊蒼白如紙。
看了眼跑得冒汗的趙平,龍玨抿著唇,一把把趙平手上的紙搶了過來,那是供狀。
“好!好!好!好得很啊!”
一連三個好,卻顯然不是夸贊,皇上怒氣滔天,在場的除了裝睡的齊韻,其他人盡皆跪下,低著頭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