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出事,我也不見得次次都能出現吧?
如果真有重生,我希望你便是那重生之人,
人啊,能規避掉自己的苦厄自己的一路坎坷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人的路得他人自己走,你我都不是神,救不了那么多人。”
胡修把手機遞給他,“給她打個電話吧。”
江遲當著她的面發瘋,又險些將人掐死,如今又要如何解釋。
他深呼了一口氣,聽著對面的鈴聲,心里止不住的發緊。
“喂?是江遲嘛?你醒了嗎?你好點了嗎?”對面姑娘小小的聲音,如同連珠炮一樣的問題將他問住。
沈沉魚蹲在后臺,拿著手機,一個手小心翼翼的捂住,壓低聲音,“記得喝點水,按時吃藥,乖一點。”
原本四中不讓帶手機的,但是她怕錯過了江遲的消息。
是她先提起江耿刺激他的,如果沒有那個事,估計也不會成眼下的局面。
江遲垂下眸,長睫掩住情緒,輕輕道:“阿沈,對不起……”
此刻就是沈沉魚罵他兩句也比這般安慰要強一些。
他的阿沈,永遠溫柔。
對面愣了一下,沈沉魚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輕聲安慰:“不用道歉,我馬上要上臺了,一會去看你。”
“好。”這時他眉間的情緒才有了舒緩。
等掛了電話胡修才出聲,“四中原先定下的主持被外出培訓,她估計是剛頂上的。”
陽仔剛偷拍了幾張照片,他是這次的四中派過去負責和棋院對接的工作人員,總的來說權利還是很大的。
胡修一一選中,點了轉發給好友。
江遲手機屏幕亮起,收到了幾張照片,是沈沉魚的側臉。
精致的輪廓,挺翹的鼻子,睫毛長直,眉眼細長,唇形是精心描過溫溫柔柔的豆沙色。
黑色的紗裙堪堪遮住了她的鎖骨,若隱若現,裙擺微蓬,長度垂到她小腿那里,把他親手纏的繃帶藏住了。
他往后翻,手指驟然停下,最后一張的阿沈發現了陽仔的偷拍,歪著頭大大方方的跟他打招呼,一雙溫溫柔柔的杏眼瞧著他笑,像是將星辰輾碎了灑進去一般明亮。
再往后是一段小視頻,陽仔站的很近,視角有些俯拍,陽光撒在她身上,纖細的手腕握著話筒,周身散發著名為自信的氣場。
江遲彎了彎唇,將那些照片一一保存下來。
只有江遲知道,黑色紗裙內白色繃帶下掩蓋的傷是如何的猙獰。
她的腿,撐得了那么長時間嗎?
“怎么樣了?”
他在問病情。
這個是江遲以前從來不關心的事,胡修死纏爛打他才肯吃藥。
如今竟也會關心自己了,真是奇跡再現。
“情緒不穩定,再加上停藥沒去復診唄,”胡修頓了頓,看著他,咧開嘴笑,“但是不耽誤你下午去校門口接她。”
他把耳機塞到耳朵里,“你去的時候喊上我,陽仔讓我請客,此去經年說晚上有活動,聽說有美女跳舞呢。”
“嗯。”江遲輕闔著眼,細看他眉眼烏黑,長直的睫毛垂下來,在眼底打出一小片陰影,皮膚蒼白,和那張貼在西林墓地里冰冷的照片說不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