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眉發烏黑，溫潤的眼睛最深里蘊含著一絲恐懼，即使那種情緒她已經隱藏的很好了。

但在那場火災里，他見過沈沉魚那種被無限放大的情緒，恐懼。

江遲一時間被那種感覺折磨的反應不過來，頭疼的厲害，視線漸漸的模糊，聽見她提起江耿，心被猛地揪了起來，下意識的把眼前的姑娘緊緊的抱進懷里。

周圍人紛紛側目。

那個夢，那個在食堂遇見的人，很難讓人相信僅僅是個錯覺。

沈沉魚原本以為聽不到答案。

顧及著周圍人的目光，想要安撫江遲那躁動的情緒，讓他松手。

“阿沈，帶我去個人少的地方。”江遲嗓音嘶啞的不像樣，像是忍耐著極大的苦楚。

江遲比她高，沈沉魚摟著他的腰，不忘將他的手搭在她的脖頸上，步伐快速又凌亂。

沈沉魚把他帽衫上的帽子扣在頭上，遮住他的臉，露出他尖而白的下巴。

江遲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在指尖碰觸手機的時候，手指握在手機上顯得關節發出青白。

“胡修，我在四中。”

“遲哥？”“你怎么了？”“喂，我馬上來，你別動，我去接你！”

手機后面胡修的慌張止于那通電話。

她不知道江遲為什么突然變成了這樣，只知道她得把他帶離人群。

江遲聲音虛弱很多，“他叫江耿。”

“誰？”

“我的弟弟。”即使不想承認，但他們中間的血緣關系做不了假。

沈沉魚聞言愣了愣，連動作都忘了，“他也在四中？”

江遲掌心摁在鬢角上，努力抬起身體，別將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使自己清醒：“你見過他了？”

“嗯。”

“阿沈，離他遠一點，他……”江遲欲言又止里藏的才是答案。

他……會害死你的。

“江遲，你先松開我。”她斂眉，按住他掙扎的動作，將人放在四中后面的長椅上。

“阿沈，離他遠點。”

“阿沈，你離他遠點。”

如果江遲以前的眼神是冷淡不屑，那現在已經接近木然了，看她不像個活人，嘴里一直重復著這兩句話，沈沉魚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

她按住他的肩頭，“江遲，你看看我！我是沈沉魚！”

“你騙我！阿沈死了，被火燒死了！”江遲推開她，眼底冷漠又帶著殺意，眼前的人似乎成了江耿，他殺了江耿，就能護住沈沉魚了。

沈沉魚猝不及防，被推到了地上，手肘重重挫地，恍惚間她好像骨節清脆的聲響。

江遲眼尾發紅，掌心貼住了她纖細冷白的脖頸，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彎，在要用力的時候，生生止住了動作。

“媽的，”胡修瞪大了眼看著這一幕，腳下都沒敢停歇，在最危急關頭用出了全身的力氣拉住他，嘶吼道：“遲哥！”

沈沉魚細白的脖子上留下了幾個發紅指印，可怖而又嚇人。

他這一段時間一直很穩定，不知道為什么又成了這樣。

江遲被禁錮住，沈沉魚蜷縮在旁邊，后背抵著鐵藝的長凳，用力的咳嗽。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點，那個混亂微冷的雨夜。